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要真辦不了就別怪我去做燕大和複旦的說客了。”
    陳守仁態度十分的強硬。
    他今天必須得把洛珞的報考學校改了，水木這邊辦不了，他就去找燕大和複旦了。
    隻要能讓這樣的人才回歸數學界，也不是非水木不可。
    人家燕大數院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學院，更別說還有全國僅有的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坐落在那兒了。
    複旦也很不錯，國內除了他還有門下的幾個學生，其他偏微分方向大牛多集中在那，洛珞去複旦也很利於他以後的發展。
    “我親眼看著他現場算出來的還能有假”
    不知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麽質疑的話，陳守仁語氣變得有些不善。
    “你轉行政崗太久腦子糊塗了？這樣的人才按什麽章程來，你們怎麽就不知道變通一下？要不是這次我恰好碰上，他要是真去上什麽電影學院對學術界是多大的損失？”
    “今天沒時間，一會我還要去一趟老師那兒，洛珞的論文完成了，已經發到了《數學年刊》上，我得把論文給老師帶去，他還一直惦記著呢。”
    聽到這句話，對麵立刻不淡定了：
    “怎麽還驚動穀院士了？”
    “這本就是老師當年帶隊參與風洞設計時，遇到的問題，雖然從那之後老師就沒有再研究過，但他仍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是的，電視劇來源於生活。
    《國家使命》這部劇既是軍事題材的科研劇，同時也夾雜著史實。
    隻不過現實並沒有電視劇中表現的那麽誇張，沒有什麽天才本科生的存在，當時繞過這個難題的正是帶隊的穀院士本人。
    應該說把穀院士的事跡，拆分到了好幾個人身上，最後完成的這部劇。
    其實真要說這個問題難嗎，確實很難，但對於穀院士來說，他潛心研究未必就解不出來。
    隻是工程跟學術研究不同，講究的是效率，怎麽最快能完成設計用哪個，至於往後的日子，雖然心中還惦記著這道已經暫時沒有應用價值的應用數學的問題。
    但身上的擔子，讓當時的穀院士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研究這種已經“沒用”的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是這次拍戲，央視那邊表示要以他為原型拍一部劇，陳守仁也沒有機會知道這麽一段陳年往事。
    這也是為什麽一部電視劇，居然請動了陳守仁這個級別的大牛來做指導，當然是因為這是老師當年親自帶隊做的實驗項目。
    作為穀院士的得意門生，在當今國內偏微分方程的應用領域，可以說陳守仁已然僅在其老師之下，特別是關於高維非線性守恒律方程組與激波的數學理論研究，更是無能出其右。
    隻能說洛珞也沒想到這樣的大牛會來做劇組指導，隻當是個普通的數學老師呢，否則他回懟前恐怕還真得尋思尋思。
    “秦主任那邊您去說，剩下的我來辦。”
    陳守仁最後一句話徹底說服了對方，這個不知道是招生辦還是其他行政崗的負責人，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秦主任就是他們數學係的係主任了，招進來洛珞這麽一個特殊的學生，自然需要係主任的點頭，而這對於陳守仁來說是最簡單的事。
    在他看來學術型領導都好說話，行政崗才難打交道，老秦那邊不過一句話的事。
    對方才不會扯著他質疑洛珞解題的真偽。
    “解決了”
    連一個下午都沒用完，等到洛珞看到陳守仁回來時，就收獲了這三個字的答案。
    “解決了？”
    這效率有點太高了吧，關鍵你們水木內部的事也就罷了，放寬一下條件無非也是你們說了算，但：
    “北電呢？誌願錄取的問題呢？”
    “那個你不用擔心，有人會去協調的。”
    陳守仁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然他為什麽一開始先打給校務處，差點磨碎了嘴皮子才讓對方鬆口，說的自然不是水木的事，那不過是老秦那邊一句話的事，真正要辦的正是這個。
    這不剛才電話裏已經說了，剩下的他去辦。
    然而別看校務處的領導答應了下來，最後還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實際上剛一提出請求就遇到了重重的阻力。
    北電那邊的態度同樣很堅決。
    “洛珞是今年的藝考第一名！複試和三試都是接近滿分的成績！”
    學術界的大牛覺得洛珞是數學天才，但演藝圈又何嚐不是這麽覺得，尤其是幾個參與洛珞考試的考官對其評價都出奇的高。
    就連《倚天》劇組那邊，隻要跟洛珞合作過的，就沒有不說他好的。
    這樣一個優秀的演員苗子，來我們這學表演不是理所應當，憑什麽到你們嘴裏就成了誤入歧途了？
    北電的院長張慧君也是硬抗住了層層壓力，從最一開始來自社會層麵的輿論，到現在來自水木方麵的施壓。
    正當局麵有些爭執不下時，突然有人提出了個折中的法子：聯培生。
    兩年前教育部明確提出“雙學位試點”，逐步在重點高校設立製度。
    學生可在本科階段主修本專業的同時，中請輔修第二專業，若完成要求，可獲第二學士學位證書。
    而這個試點首先就放在了水木，他們對此十分有經驗。
    水木率先表示對此沒意見，反正洛珞也喜歡演戲，那就先讓他自由嚐試一下。
    北電同樣沒意見，他們更多的其實是想要洛珞的一個北電畢業生的名分和香火情，如果還能跟水木搭上線，那不是更好了。
    至於唯一的當事人，洛珞隻想問問這聯培生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真特麽是個天才。
    跨校聯合培養雖然少見，但也有不少先例，極個別高校之間有聯合項目，少數優秀學生可在A校主修、在B校輔修。
    隻是洛珞就不一樣了，他既不在水木也不在北電，按照兩個學校都答應他的條件，他的時間可以自行出去拍戲。
    北電那邊就好說了，這本就是份內的事，至於水木那邊，則是會有專門給洛珞設置的測試。
    隻不過雖然在哪邊上課沒有主次之分，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北電能夠爭取到這個聯培的名額就很不錯了，哪裏會奢求更多呢。
    至此，這場轟轟烈烈持續了近兩個月的“狀元郎上戲校”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以水木和北電聯合培養的方式，共同負責洛珞的學習和成長。
    自從聯培生的製度出行之後，清北的聯培生其實年年都有，但顯然這個最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