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掃過碼後，裴佳人將手機放到了桌麵的中間，示意他一起選菜品，猶豫了一下，小黑還是將頭湊了過去。
    他不認識字，隻能通過那些圖片來辨別是什麽食物，沒想到壞人類卻慢慢滑著屏幕，指著一樣又一樣，給他介紹著：
    “這是牛肝菌。”
    “這是雞油菌。”
    “這個是火腿菌菇拌飯。”
    “還有這個......”
    鼻尖傳來她淡淡的香氣，耳邊是她低聲溫柔的嗓音，他忍不住扭頭看著壞人類，卻撞進了一雙笑意吟吟的眼眸，裏麵正倒映著他呆滯的神情。
    “怎麽了嗎？”
    溫熱的氣息打在他脖頸的一側，他忍不住縮了縮。
    太近了，壞人類的距離和他太近了。
    “沒什麽，我....吃什麽都可以，你挑就好了。”
    心髒不知道為什麽跳得有些快，是因為壞人類太近了，所以他有些害怕嗎？小黑忍不住這樣想著。
    “好，看來你不太挑食，是個好孩子。”
    看他乖乖的樣子，裴佳人有些手癢，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小黑被嚇了一跳，僵硬了一瞬，還是沒有挪開腦袋，任由她的手在腦袋作亂。
    等到上菜的期間，裴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黑聊著天，他從一開始的不安逐漸適應起來，甚至還會默默觀察其他人類的行為動作。
    等到菌湯鍋煮好之後，裴佳人照顧著小黑，替他夾菜，盛飯。
    看到小黑拿著筷子的別扭方式，她就知道他不會使用筷子，不過他學習的速度很快，慢慢地就能正常使用了。
    小黑偷偷覷著裴佳人，見她沒有發現他拿筷子的奇怪方式，他悄悄鬆了口氣。
    又看向碗中她夾的菜，他默默地一口一口吃掉了，並沒有太多抗拒的情緒。
    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碗中，發現食物遠沒有他碗中的多，遲疑了幾秒，他還是伸出了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她的碗中。
    對上她詫異的眼神，他有些尷尬，麵上也跟著升起了一股燥熱。
    “你，你也吃，不用管我。”
    他磕磕巴巴解釋著，聲音越來越小。
    無論裴佳人看多少次，都覺得小黑很萌，明明是痞帥浪子的長相，卻那樣單純，反差感太大，萌感十足。
    “謝謝。”
    聽到她的道謝，心底的那點惴惴不安也徹底消失，轉而變成了一點隱秘的喜悅，很少很少的喜悅，卻不容忽視。
    因為小黑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和諧。
    由於吃的湯鍋，吃完後兩個人額頭都溢出了細汗，小黑的臉頰也帶上了一層薄紅，不像剛開始那樣因為寒冷而一片蒼白。
    結賬的時候，小黑一直觀察著，看到裴佳人用手機掃了一下，結賬就完成了。
    他默默記在心中，打定主意下次一定也要請壞人類吃飯。
    “走吧，我們去逛逛。”
    裴佳人先走一步，他立刻跟了上去。
    找了家手機專賣店，她帶著他走了進去。
    “你要買手機嗎？”
    他打量著手機店，展台上擺著一排排不同樣式的手機，在燈光的照射下，每部手機外表都泛著柔和的光澤。
    雖然沒有用過手機，但小黑知道每個人類都會使用這個東西，這個小東西有很多作用，可以隔空通話、購物、看視頻。
    他一直覺得手機很神奇，更好奇人類是怎麽發明出來的。
    “不，給你買的，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給我買？”
    小黑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為什麽？”
    “因為想和你隨時聯係呀。”
    她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極其親密，但明明這隻是他們的第三次見麵。
    小黑心頭一跳，心髒響起如擂鼓般的轟鳴，密密麻麻的，震得他胸腔有些發酸發疼。
    “為什麽？”
    為什麽想要和他隨時聯係，為什麽要帶他吃飯，為什麽要帶他買手機？
    小黑困惑極了，卻莫名地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他甚至放輕了呼吸，等著她的回答。
    裴佳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柔聲回道：“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她笑的好看，他不自在極了，想要避開她的視線，卻又不想避開。
    腦海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矛盾至極。
    她手指離開了，餘溫卻還留在眉眼處，愈發滾燙。
    “以後。”
    他心中默默念著這個詞語，盡管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可是她說了以後。
    “走吧，挑一部你喜歡的。”
    聞言，他沒有拒絕，而是在她的指引下，認真地挑選著手機。
    他應該拒絕的，就像拒絕趙菲那樣，他是靈貓，怎麽會需要人類的手機呢？
    可是......壞人類說想隨時聯係他，有了手機，他們好像就能隨時打電話了......
    不對，他幹嘛要跟著壞人類說的話走！
    小黑驟然清醒過來，正要義正言辭地拒絕，卻聽見了導購正問著裴佳人：
    “您弟弟追求什麽樣的性能，拍照還是打遊戲？”
    弟弟？
    他有些愕然，隨即不可思議地看著導購，他看起來很像壞人類的弟弟？
    他才不是！
    就算說，說是.......朋友什麽的，都比弟弟好吧！
    “不是我的弟弟哦，我們的關係，暫時還沒有確定呢。”
    裴佳人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導購一愣，立馬露出歉意的表情：
    “實在是抱歉，是我想當然了。”
    “沒關係，因為他看上去年紀有點小，對吧，白玄？”
    她扭頭問著心不在焉的少年，聽到她詢問的聲音，他下意識點頭。
    “沒錯，我才不是她的弟弟。”
    說完，他臉色爆紅，想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在說些什麽啊？
    還有壞人類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關係暫時沒有確定？他們之間最多隻是報恩的關係而已！
    小黑貓不知道什麽叫心動，不知道什麽叫曖昧，但他能明白有些地方奇奇怪怪的，不太對勁。
    他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會因為壞人類的一句話而波動，不是像以前那樣害怕的波動，而是帶著股說不出來的欣喜與悸動。
    這究竟是好是壞？他有些忐忑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