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林尋的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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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老嫗的話,眾人皺眉。
    而蔡坤卻眼珠一轉,反過來問道:“那僵屍牙呢?”
    老嫗抬眼,似乎有點意外他們知道這個:“你們倒是沒少打聽。”
    她點點頭,“僵屍牙…隻需要兩顆,記住,是真正的僵屍,身上長毛、吸足地煞陰氣的,可不是那些剛詐屍蹦躂兩下的玩意兒。”
    兩顆!隻需要兩顆!
    這個數字讓樂東幾人精神一振。
    雖然僵屍凶險,但比起二十顆真鬼牙或兩百顆偽牙,兩顆的目標顯然可行得多。
    然而,老嫗卻不想和他們多談:“既然沒帶夠錢,那就下次再來吧。”她說著作勢就要朝帳篷外喊下一個…
    “等等!”
    樂東急了,他這狀況等不了幾天,就算知道僵屍牙有用,可僵屍是那麽好找、那麽好對付的嗎?
    這一耽擱,就算最後拿到了僵屍牙,自己恐怕也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春燕大夫!我…我恐怕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您能不能先…先幫我治一下?診費我們一定盡快補上?”
    老嫗的動作停住了,她指向帳篷外,聲音冷硬:
    “在你這裏開了先河,我這診所的規矩還要不要了?外麵那些等著的‘病人’怎麽看?我這招牌還掛不掛了?”
    蔡坤一聽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大夫您放心,僵屍牙我們一定給您弄來,說到做到。”
    老嫗搖搖頭,顯然對這種空頭支票不感興趣,再次準備開口喊下一位。
    就在這時,一直冷靜旁觀的林尋開口了。
    “春燕大夫,請稍等。您看這樣行不行?”
    老嫗的目光轉向她。
    林尋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我們不需要您現在徹底治好他,隻希望能施展些手段,幫他暫時穩住情況,讓他能多堅持一些日子。
    我們明天,不,等您收攤天一亮,我們就立刻著手去找僵屍牙,一旦找到,立刻帶著牙來找您複診,連同這次的診費一並奉上,您看如何?”
    老嫗麵無表情,似乎不為所動。
    林尋見狀,立刻拋出了關鍵點,目光直視著老嫗的眼睛:
    “老太太,您應該也很想得到那僵屍牙吧?不然何必放出消息,說一顆僵屍牙能頂十顆真鬼牙?想必在您心裏,這東西也是難得的珍品。”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什麽,老嫗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
    林尋趁熱打鐵,指著帳篷外邊,語氣鏗鏘有力:
    “而現在這麽長時間,您也能看出來,外麵那些陰魂,他們就不敢去找僵屍。
    就算有那麽一兩個膽大的,實力也根本不夠,但我們敢啊!”
    她說著指向著麻文文,“他是正宗的鍾馗一脈傳人,對付邪祟是他的本行!”
    又指了指自己,“我和僵屍打過交道,有經驗,手裏還有您這條鞭子。”最後指向蔡坤,“這個胖子,手裏也有專門對付邪祟的法器棍子。
    我們幾個人,可以說是眼下最有可能對付那隻僵屍,拿到僵屍牙的人選!”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老嫗,帶上了最後的砝碼:
    “我們隻需要您幫他多堅持幾天,給我們一個去拚命的機會。可如果他連這幾天都堅持不到,我們就算找到了僵屍牙,又還有什麽意義?
    那對您來說,豈不是也白白錯過了一個珍品?所以,先請你暫時幫他穩定一下。
    除非…那僵屍牙在您心裏,其實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重要?”
    一番話,條理清晰,利弊分明,軟硬兼施,最後還巧妙地用了激將法。
    帳篷裏安靜下來,隻剩下線香燃燒的細微聲響。
    老嫗沉默地看著林尋,那雙渾濁的老眼裏,先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掠過一絲讚賞,最後沉澱為一種深思。
    樂東緊張地看著老嫗,心髒狂跳,蔡坤更是大氣不敢出。
    就連麻文文也微微側頭,似乎在感知老嫗的反應。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有一瞬。
    終於,老嫗笑了兩聲,打破了沉默:
    “嗬…好一個伶牙俐齒,心思通透的姑娘,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也…讓老婆子我很是動心啊。”
    這話讓樂東眼裏一喜,回頭感激的看了林尋一眼,然後等待的看向老嫗。
    老嫗的目光瞥了一眼旁邊那柱已經燃燒了大半的線香,對樂東四人說:“你們幾個,先出去等著吧。”
    樂東幾人一愣。
    老嫗補充道:“等我做完剩下的診,待會兒…你們跟著我走。”
    “跟著您走?”蔡坤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嗯。”老嫗淡淡應了一聲,不再多言,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有希望了,終於有希望了!
    喜悅衝散了眾人的疲憊,他們不敢再耽擱,生怕老嫗反悔,連忙道謝,雙雙退出了帳篷。
    剛掀開簾子出來,旁邊排隊的鬼魂就傳來不滿的抱怨:
    “搞什麽啊?這麽慢。”
    “真是的,生前看病沒搶過人,這死了當鬼看病還沒搶過人…”
    “就是,耽誤時間,這香都快燒完了!”
    樂東幾人此刻心情激蕩,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抱怨,他們快步走到遠離隊伍的一個角落,焦急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帳篷裏進出的陰魂速度似乎快了一些。
    終於,當第三柱線香燃盡最後一縷青煙,帳篷口的布簾被一隻枯瘦的手掀開。
    春燕大夫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她沒有再看排隊的陰魂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架子車,開始利落地收拾東西。
    那些還沒輪到的陰魂,臉上雖然帶著失望和不甘,卻無一人敢上前糾纏或質問,隻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著老嫗收拾。
    很快,架子車恢複了原狀,老嫗推起吱呀作響的架子車,也不招呼樂東他們,徑直朝著十字路口的一個方向,步履蹣跚的走去,身影漸漸融入深沉的夜色。
    樂東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跟了上去。
    夜風呼嘯,卷動著枯葉塵土,前方的老嫗推著架子車,在空曠死寂的街道上踽踽獨行。
    樂東幾人沉默地跟在後麵,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他們的心情複雜,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對未知治療的期待,更有對那凶險僵屍牙任務的沉重。
    走了約莫二十多分鍾,穿過了幾條冷清的小巷,老嫗在一座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獨門小院前停了下來。
    院牆不高,牆皮有些剝落,院門是兩扇普通的木門,看起來毫不起眼。
    老嫗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上的鎖,推開門,自顧自地將架子車推了進去。
    樂東幾人站在門外,有些遲疑。
    老嫗將架子車停在院牆角落,轉過身,看著門口猶豫的四人,沙啞的聲音在夜裏響起:
    “進來吧,把門帶上。”
    “天快亮了。”
    她抬頭看了看東方天際那抹極淡的魚肚白,補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