“鎮厄令？”
    肖染心底跟著加速起來，這東西算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就算是自己爺爺，也僅僅隻是知道自己把鎮厄令帶回來了而已。
    “你爺爺難道沒和你說過麽？”鬼差微微低頭，目光隔過墨鏡打量肖染，“曆朝曆代，換錢不換牌，這牌子就是縫屍人的招牌，沒了這麵招牌的二皮匠，說他們是一幫發死人財的都算是抬舉他們。”
    肖染點了點頭：“可我爺爺沒說過，這牌子和陰曹冥府有什麽關係。”
    “那是你爺爺的事情，我隻知道，二皮匠、劊子手、仵作、紮紙匠原本四大陰行，現在就剩下你一家了，不然這件事我應該去找仵作才對，破案子是他們的專長。”
    肖染苦著臉：“我很忙，能不做麽？”
    這若是普通人的案子也就算了，自己費點力氣也不算什麽，可涉及到入門者就很麻煩了。
    更何況，對方連陰差都能殺，說明實力很強，指不定還是D級，甚至C級以上都有可能，這種級別的人物，不會是自己能招惹的了的。
    “放心，這個案子咱們慢慢來，不著急你一時半會的就能查明白，隻要能找到點線索就行，如果遇到危險，也可以隨時喊我。”
    肖染點著頭，可下一秒就立刻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差點就讓老鬼把自己繞進去了。
    什麽叫有危險，隨時喊他？？
    搞得好像這事成了自己的事情，他倒是更像幫忙的一樣，合著最後自己還在謝謝他了？？
    “嘿嘿嘿，你小子啊，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得了，這件事不會讓你白做，自是少不了的你好處。”
    說著陰差指了指前方：“你看，你的生意來了。”
    隨著陰差話音落下，緊跟著肖染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樓上墜下來，“咣！！”的一聲砸在車子上。
    “滴滴滴滴……”
    頓時間，車子的警報聲和周圍眾人的尖叫聲夾雜在了一起。
    肖染瞪大眼睛，狐疑的看向鬼差。
    “看我做什麽，這和我沒關係，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受不了壓力想不開了，就從樓上跳下來了。”
    說完，這家夥還湊到肖染身旁，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麽。”
    肖染心底一寒，他不清楚鬼差這話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麽，或者說這家夥是知道【鎮厄令】的效果，但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的說道：“我盡力幫你，但能力有限，能不能找到線索，什麽時候找到線索，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
    “好說，好說，我們和上麵的活人不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查了兩三百年的舊案子現在都沒破的也有，隻要有人查這個案子，讓我回去有個交代就行。”
    對於鬼差來說，所謂的一寸光陰一寸金，純屬就是屁話。
    但若是這件事自己連個答複都沒有，回去後少不了要挨板子的。
    “哦，當然你要是能查到線索的話，還會有額外的獎勵給你，總之這件事不會讓你白做。”
    肖染不在乎什麽獎勵，隻希望這家夥趕緊從自己麵前消失。
    “這鏈子呢？”
    “你拿著吧，雖然壞了，但還是有點餘威的。”
    說著鬼差伸手在鏈子上輕輕點了一下，原本隻能做項鏈的鏈條，立刻開始延長，變粗，直至延伸到三米長才停下。
    虧是此刻周圍眾人的目光都在那位跳樓的醫生手上，不然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這東西可以束縛陰魂，也算是一點寶貝了，以後你要是能找到鬼鑄匠人，也算是一件不錯的材料，算是這次你幫忙的小小報酬。”
    陰差說完就笑盈盈的舉起手上的黑傘：“走了，我還有幾家人要去送信呢。”
    “等下，我要是找到線索，怎麽聯係你？”
    “有錢能使鬼推，燒點金箔元寶，要是有冥鈔的話最好，然後喊我名字，燒的越多，我來的越快，喊我秋爺就行！”
    說話間，這位秋爺的身影漸漸在陽光下淡去，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給你幹活，還要我貼錢？沒見過這麽摳門的差事。”
    肖染翻了翻白眼，目光一轉，神情複雜的看著車頂上已經逝去的醫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撥號鍵：
    “嗡嗡……”
    “喂！”
    “李叔，來生意了……”
    ……
    晚上，肖染坐在店鋪裏，一邊刷視頻，一邊幹飯，看著電腦上刷新的視頻，視頻裏正是今天跳樓的醫生。
    【醫院製度混亂，實習醫生無償加班，倒貼醫院錢？】
    【實習醫生等於免費牛馬？】
    那些營銷號，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一樣，迅速就靠攏過來。
    雖然有著吃人血饅頭的嫌疑，但正如視頻下麵的評論一樣，大部分實習醫生在醫院裏和牛馬沒什麽區別。
    網名：（延益）：其實對我來說不一定要多少工資什麽的。隻要能解決夥食問題，不再向家裏每個月還要生活費就已經很知足了。
    網名：（幹飯人）：實習生：醫學實習生也有壓力，本來就比其他專業多學一年了，部分醫院不包住宿還要自己租房子，每個住宿費，夥食費也一大筆吧，要考研的話還有一大堆資料費，家境好的同學還可以家境不好的就麵臨著經濟學業的重重壓力。坐標蘇杭，實習一年的開銷在 5萬（吃住實習費）左右。
    網名：（繁星STARR）專碩並軌規培，一年學費八千，住宿費 1100。醫院不給發半毛錢。生活費自理。有老師問我，吃飯怎麽辦，我說靠厚臉皮。厚著臉皮給家裏要……
    肖染看著視頻裏評論，還真的有種長見識的感覺。
    可能是受到電視劇裏影響，大多數時候都覺得醫院的醫生，都是那種月薪上萬的高帥富。
    就算是實習醫生，醫院那麽有錢，實習工資應該也不少才對。
    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麽慘。
    果然白天秋爺的那句話說的對：“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肖染這邊正感歎呢，手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是李叔打來的電話後，肖染心頭一動，今天這位醫生的遺體，肯定是要進行修複整理的。
    但這種事，自己不好出麵，甚至如果家屬看到自己，可能還會把所有的怨氣全都潑在自己身上。
    畢竟你想啊，孩子剛剛出世，你這邊就開始推銷服務。
    往小的說是沒有人情味，往大的說，便是和那些營銷號一樣，都是吃人血饅頭。
    正所謂術有專攻，李叔這個老合最擅長的就是這種事情。
    如何與家屬拉近關係，如何和家屬感情共鳴。
    有時候都不需要家屬開口，李叔就能把事情定下來。
    看似簡單，但一般人真做不到，這也是李叔這個老合，能吃上這碗飯的本事。
    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肖染都沒有參與進去。
    但是他也和李叔說的清楚，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這個單子，哪怕是倒貼錢他都願意。
    這樣說雖然有點不人道，但自己真的很需要這位醫學生生前的知識，來補充自己突破大師級縫合術的桎梏。
    “叮叮叮！”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第二遍，肖染才拿起手機。
    “小染，這事成了，六千八的價格，為了這件事，我可把同行都給得罪了。”
    電話裏李叔用著幽怨的口吻說道。
    從十六層樓跳下來，人臉都摔爛了，這對別人的不幸，恰恰就是李叔他們眼中的大生意。
    按照往常，沒有三五萬塊錢是不夠的。
    最差也要拿到兩萬到三萬。
    但因為肖染，李叔這次故意把價格壓到了極限，同行最後都快要罵街了，罵李叔是砸了大家的飯碗，壞了規矩。
    肖染能理解李叔的這次怕是要惹來不少人抱怨。
    就和那些運輸車司機一樣，5000的活，突然有人蹦出來說3000就能幹，自是要被其他貨車司機問候一遍全家祖宗十八代。
    至於價格，其實可以理解，哪怕李叔已經把價格壓到了最低程度，但該收的還是要收的。
    不然你跑過去和家屬說，我免費給你做。
    家屬怕是寧願花高價也不敢把這件事交給你。
    “讓您受委屈了，我那筆錢就不收了。”
    “哎唉，小染一碼歸一碼，這規矩不能壞，以前我沒守規矩，我知道錯了，這以後我要是還不守規矩，我就是王八養的。”
    李叔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肖染還能說什麽。
    “行吧，叔你抽三成，剩下的就當做份子錢，包個白包給家屬吧。”
    這一聲叔，頓時讓電話一頭的李叔高興壞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肖染就和他不再講人情了，李叔自己也是知道理虧，平時沒少抽自己大嘴巴子。
    之後無論如何補救，肖染都是冷冰冰的態度，這次總算是把人情補了回來，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李叔自己心裏也是感歎萬千。
    掛斷了電話之後，肖染的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關掉了電腦，關上門戶，就前往屠宰場去了。
    上次紅香村，為了殺老虎，自己把手上積攢來符篆全都給用光了。
    但也是深刻的體會到，高屬性的優勢，所以這符篆雖少，但還是要每天堅持去收集才行。
    然而當肖染騎上共享單車，晃晃悠悠的來到農貿市場的時候，卻發現今天的農貿市場裏麵格外冷清，等趕到了屠宰場這邊，隻有兩三位工人坐在外麵。
    看到肖染來了，熟悉的工人走上前，神情為難道：“抱歉啊肖染，方經理家裏出事了，今兒你想怎麽練手都行，但明兒開始，怕是就來不了了。”
    “出事？出什麽事啊？”
    肖染疑惑的看向工人，工人左右一瞧，壓低聲音道：“方經理……他們家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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