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神秘旗台

字數:4569   加入書籤

A+A-


    兩人跟著走進了屋子。
    隻見馮哥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其中一張草席上,捏著拳頭,胸口起伏,兀自在那裏生著悶氣,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著什麽。
    樂東猶豫了一下,決定采用共情策略,先獲取好感。
    他走上前,語氣帶著同情和憤慨,開口說道:
    “這位…馮大哥?我們雖然今天剛來,啥也不懂。但剛才在外麵,您的話我們都聽見了。這…這也太欺負人了!
    您這明明是成了人家上頭鬥法的犧牲品,白白受了這無妄之災。還有您那生前好友……唉,真是世態炎涼,換做是誰,心裏也肯定不好受。”
    這番善解魂意的寬慰,正好說到了馮哥的痛處和癢處。
    他長出了一口惡氣,仿佛找到了傾訴對象,坐起身罵罵咧咧道:
    “他媽的錢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當年老子死得早,怨氣大,被選中先進了執法隊。
    後來他賭博欠債被人亂棍打死,魂體怨氣還沒牆角那老梆子濃。”他說著,指了指縮在角落的孔童子。
    “結果呢?還不是我看在兄弟情分上,跑前跑後,好不容易幫他搭上了梁老財的線,他才混進執法隊,穿了那身黑皮。
    現在倒好,翻臉不認人,隻認給他飯吃的爹,老子真是後悔當初瞎了眼。”
    樂東和林尋適時地附和著,替他抱了幾句不平。
    眼看馮哥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傾訴欲旺盛,樂東話鋒一轉,裝作好奇和不經意地問道:
    “也是奇怪了,本以為人死燈滅,一了百了,沒想到到了這下麵,還是有這麽多勾心鬥角,拉幫結派。
    馮大哥,這袁管事和梁管事,到底是因為啥事,鬧得這麽不可開交?還把您給連累了…我們聽著都替您憋屈。”
    馮哥對樂東這幾句馮大哥和打抱不平的話很是受用,仿佛找到了知音,嚷嚷道:
    “哼,那兩個老鬼,沒一個好東西。聽老魂說,他們生前就有血海深仇。”
    他壓低了些聲音,仿佛在分享什麽秘辛:“聽說那袁書生,是民國那會兒,不知道哪個軍閥手下的營長幕僚,壞得很。帶兵抄了梁老財的家,把他全家老小都殺光了。
    梁老財當時在外地收租,僥幸逃過一劫,後來就上山落了草,當了土匪頭子。
    熬了小半年,摸黑帶人下山,把那個袁書生連帶他一家也給綁了,好一頓折磨…後來聽說官府收編土匪,殺匪首立威,就把梁老財給斃了。
    而那個袁書生也沒撐多久,受刑太重,也嗝屁著涼了。”
    樂東和林尋聽得暗自點頭,原來竟是延續了幾十年的血仇,怪不得死後在這鬼王麾下還要鬥得你死我活。
    “那…死後呢恩怨呢?”樂東繼續引導。
    “死後?”
    馮哥嗤笑一聲,“剛進來那會兒,大王看他們倆識字,有點本事,怨氣也夠重,就讓他們當了管事。
    最開始幾年還好,大王管得嚴,他倆表麵上還過得去。就這幾年,大王不知道怎麽回事,心思好像不在這了,越來越不管事,對下麵就開始放權。
    好嘛,這下可算是翻了天了,這兩個老鬼就開始拚命拉攏魂心,培養自己的勢力!”
    他指了指外麵:“執法隊裏,好多兄弟都暗中投靠了他們倆。我那時候在隊裏也算有點分量,經常能聽到兩邊不同的盤算。
    聽說那袁書生,不知道從哪兒嗅到大王好像有要離開這裏的打算,他想趁機上位,接管這整個山莊鬼域!”
    “那梁老財呢?”林尋忍不住追問。
    “梁老財?哼!”馮哥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那狗日的,土匪性子到死都改不了,他更狠,他他想毀了旗台!”
    “旗台?”樂東心頭一跳,終於又回到了這個關鍵點上,“馮大哥,旗台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毀了它就能另立山頭?”
    馮哥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當做知情者的感覺,為了顯示自己曾經是內殿執法隊的麵子,雖然有些不耐煩,還是解釋道:
    “旗台就在大殿後麵,是個厲害玩意兒,有那東西立著,外麵的天光就照不進來,活人既發現不了這裏,也根本進不來。
    要不然,咱們這上萬陰魂聚在一起,早就引來天師或者被日光煉化了,哪能這麽安穩?
    而梁老財毀掉旗台,限製一撤,一些搖擺不定,還想呆在裏麵的陰魂就不得不跟他走了,他也才能趁著混亂帶大部分魂離開。”
    樂東和林尋聞言恍然,怪不得從外麵無法窺探,魂魄穿越牌坊時也有明顯的阻滯感,原來都是這旗台的功效。
    但樂東心中卻順勢升起一股寒意。
    旗台…旗子…
    這聽起來怎麽都不像一個鬼王的手段,反倒像…
    他想起之前滅殺老根飼養的鬼魂時,李延就用了他們師爺旗子布陣。
    甚至李延那會在外麵還說過,他們師門有什麽“一葉陣”,似乎失傳了…
    難道說…這鬼域裏的旗台,所用的根本不是什麽鬼王設立的。
    而是……正宗的玄門陣法?
    甚至可能…和李延的師爺,和那位神秘的張靈玉有關?
    這個念頭讓樂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隻覺得眼前的鬼域更加迷霧重重,詭異莫名…
    馮哥沒有察覺到樂東的震驚,繼續說著: “那旗台,大王早年看得極重,親自下令嚴加看守。
    就這幾年,不知怎麽的,好像越來越不放在心上心了,也正因為這樣,梁老財那狗日的才敢那麽囂張,直接把我換下來!”
    說到這個,他又是一肚子火, 樂東強迫自己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趕緊抓住關鍵問題問道:“馮大哥,那…那個頂替你的…胖子,他就一直守在那旗台旁邊?”
    “不然呢?”馮哥沒好氣地反問,隨即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古怪而解氣的笑容,“哦,除非…除非梁老財準備動手破壞旗台了,那死胖子就不用守著了…”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幸災樂禍:“不過,根據老子看守旗台那麽多年的經驗,那旗台邪門得很,但凡靠近它的魂魄,身上的陰氣都會慢慢地被消磨掉。
    老子這身陰氣,就是被那破旗台一點點磨薄的,也正因為這樣,梁老財換我下來,理由很充分。”
    “至於破壞旗台?”馮哥冷笑連連,“哼,我聽梁老財的心腹酒後吹噓過,得用魂魄拚命的去撞擊旗杆,才有可能撞斷,就憑梁老財那土匪性子,舍不得用自己的心腹,這種送死的活兒,你說他會讓誰去幹?
    哈哈哈,肯定就是那個新來的傻胖子了,哈哈哈。”
    看著馮哥幸災樂禍的樣子,樂東的心卻沉到了穀底,焦急萬分的問道:
    “馮大哥,那…那梁管事大概什麽時候會動手?”
    馮哥被問得一愣,臉上得意的笑容收了起來,懷疑地打量著樂東:
    “怎麽,這是想趁機投奔他,跟他另立山頭啊。”
    樂東和林尋心裏一緊,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馮大哥誤會了,我們就是…就是害怕。
    您想啊,那旗台要是被破壞了,天光照進來,或者活人能隨便進來,咱們這安生日子不就到頭了嗎?我們剛來,可不想再死一次…”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馮哥臉上的疑色稍褪,哼了一聲道:
    “這還差不多…具體時間我哪知道?估計也快了,梁老財都已經接近旗台,估計他把手下那些夠分量的心腹都湊齊了就會動手。
    不過聽說袁書生那邊一直在暗中作梗,清除他的一些心腹,給他使絆子,具體也說不定。哼,狗咬狗,一嘴毛!”
    樂東聽完,稍微鬆了口氣,但緊迫感絲毫未減。
    梁老財隨時可能動手,蔡坤的魂魄可容不得半點閃失,必須盡快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