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查爾頓的喜悅，就像喝了一瓶便宜的汽水，氣泡很快就散了，隻剩下一種揮之不去的疲憊感。
    哈特爾普爾聯的球員們發現，他們的腿開始變得沉重，每一次衝刺都像是陷在泥裏。
    勝利是會上癮的，但也像一種毒藥，讓人產生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
    球隊大巴開往韋康比的路上，車廂裏很安靜。
    瓦爾迪戴著耳機，眼睛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但腦子裏什麽也沒想。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那種奔跑的欲望，似乎也被連續的比賽消耗殆盡。
    舒梅切爾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眉毛卻微微皺著。
    他的身體很疲憊，每次呼吸都帶著一絲酸痛。
    連續的高強度比賽，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和肌肉。
    “一個乙級隊而已。”有替補球員小聲嘀咕著，“踢完這場，就能好好歇歇了。”
    這話飄進了喬丹·亨德森的耳朵裏。
    他扭頭看了一眼，沒說話，但心裏也覺得，對付韋康比流浪者，應該問題不大。
    他感受到了身體的酸痛，但年輕讓他覺得，這些都能扛過去。
    比賽開始後，問題就大了。
    韋康比的亞當斯公園球場草皮有點爛，坑坑窪窪。
    哈特爾普爾聯的球員們很不適應。他們的傳球不再流暢，皮球在草地上不規則地彈跳著，像個不聽話的孩子。
    每一次停球，每一次傳球，都比平時多了一分遲疑，少了一分果斷。
    第十五分鍾，亨德森的一腳橫傳力量小了，直接被對方中場斷下。
    韋康比立刻發動反擊，他們的前鋒速度不快，但很壯實，硬是扛著本·克拉克的防守衝進了禁區。
    克拉克試圖用身體卡位，但對方的力量讓他感到吃力。
    舒梅切爾出擊了，他判斷了角度，但對方的射門打得很刁鑽，皮球擦著他的指尖，從他身下滾過。
    一比零。
    客隊球迷區的歌聲停了一下，隨即響起了一片歎息。
    場上的球員們互相看了看，眼神裏有些迷茫。
    瓦爾迪的眉頭緊鎖，他感到一種無力感。
    老約翰在場邊焦急地揮著手，大聲喊著什麽，但球員們好像沒聽見。
    他們的跑動慢了半拍，協防也總是晚一步
    。瓦爾迪好幾次啟動，都發現中場的傳球沒有過來。
    他攤開雙手，扭頭看向中場，但隻看到隊友們疲憊的臉。
    上半場結束，比分依然是01。
    回到更衣室，球員們大口喘著粗氣，癱坐在椅子上
    下半場，情況沒有好轉。
    第六十分鍾，韋康比開出角球。
    斯莫林在禁區裏和對方前鋒爭搶頭球，他跳起來了，但身體對抗中還是被對方擠開了位置，眼睜睜看著皮球被頂進了球門。
    斯莫林懊惱地捶了一下草皮，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判斷和力量都差了一點。
    二比零。
    比賽就這麽結束了。
    哈特爾普爾聯全場幾乎沒有創造出像樣的機會，球員們像一群沒睡醒的獅子，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
    他們的跑動數據明顯下降，傳球成功率也降到了賽季最低。
    這是他們本賽季聯賽的第二場失利，積分榜上的領先優勢，一下子被縮小了。
    回到鳳凰訓練中心的會議室。球員們低著頭，沒人說話。
    門被推開了，林風走了進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和老約翰交流，而是直接走到了戰術板前。
    他沒拿筆，隻是轉身，用那雙平靜卻銳利的眼睛，一個一個地掃過球員們的臉。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讓每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到無所遁形。
    “你們告訴我，下半場你們在踢什麽？！”林風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了球員們的心裏。
    “你們以為升級了就可以在球場上散步了嗎？你們對得起遠道而來看你們比賽的球迷嗎？對得起你們胸前的隊徽嗎？！”
    他的目光停留在幾個年輕球員身上，包括瓦爾迪、斯莫林和亨德森。“傑米，你下半場的跑動在哪裏？克裏斯，那個頭球為什麽會讓他那麽輕鬆地頂到？你們的防守責任心在哪裏？！”
    “你們忘了自己是誰，從哪裏來的嗎？”林風的聲音提高了一點，“冠軍之路，從來沒有坦途！”他的語氣愈發嚴厲.
    “真正的強者，是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專注和鬥誌的！如果你們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住，如果你們以為憑借過去的勝利就可以高枕無憂，那你們不配拿冠軍！”
    整個會議室裏，隻有林風的聲音在回響。
    球員們的頭埋得更低了，羞愧和懊惱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瓦爾迪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
    斯莫林感到臉頰發燙，他知道自己的失誤是導致第二個丟球的原因。
    亨德森則感到一種深深的自責，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中場的責任。
    敲打過後，林風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他走到球員們中間，拍了拍隊長尼爾森的肩膀。
    “輸球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麽輸。”他看著所有人，“休息一下，調整好心態。我們的目標，是聯賽冠軍，還有接下來的足總杯。去康複室，讓理療師好好給你們檢查一下。”
    球員們默默地站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每個人都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但同時也有一種被點醒的清醒。
    老約翰走到林風身邊，低聲說：“老板，是我的錯……我沒有及時提醒他們，沒有讓他們保持專注……”
    “不全是你的錯，約翰。”林風打斷了他，“他們太累了，精神也太緊張。接下來的比賽，必須輪換。”
    “讓克裏斯和喬丹他們多首發，我們需要有活力的球員。你也要記住，有時候，一場失利比一百句說教更有用。”
    “我明白了。”老約翰用力點頭，他感覺到林風話語中的深意，也對自己的不足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第二天，《哈特爾普爾郵報》上，蘇菲·格林的專欄標題是《疲憊的雄獅：北境風暴遭遇賽季最大考驗》。
    她在文章裏客觀地分析了球隊可能麵臨的體能和心態問題。
    指出了這場失利是球隊需要經曆的“成長陣痛”，但也對林風的調整能力表示了期待，認為他能夠帶領球隊走出困境。
    鳳凰訓練中心的康複室裏，理療師正在忙碌著。
    冰袋、按摩床、水療池……這些先進的設備在此時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幫助球員們盡快恢複身體。
    瓦爾迪和舒梅切爾在水療池裏泡著，交換著彼此的感受。
    克裏斯·斯莫林和喬丹·亨德森則在力量房裏進行著額外的訓練。
    他們知道，老板的話，既是批評，也是機會。他們渴望證明自己，也渴望為球隊做出更多貢獻。
    球隊上下都清楚，聯賽的波折隻是一個小插曲。
    真正的考驗，是下一場比賽——足總杯四分之一決賽。
    對手是誰，很快就會揭曉。他們必須盡快調整好狀態，迎接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