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廳隻剩下這對互相哭著的戀人。
    霍淼盡量克製著哭意，不想讓女友看到他哭得狼狽的模樣，他鬆開手，接過她遞給的紙巾之後才發現，她眼眶也是紅紅的。
    “你怎麽也哭了？”
    拿起紙巾擦掉她眼眶含著的淚水，他聲音啞啞的。
    “因為你在難過，所以我忍不住跟著難過。”
    “阿淼，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嗎？你說......”
    “我說我不會離開你，我記得，也會做到。”
    霍淼接過了她的話，這個承諾他一直記在心中的。
    “阿淼，接下來我坦白所有的事，可是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白媚紅著眼眶看著他，眼中帶著祈求，哪怕知道了霍淼不會離開她，她還是感到不安。
    “我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心疼你都來不及。”
    哪怕有一點討厭，他也不可能對她付出真心，更別說全心全意對待她的。
    白媚深吸了口氣，牽著霍淼的那隻手不自覺握緊，好在他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讓她的思緒冷靜了許多。
    “我不是夏知許，我頂替了她的身份和你見麵。”
    “我是她的合租室友，因為嫉妒想要得到你，所以我設計了她，和你見了麵，然後讓她對你產生了誤會。”
    “在此之前，我是一名遊戲陪玩，顏安銘是老板，他說要和我網戀，我答應了。”
    “直到和你見麵的那天，他和我提了分手，在此之後，我沒和他聯係過。”
    “而我就一直頂替著‘夏知許’的身份和你相處。”
    “就像顏安銘說的那樣，我騙了你，這份感情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我無法否認。”
    霍淼靜靜地聽著，沒有什麽反應，他掛著通紅的眼圈，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好似她說的內容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阿淼，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很惡心。”
    說到這裏，白媚忍不住淚流滿麵，不是因為悔改，而是因為害怕霍淼會離開她。
    “我承認，是因為你很有錢、很帥氣，我才會這麽想要得到你，我想要通過你徹底脫離貧窮，我想要過上別人羨慕嫉妒的生活。”
    “我想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住上大房子，吃精致的飯菜，做自己喜歡的事。”
    “隻要得到你的愛，這些東西我都能唾手可得，所以我不想放開你。”
    發絲沾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讓她看上去狼狽又可憐，她哽咽著，嗓音再沒有往日的半分清甜。
    “你對我太好了，好到這輩子加起來都不可能再有那麽好。”
    “你就像月亮一樣，在我漆黑的世界照亮了光芒，柔和的光芒不像太陽那樣刺眼，可越是這樣，我便越能感到自己的卑劣。”
    “越是得到，越害怕失去，如果可以，我想瞞著你一輩子，讓你永遠隻能對我一個人好。”
    “對不起，對不起嗚.......”
    “唉。”
    霍淼輕輕歎了口氣，白媚身體一僵，以為他是後悔了，臉頰卻傳來溫度，是他用紙巾擦拭著她的眼淚，仔細地將貼在她臉上的發絲捋開。
    “你知道這一刻我在想些什麽嗎？”
    白媚一頓，神色有些驚慌，想說什麽，卻被他輕輕吻了一下唇角，打斷了她想要說出口的話。
    指腹溫柔地撫過她發紅的眼尾，霍淼聲音低沉，看向她的眼眸滿是感歎愛憐，又帶著慶幸。
    “我在想，還好我的家庭富裕，還好我外表帥氣，還好你想要的我恰好都能給你。”
    隨著他一字一句說出口的話，白媚瞳孔逐漸擴大，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震驚。
    他說的話太過動聽，讓她有些恍然，好像正身處夢境似的。
    “就像我前麵說的話，我其實一直都有猜測的，隻是不敢確認。”
    “你的偽裝做得一點都不好。”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夏知許，隻是礙於某些原因，你偽造了你的家庭和過去。”
    “可是你和手機裏麵的那個人太不像了，甚至我們經常通話討論的話題，你都像是第一次知道。”
    “一個人的觀念和喜好是沒辦法完全偽裝的，手機的那個夏知許有個很喜歡的偶像，可我和你一起看她的電視劇時，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有，她很反感用我的錢，甚至是我送的禮物，可你每次都是坦然接下。”
    “總之還有很多很多啦......”
    “那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是誰，想來想去，能替她來見我的，無非是她的朋友，又知道我存在的人。”
    “其實也不難猜到是你，畢竟她偶爾會提起你嘛。”
    “所以，我是知道的，隻是，我想等你主動坦白。”
    霍淼將頭埋在白媚的脖頸，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感到安心的同時，又覺得難過。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隻想到等你坦白，卻忽略了你的不安，不，其實我知道你的不安，隻是覺得我能安撫好。”
    “可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有些事不是能輕易說出口的，因為害怕未知的變化，所以哪怕隻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概率失敗，也會害怕而選擇退縮。”
    白媚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眶的淚水好像又要再次落下，她死死咬住唇，忍住了淚意。
    “我沒有怪過你，你說你很壞，可我也很壞不是嗎？”
    “明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友，我卻仍然選擇接受。”
    “這樣說的話，我也是一個卑鄙的人呢。”
    “不是的，你絕對不是這種人，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白媚慌亂打斷他的話，被淚水洗過的棕色瞳孔明亮極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如此明顯的愛意。
    “那麽，你同樣也是如此。”
    霍淼抵住她的額頭，與她的氣息相互交纏。
    “不管別人怎麽看你，你在我心中也是如此，自卑敏感讓你能及時察覺到我的情緒，讓你細心又體貼，沉悶不是陰沉，而是害羞可愛。”
    “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那個人，是我愛的那個人。”
    “我愛你，想要得到你的全部，想要看到你的笑容，想要解決你的所有難題。”
    “所以媚媚，我可以嗎？得到你的全部。”
    “我的全部也是歸順於你的。”
    霍淼的話是世上最甜的蜜糖，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白媚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即使他是騙她的，她也信了，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