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羨最近的心情很複雜。
    她一開始是真的想到琉大人身邊，因為一開始所有大人都吸她的血的時候，隻有琉大人沒有動手，所以她潛意識認為去琉身邊是好的。
    後麵，她親眼看到琉對聞人晴的態度，就愈發想去琉的身邊，可她也隻能想，因為她沒有任何方法。
    其實，她很羨慕聞人前輩，因為她有幸跟到了琉大人，他們關係看上去很好......甚至琉大人還會和聞人前輩牽手。
    所以當赫提出來交換仆從的時候，她是不安的，可心中的興奮也無法掩飾，她是自私的，可同時又因為聞人晴的難過感到抱歉。
    這兩種情感並不衝突，在自己和他人之間，當然會率先考慮自己。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留在了琉大人的身邊，而聞人前輩去了赫大人的身邊。
    琉大人對她不聞不問，但不會隨地吸她的血，甚至一次都沒有吸過，這讓她有些不安，卻又放下心來。
    可是，看到聞人前輩和赫大人相處得那麽親密，甚至赫大人還抱著對方，她心情是複雜的。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難過，隻是事已至此，更何況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直到後麵，她才知道，琉大人不是她想象中的溫柔，他是冷漠的，所以一開始懶得去吸她的血，他對誰都是懶洋洋的，看上去很好接近。
    真正接觸到了，薑羨才明白，琉慵懶表皮下的高傲與冷漠。
    她終於明白了赫的話“琉那家夥可不是什麽好吸血鬼”，可是，她沒得選。
    璃大人總是喜歡在聞人前輩麵前吸她的血，讓她露出那種......狼狽的模樣。
    在她以為要被吸幹的時候，赫大人出現了，他還是那樣暴躁，是她以往會害怕的模樣，可這一次，他的暴躁是為了保護她。
    薑羨終於明白，在所有吸血鬼當中，赫才是那個最溫柔的、最關心她的存在。
    心底的那股喜悅是無法忽視的，和赫相處了那麽久，她怎麽可能沒有感情，隻是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做出選擇。
    在吸血鬼中，她應該怎麽生存下去，她一直很害怕，也很猶豫。
    薑羨的猶豫和害怕是正常的，甚至反過來可以說，像聞人晴那般冷靜的人類，才是不正常的。
    可人類隻有在冷靜下，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薑羨一開始就堅定跟著赫，也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所以，不同的性格所帶來的命運是不一樣的。
    ......
    聞人晴去日間部參加夏日活動祭了，赫的心情很好，所以她做什麽事他都同意了。
    她看得出來，薑羨最近的狀態很不好，大概是被璃和闌吸了過多的血。
    估計再過段時間，赫就會忍不住了。
    不過說起來，到時候，琉真的會同意赫用其他仆從來換她嗎？
    聞人晴不太確定，琉那個悶騷的性格很難說，明明在意她身上有雪野吾的味道，卻又同意交換。
    說起來，比起赫，琉明顯更在意雪野吾和她的關係，明明雪野吾隻是個人類而已......
    “晴學姐。”
    熱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頭，看到了一身黑色製服的雪野吾。
    少年早就沒有帶那副黑黢黢的眼鏡框了，他今天梳了個背頭的發型，露出了飽滿的額頭，看上去陽光又帥氣，他身上的朝氣是那些吸血鬼無法比擬的。
    “雪野。”她笑著回複著他。
    雪野走到她身前，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
    “晴學姐，今天怎麽穿的這身製服？”
    “難不成我還穿夜間部的製服？我可沒有那個興趣。”
    現場偶爾會有一兩個穿夜間部製服的人，好多人都去巴結他們了，目的也不言而喻。
    在夜間部壓抑久了，在日間部這邊找點優越感也無可厚非。
    “對了，你出來陪我沒問題嗎？你的班級不需要你管理嗎？”
    “沒關係，我可是好不容易見到你，當然還是陪你更重要嘛。”
    “班級活動那邊有副班長在呢，而且該做的事我都已經提前布置好了。”
    雪野吾走在她身側，兩人相處起來已經不像最開始的那種羞澀，他偶爾也會說一些撩人心神的話，可惜，聞人晴不為所動。
    夏日活動祭，就是舉辦各種活動，學校出手非常闊綽，所以舉辦得非常華麗盛大，完全不用在意錢的問題，怎麽奢華怎麽來。
    為了展現學校的財力還有學風，在這一天會向外開放，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來，參觀的要求也不低。
    這一切的舉動都是經過了夜間部的同意。
    所以學校今天的人很多，夜間部那邊是隔開的，為了防止有人過去，專門請了一排人過去守著。
    不過能來這裏的人，也不是普通家庭，來之前一般都提前了解過規矩，也知道夜間部的人是什麽樣的存在，不會蠢到輕易招惹。
    “學姐，你想去哪裏逛逛？”
    雪野吾手中拿著精美的小冊子，封麵上麵映著一朵暗紅色的薔薇花，是學校專門印出來提供路線的，清晰明了。
    “對了，這邊的島嶼也有布置活動，那邊人應該沒有這邊多。”
    “可以衝浪，潛水還有各種表演，我們坐遊艇過去也不需要花太久的時間，或者坐飛機過去也可以。”
    “那邊晚上還有煙火和無人機表演。”
    他介紹著項目，想來是提前了解過的，也是很用心了。
    “那我們待會過去看看吧？”
    聞人晴沒有拒絕他，然後提議道：“不過我們還是先在周圍逛逛吧？”
    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雪野眼神都亮了一下：“好。”
    雪野是個比較貼心的人，一會問她熱不熱，渴不渴，要不要休息一會，哪怕她不需要的東西，他也時刻準備著。
    除了兩人不是男女朋友之外，他的各種動作簡直符合男友的行為。
    看著要給她買冰淇淋的男生，聞人晴有些無奈，這哪是逛逛啊，他都快成她的仆人了。
    夏日的太陽不算毒辣，但穿著製服外套到底還是會熱。
    “雪野。”她喊住了他。
    “怎麽了，學姐？是不想吃冰淇淋還是......”
    一股帶著香味的外套扔到了他麵前，他慌亂接過，看到了正在解開襯衣紐扣的聞人晴。
    “你不用忙什麽，幫我拿衣服就好了。”
    她淡淡的聲音響起，雪野吾沒有回答，而是呆呆地看著聞人晴，看著她解開紐扣，挽起了襯衣的衣袖，隨意又灑脫，是他沒見過的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