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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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次怪談沒有成功,但也沒有失敗,肖染估摸著這位異發君可能等過段時間冷靜下來後,還會來找自己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麽說,肖染總體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嘴上哼著小曲,肩上提著扁擔,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鹽店的輪廓在夜色中浮現時,肖染的腳步聲突然凝滯。
    門是開的。
    這段時間相處,繡娘也摸清楚了一些規律,如果肖染回來晚,她就關上門,坐在櫃台裏等自己到深夜才會去休息。
    而此刻大門敞開,像張黑洞洞的嘴。沒有暖黃的燈光溢出,沒有繡娘倚著櫃台嗔怪“又野到這般時辰”,隻有死寂。
    肖染眉頭一沉,精神力如蛛網般炸開,瞬息籠罩整座鹽店。
    隻見店內貨架傾塌,鹽粒灑了滿地,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櫃台抽屜全被暴力拽出,繡娘常坐的椅子也躺在地上,賬本都被撕的粉碎。
    “出事了?”
    肖染精神力快速掃過後院,卻沒有找到繡娘的蹤跡,反倒是看到後院的屋子裏同樣滿是狼藉。
    這下肖染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他將肩上的扁擔收起,快步來到房門前,這時候才注意到房門旁貼著一張告示,上麵的漿糊還沒幹透。
    肖染一把扯下,紙上的朱砂印戳在黑暗中猩紅刺目:
    「犯婦繡娘,毒殺公婆、售販毒鹽、欺師滅祖.即刻收監候審望鄰裏舉證.」
    ???
    看著上麵的內容,饒是肖染也是忍不住呆滯了幾秒。
    “這都是哪跟哪的事情呢??”
    但很快,肖染就猜測到了原因,恐怕問題是出在了李笑的那位大姑身上了。
    想來這夥人還是不死心。
    “是我下手慢了!!”
    肖染有些自責,明明答應了繡娘幫她解決掉大姑這邊的麻煩,但肖染心裏其實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本想著恩科開始前,給這位大姑一個教訓就算了,卻沒想到人家先動手了。
    而且一動手就是這般狠辣,顯然是打算要借此機會,一棒把繡娘打死,把案子坐實了。
    肖染把告示攥在手心,眼底冷光時隱時現,一轉身便是躍起上牆頭,直奔向衙門的方向去。
    這衙門其實不遠,肖染片刻間便是來到衙門口,可站在衙門外,肖染眼底反而生出異色。
    “又是這東西!”
    隻見衙門的大門上,赫然高懸著一麵匾額【王法如牢】四個大字在夜色下依舊燦燦生輝,光耀奪目。
    肖染隻要靠近,馬上就感覺到周身像是被某種枷鎖束縛,正不斷在壓製自己。
    越往前走,壓製越強,肖染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踏入這衙門的大門,隻怕身上的實力至少要被壓製下十之八九。
    很顯然,這牌匾後麵怕是同樣蓋著【傳國玉璽】的寶印,被賦予了某種規則力量。
    這樣一來,自己若是想要硬闖恐怕是行不通。
    見狀,肖染隻能走上前去,拿起門口的鼓槌,對著麵前的鳴冤鼓敲打上去。
    “敦敦敦敦……”
    伴隨著陣陣鼓聲響起,不一會衙門的大門就被人推開。
    一名差役過來攔住肖染:“幹什麽呢,大半夜來敲升堂鼓,打擾了老爺休息,還不扒了你的皮。”
    肖染聞言趕忙向差役說道:“官爺,我今日回家,得知有人冤告我家娘子,毒殺公婆,人已經被抓來了,所以特意來伸冤,官爺您勞煩通融一二。”
    “哦,原來那個繡娘是你老婆啊,嘿嘿,去後院吧,待會就送你老婆出來。”
    “啊?”
    饒是肖染聽到此話也是一怔,但他不是愚木之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驟然間變得的陰沉下來。
    一把按住差役的胳膊,差役臉色一變,還要掙紮,但肖染的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卻是讓他立刻的招架不住的半跪在地上。
    剛剛從肖染手上拿來的錢袋子也跟著掉了下來。
    “說,我家娘子如何了!”
    肖染眯著眼死死盯著差役,差役本還想要罵街,可注意到肖染的眼神後,也是心底一陣發慌趕忙說道:“死……死了,她……那個……受不了刑……自己撞死了。”
    聽到差役此話,肖染眼底流露出一抹狠辣的殺意。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差役,知道對方沒有說實話,但最終還是放開了手。
    差役眼看肖染放開手,趕忙爬起來,神色戒備的盯著肖染,一隻手已經放在刀柄上。
    “你別亂來啊,這可是衙門!”
    肖染沒說話,隻是撿起了地上的錢袋遞給了差役:“錢您拿著,我就問一件事,您家裏老爺叫什麽?”
    差役看著肖染遞過來的錢袋,以為這小子已經服軟了,於是毫不客氣的把錢袋奪在手上:“告訴你也無妨,咱家老爺叫房雲深,房大人。”
    說完差役見到肖染不說話,便是把錢袋收起來,走到肖染身旁:“兄弟,我勸你一句,這件事就到這吧,死了一個女人而已,算不得什麽,日子該過且過,沒什麽過不去的坎。”
    肖染點了點頭沒說話。
    見狀差役也不再勸了,讓肖染到後門等著。
    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後門被打開,幾個下人抬著一具屍體走了出來,隨意丟在肖染門前,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房門給關上。
    看著地上繡娘的屍體,肖染臉上麵無表情,默不作聲的把屍體抱起來往回走。
    冰冷的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照著肖染懷中那具漸漸失去溫度的軀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大半,似是在訴說著繡娘所經曆的惡行。淩亂的發絲遮住了慘白的麵容,脖頸上一圈猙獰的青紫掐痕。
    肖染臉上是死水般的平靜,平靜得近乎恐怖。
    每一步踏在寂靜的街道上,腳下的青石板都仿佛不堪重負般發出細微的呻吟裂響。
    回到鹽店,肖染小心翼翼地將繡娘的屍體平放在那張她常坐、如今已翻倒在地的座椅旁。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拂開她臉上的亂發,露出已毫無生氣的臉龐。
    “抱歉,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肖染向繡娘說道,不管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黃潮創作出來的世界,不管麵前的繡娘是否是一個真正存在的人。
    肖染的心裏此時無不是殺意沸騰。
    之前因為古心堂的前車之鑒,肖染每天都是刻意避開和繡娘有接觸,兩人約法三章,彼此並不相互幹擾。
    但顯然,自己違約了,沒有能夠急躁的去處理掉後患,才讓這位姑娘遭受今天的殺身之禍。
    夜色下,肖染的眼眸漸冷。
    眸光中閃動著熒光,借著回溯之瞳,在繡娘的身上看到了許多畫麵。
    “房雲深!”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浸透了刻骨的殺意。
    那個收錢遞話的差役,還有李家的那位蛇蠍心腸的大姑……
    “你放心!她們一個都跑不了。”
    肖染收回目光,目光看向了繡娘的手,小心抬起她的手掌,在繡娘的指甲縫裏找到了一搓血汙。
    這是繡娘拚命掙紮時,在房雲深的身上抓下來的一塊表皮。
    數量不多,但對肖染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牙簽,將繡娘指甲縫裏那一點點屬於房雲深的皮屑和幹涸血跡剝離出來。
    這點微末之物,對別人來說不足為道,可落在了肖染手上那就大不一樣了。
    別忘了,他可是陰行出身,要說殺人,他有不知道多少種辦法,能夠繞開一切規則的保護,無聲無息的將對方幹掉。
    隻見肖染念頭閃動,滾滾屍氣從周身湧出,下一秒屍池展開,與早前肖染布置的厭勝術【水墨留影壓】融合在一起。
    頓時間,整個鹽店內陰風呼嘯,就連走廊上的鹽缸的惡念都在這股陰風中瑟瑟發抖。
    肖染拉來一張桌子,手中潑灑出白花花的引路錢在半空。
    隨即,他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指尖的命運縫合線驟然亮起,不再是灰白,而是如同凝固的血痂般呈現出深邃的暗紅色!
    “以怨為引,以血為憑,啟!!”
    “叮鈴鈴鈴……”
    隻見屍池中傳出鎖鏈傳動的聲響,但卻不見有鎖鏈從屍池中鑽出。
    反倒是肖染麵前的屍池在咕嚕嚕的冒著水泡,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拖拽上來。
    果然片刻之間,烏黑的屍池之中,竟是被拉上來一座漆黑的小骨塔,骨塔猙獰,無數骸骨堆砌而成,在骨塔下方還有一口敞開的空棺。
    這正是縫屍一脈,八門術法當中最後一門術法【沉棺】
    隻需要在上麵寫下目標的名字,生辰八字,或者對方身上的頭發、皮膚、甚至是斷肢、鮮血等等都可以當做媒介。
    此術一旦發動,三個時辰就能讓對方氣運衰敗到極點,接下來每隔一個時辰,對方身上就會出現一種極其不好的狀態。
    時間越久,狀態越差,理論上就算是天人也難逃一死,因為到後麵會引發天人五衰。
    到了那一步,別說天人,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不過肖染可等不了那麽久,再次灑出大片的引路前,令周圍升起一股刺骨的陰風。他改用周家紮紙術,從空間裏丟出一個紙人到棺材裏。
    將方才從繡娘指頭縫裏收集來的血肉皮碎,混合這一縷屍池裏的屍液,變成一團墨汁。
    肖染拿起旁邊桌案上的毛筆,沾了沾上麵的墨汁後,在紙人的軀體上飛快勾勒出三個扭曲、猙獰、仿佛用血書寫的大字:
    房!雲!深!
    最後一筆落成的刹那。
    轟隆!
    整個屍池仿佛被投入了燒紅的烙鐵,劇烈沸騰!烏黑的池水瘋狂翻滾,冒出濃密的血色氣泡!那座聳立的骸骨之塔頂端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窩中驟然亮起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地獄惡魔睜開了雙眼!
    棺材內,那個寫著名字的紙人猛地坐起,化作一縷漆黑如墨的詛咒之煙,順著骨塔纏繞而上,直衝塔頂!塔頂骷髏的嘴巴猛地張開,發出一聲無聲卻震蕩靈魂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