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
    聞人晴無辜地眨了眨眼。
    “但是不管怎麽樣，您對我和薑羨完全就是區別對待吧，您是喜歡她嗎？”
    “閉嘴，你再說話我掐死你！”
    喜歡人類？她還真是敢說啊，那薑羨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
    “她的血好喝，你的呢？！”
    “聽著很像借口，怪不得要把她換到琉大人身邊去......”
    她扭過頭去，小聲嘟囔著，但赫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赫真的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被一個人類仆從氣的手發抖，他深刻地意識到，聞人晴一點都不聽話，完全不聽話！
    腦袋氣蒙的他，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然後猛地低頭，湊近了她的脖頸邊......舔上了那處傷口。
    那股苦澀、讓他反胃的味道再次在口腔中蔓延，但心中的憤怒讓他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欲望。
    他還非得向她證明，他不在意薑羨！
    說白了，真正的不在意才不會去證明，他就是不想承認在意薑羨，所以才會惱羞成怒。
    性格不坦率的人就是這樣的，吸血鬼也不例外。
    這段時間以來，聞人晴有觀察過其餘的純血君種，硬要說誰最單純，應該就是眼前的赫和蒼月晞了。
    她發現源夜闌是屬於那種表麵溫柔，實際上卻是非常冷漠，難以接近的吸血鬼。
    神無月璃就是純變態，溫孤泠存在感不高，不過她的仆從狀態看上去不錯，而赫·梵卓說話很高傲，也容易生氣。
    她在教室經常看到他橫眉冷眼對待薑羨，但是薑羨的狀態不錯，臉色比跟在璃身邊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她剛剛說了那些話，換做是別的吸血鬼，估計已經成塊了，哦不對，也許沒那麽大塊吧。
    赫雖然也對她起了殺意，但在她不再用出去這件事來威脅他，就收斂了殺意。
    甚至現在，她故意刺激他，說他在意薑羨，他竟然還試圖和她一個人類證明解釋。
    說明他是真的在意薑羨，也說明他是真的傲嬌，死不承認。
    但不得不說，他性格挺不錯的，至少，他的心思比琉好猜多了。
    赫不知道聞人晴的想法，他對著她的傷口處舔了好幾下，舌尖甚至卷去了她滲出來的血滴。
    很快，他臉色難看地起身：“現在呢？”
    聞人晴起身到鏡子邊看著她的脖子，上麵的牙印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沒一會就恢複如初了。
    光是唾液的恢複能力就這麽強，那他們自身的恢複速度隻怕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謝謝赫大人。”
    她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赫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
    “您要不要漱個口？”
    “哼，我不嘔——”
    剛剛擺好的姿態不到幾秒破功了，他一開口就彎下腰，身體下意識想把剛剛吸的那一滴血液吐出來。
    聞人晴無言，抱歉她實在是領略不到她的血究竟有多難喝。
    但該說不說，他這副模樣，竟然有點像孕吐......她抽了抽嘴角，收回發散的思維。
    看他一直在幹嘔，她去接了一杯水，遞給了他。
    “漱漱口。”
    赫看了她一眼，推開了杯子，嘴硬道：
    “我不、需要，嘔——”
    “......”
    “我知道您不需要，但是看您這副模樣，我心中很過意不去。”
    她語氣軟了下來，一邊扶上他的手臂，聲音溫柔又帶著點請求：
    “您就試一下吧？嗯？”
    被她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愣了一下，發現她眼眸中帶著真心的關切，他有些不自在，本想推開她的，手卻沒有動作。
    “行，行吧。”
    接過她杯子中的水，他喝了下去，但顯然用處不大。
    苦澀又隱約帶著點的土腥味和黴味在水入喉嚨之後從鼻腔反湧，赫又幹嘔了好幾下，生理淚水都出來了。
    “你這什麽破方法，根本沒有用。”他吼道。
    聞人晴沉吟了幾秒，隨後又提議道：
    “您要不喝別人的血試試呢？看能不能衝淡這股味道。”
    “算了，到時候這副樣子被看到了怎麽辦。”赫斷然拒絕。
    說起來，吸血鬼不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隻是人類點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味同嚼蠟，他們隻能吸食血液，也難怪幾隻吸血鬼對薑羨愛不釋手了。
    “那您現在準備睡覺還是？”
    她壓下打哈欠的欲望，問著赫，鬧了這麽久，她確實有點困了。
    “睡覺？你覺得我睡得著？”
    見她精神不佳，似乎是累了，赫冷笑一聲，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脅道：
    “怎麽，想睡覺了？”
    他口中全是那股惡心的味道，這都是她的錯，她竟然還想睡覺？
    “有點。”
    她如實點頭，心中無語他怎麽這麽愛掐脖子。
    赫嘴角浮起一個陰沉的笑容，他冷冷道：“你敢睡我就把你丟到外麵的泳池醒瞌睡。”
    聞人晴無奈，她稍微打起了精神，問道：“那您需要我為您做什麽？”
    “我不需要你做什麽。”
    他背靠在沙發上，神情高傲，眼神向下睥睨著她：
    “但是，你要睡覺就必須在我之後睡。”
    “好吧，所以薑羨也......”
    “她不會住在我這裏，她有自己的宿舍。”
    赫聽到薑羨的名字，就知道她要說什麽，從一開始的生氣，他已經有點麻木了。
    “哦。”
    既然赫不讓她睡，她也隻能刷刷小視頻，或者打打遊戲，倒是他什麽都不做，就這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每次她都以為他已經睡著，想放下手機，他就會突然睜眼盯著她，她又隻有打起精神來。
    這樣一去一來，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她實在是很困了，眼皮子都在打架，畢竟跟著琉什麽都可以缺，就是睡覺的時間不缺。
    在手機滑落到沙發上，她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頭皮突然一痛，她立刻清醒了。
    “我說的話，你忘了嗎？”
    她朦朧睜開眼，對上了滿眼惡意的金眸，他手上還有幾根她的頭發，是剛剛扯她頭發時扯掉的，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
    “赫大人，您還真是......”
    “真是什麽？”
    他眯起眼睛，打定主意如果她敢說什麽冒犯的話，他就直接把她扔進泳池。
    “您還真是‘可愛’。”
    “......哈？”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為她的話所動。
    “不管你怎麽說，總之我不睡，你不能睡。”
    他感覺他嘴巴裏麵隱隱還帶著那股澀味，久久不能散去，好像黏在他嘴巴中了似的。
    聞人晴定定地看著他，隨即視線向下轉移到他粉嫩的唇上，問道：
    “您還覺得口腔的味道很難受？”
    “不然呢？”
    赫對她翻了個白眼，真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她這麽難喝的血液。
    說起來，琉那個家夥，絕對是喝過她的血液，不然她不會提前警告他。
    想到這裏，他突然有些慶幸，還好當時沒有在走廊喝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