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誠懇，語氣中的糾結與痛苦不似作假，司機大叔也看得出來，他歎了口氣，語氣倒也沒有剛才那麽衝了。
    “你就是變心了，如果不喜歡另外一個女孩子，你根本就不會去在意她。”
    “隻是你很喜歡你的女朋友，大概是想著要和她永遠在一起，所以你接受不了和她分開，對吧？”
    “可拖下去對她們兩個都是傷害，你越是擰巴，她們就越是痛苦。”
    “誰沒有想過會和初戀永遠在一起，組成家庭，結婚生子呢？可是現實是不一樣的，你就是遇到了另一個讓你心動的人，並且還在不斷糾結。”
    “我不去勸你選擇誰，但是你今晚上拉著那個女孩子不讓走的時候，我真看不出來，你是不喜歡她的。”
    言盡於此，司機大叔也安靜下來，讓他自己考慮。
    席琅沉默著，神情有些放空。
    其實在破罐子破摔的時候，他就決定和阿月坦白，這已經和分手無異了。
    他隻是有點害怕，害怕麵對她的傷心、她的眼淚，說難聽點，就算是養寵物，這麽多年的感情也不能輕易放下。
    更何況席琅是真心愛著方霽月的。
    不過司機大叔最後的話點醒了席琅，他其實對方夢動心了，隻是一直在掩飾，把她推開也隻是想要克製這份感情的蔓延。
    繼續糾結下去也隻是把阿月蒙在鼓裏，讓方夢更加難過痛苦。
    明天吧？明天把阿月喊出來，和她說明一切，長痛不如短痛。
    席琅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麵容有些倦怠，胸腔隱隱作痛，像是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塊肉，一陣寒風刮過傷口，刺痛得讓人頭暈目眩。
    可這種的疼痛同時又讓他更加清醒他在做些什麽，他這樣做是對的，哪怕很痛苦。
    是的，阿月和方夢都被他傷害了，他已經無法繼續和阿月在一起了，不用再糾結了。
    至於方夢......等和阿月分手後再說吧。
    如果要進入下一段感情，他就必須要把上一段感情清除幹淨。
    車已經停了好一會，見席琅沉浸在思考中，司機大叔貼心地沒有打擾他。
    直到席琅想清楚，才發現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
    “到了嗎？抱歉，剛剛我想的太出神了。”
    席琅歉意地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掃碼，特意多輸入了一些零。
    “害，這有啥的，你想清楚了就好，下次還遇到你，叔給你打折，就是不要再遊移不定了哈。”
    席琅笑了笑，表情也沒有了剛才的糾結，“想通了，大叔你說的對，糾結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背叛就是背叛，無論她會不會原諒我，至少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下了車之後，他將錢轉了過去。
    “誒，小夥子你給這麽多勒？快點收回去，叔不是那種人。”
    聽到到賬的數字夠他跑十天半個月的，司機大叔急了，他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想著看了一會熱鬧，開解一下小夥子也挺好的，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麽闊綽。
    “沒事，你收著吧，就當我提前給的下次車費好了。”
    席琅揮了揮手，頭也不回走進了小區，留下司機大叔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挽留。
    “......操，真還他媽挺帥的。”
    “要我是那小女孩，估計也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因為這事，司機大叔時不時就會來這邊開車轉悠轉悠，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席琅。
    當然，除去席琅大方之外，他更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是啥。
    ......
    回到家之後，席琅先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之後才打開手機，發現他哥和方夢都給他發了消息。
    哥：【席琅，我給你機會坦白，我知道你的為人，原因給我解釋清楚，有事我幫你解決。】
    席琅歎了口氣，他哥是真的寵他，他都這樣了，還讓他解釋原因，幫他解決問題。
    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告訴他們有關於變態的事，有時候，他也想學著自己處理問題，他已經不是家裏需要保護的小孩了。
    【哥，你別管了，今天的事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我會解決好的，你別擔心。】
    方夢：【席琅哥，到家了給我說一聲，有點擔心你。】
    看到這條消息，席琅似乎已經想到她抱著手機擔心的樣子了。
    他笑了笑，雖然他也有點害怕那個變態，可怎麽看都是她一個女孩子更不安全吧。
    想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搬到她隔壁去住，萬一真的出事了，他隔這麽遠也趕不過去。
    【到家了，你才是要注意安全，窗戶也要關好，有些變態三四十樓都能徒手爬上來的。】
    回完之後，席琅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下大腦，隨後才想起來，他一天都沒有和阿月聯係。
    因為方霽月這段時間在忙著趕項目，所以席琅很自覺地沒有打擾她，每天都會主動給她發消息，她有時間就會回。
    不過因為心情煩躁，加上方霽月有時候也忘了回消息，所以席琅現在才想起來，他今天還沒有和女友聯係。
    打開和女友的聊天框，最後的聊天記錄是昨天下午他問她要不要去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去吃飯，她直到現在都沒有回。
    如果是平常的話，他肯定會生氣，會委屈，然後去找她，一看到她，他就不會生氣了。
    可是這一刻，他竟然微妙地生出幾分慶幸，慶幸女友對他的忽視，仿佛這樣就可以減少一部分他背叛的痛苦。
    “那大叔說的沒錯，我確實挺渣的。”席琅笑著自嘲了一句。
    “叮咚”，消息提示音響起，是方夢發的消息。
    方夢：【哭哭.JPG】
    【我剛剛去某音搜索了一下，真的好嚇人！】
    其實不然，如果有變態也好，她那些電擊棒、迷藥正愁沒用處。
    當然，站在席琅視角，方夢害怕是正常的，應該說，正常人都會害怕。
    好在，方夢不是正常人，雖然席琅不知道。
    【不是故意嚇你的，就是提醒你，所以你關好門窗沒？】
    方夢：【關好了，雖然關好了，但還是有點害怕。】
    看著這條消息，席琅想了想，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喂？”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低沉，又夾雜著意外。
    “打會電話，別害怕了，我陪你回家的，你門窗都鎖死了，那變態哪能進來？除非先進——”
    他頓了一下，突然想到好像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席琅哥，你別嚇我成嗎？”
    聽到她顫抖發虛的聲音，席琅也有些害怕了。
    畢竟從露營回來之後，那變態就跟消失了似的，但越是沒有消息，他就越是不安。
    就像家裏麵有一隻蟑螂，你惡心它，可更害怕的是，它飛著消失了，藏在你家悄悄繁衍......
    “方夢，你先別害怕，我馬上過來。”
    席琅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衣服也不換了，穿著個睡衣就跑了出去，順帶在手機上喊了車。
    方夢隔著手機聽著他的動靜，沒有說話，她穿著睡衣，散著頭發慵懶地躺在床上，眼中帶著笑意。
    她真就有那麽可怕嗎？徒手爬三十樓，她還是做不到的。
    當然，在席琅的意識中，那變態是男的，保不齊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