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 破妄藏鋒 劍塚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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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出第七十八關“真空妙有關”,三人身上的神元雖因擊潰偽君子劍而略顯激蕩,但道心卻因識破偽裝而更加通明。林墨掌心托著係統獎勵的“破妄鏡”和“君子劍碎片”,鏡麵古樸,隱有清光流轉;碎片則蘊含著一股中正平和的鋒銳劍意。
    “好東西!”韓清瑤眼睛發亮,伸手就想摸那破妄鏡,“這鏡子照人疼不疼?能照出寶貝藏在哪兒不?”
    林墨手腕一翻收起破妄鏡,沒好氣地彈了下她額頭:“此鏡破虛妄,照本真,不是給你尋寶的探針!這碎片倒是好東西,青玄,你劍道清寒純粹,此物蘊含的純正劍道本源或許能助你再進一步。”他將君子劍碎片拋向青玄。
    林墨指尖撚著那半枚君子劍碎片,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流轉的中正劍意,像一泓不偏不倚的清泉。他抬眼看向青玄,見她冰魄劍雖寒冽如雪,卻始終守著一份“護而非殺”的底線,與這碎片的劍道本源恰好契合。
    “你看這紋路。”林墨將碎片遞到青玄眼前,指尖點過碎片邊緣細密的劍痕,“每一道都是‘守中致和’的印記,沒有半分霸道,卻能於無形處立規矩。你的冰魄劍缺的,正是這份‘剛而不戾’的堂皇氣。”
    韓清瑤湊過來扒著林墨的胳膊,眯眼瞅那碎片:“不就是塊破鐵片子?能有我靈鎬厲害?”話雖如此,卻也看得出碎片上縈繞的溫潤光芒絕非凡物,不由咂舌,“行吧,看著是比我那鎬頭斯文點,給青玄確實合適。”
    青玄指尖輕觸碎片,冰涼的觸感中竟透著一絲暖意,與冰魄劍的極寒形成奇妙的呼應。她抬眸看向林墨,眼中帶著了然——這不僅是件助益修行的寶物,更是他對自己劍道的精準洞察。她接過碎片時,指腹刻意在他遞來的指尖輕輕一碰,算是無聲的謝。
    碎片剛挨著冰魄劍劍柄,便發出一聲輕吟,仿佛找到了歸宿。青玄握住劍柄的手微微用力,引導著碎片的劍意與自身劍元交融,隻見那碎片化作一道流光,順著木紋緩緩滲入劍身,像是給寒玉鑲上了一道暖金邊。
    青玄伸手接過,冰魄劍發出清越的嗡鳴,碎片上溫潤的劍意與冰魄劍的極寒劍元竟隱隱呼應。“多謝。”她點頭,將碎片置於劍柄之上,碎片如雪融般緩緩滲入冰魄劍中,劍身藍光更盛,流轉間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堂皇正大之氣。
    前方第七十九關“萬相迷蹤關”的光幕,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流動色彩,仿佛無數張麵孔在其中沉浮變幻。
    甫一踏入,周遭景物瞬間扭曲模糊,熟悉的營地景象出現——正是他們之前休憩之地!但營火旁,卻坐著另一個“林墨”、另一個“青玄”、另一個“韓清瑤”!不僅容貌氣息一模一樣,甚至連林墨指尖習慣性的小動作,青玄抿唇的弧度,韓清瑤掂量靈鎬時的小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喲嗬?真假美猴王?”韓清瑤叉腰,靈鎬指向對麵那個“自己”,“贗品!你手裏那靈鎬是假的吧?金光都不夠閃!”
    對麵的“韓清瑤”立刻叉腰回懟:“你才是贗品!我的寶貝比你多!”
    “林墨”則溫和開口,語氣帶著一絲蠱惑:“何分彼此?我們才是本尊,他們不過是關卡幻化的迷障。清瑤,過來,我新得了一件上古寶匣,正等你開呢。” 這聲音語調,竟與林墨平日哄她時一般無二!
    “青玄”也持劍上前,冰魄劍指向真正的青玄,聲音清冷:“虛妄當斬。你才是阻礙我等道途的幻影。”
    “破妄鏡!”** 林墨低喝一聲,掌心破妄鏡清光大放,一道澄澈光柱橫掃而出。鏡光所及之處,營地的幻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般劇烈波動、扭曲!那三個“複製體”身上,立刻顯露出絲絲縷縷不協調的黑色魔紋,如同精致的瓷器上爬滿了醜陋的裂紋。它們的眼神也瞬間變得空洞而充滿惡意,再無半分神似。
    “好家夥,畫皮畫骨難畫心,這鏡子真照出妖怪了!”韓清瑤怪叫一聲,靈鎬金光暴漲,當頭就砸向那個“自己”的腦門,“敢冒充姑奶奶?吃我一鎬!”
    “斬!”青玄更無二話,融合了君子劍碎片的冰魄劍鋒芒大盛,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冰藍色劍罡撕裂空氣,直刺對麵的“青玄”。劍罡之中,除了原本的極寒,更蘊含了一絲破除邪妄的浩然劍意!
    林墨則紫金神元化作數道鎖鏈,纏向那個蠱惑人心的“自己”,鎖鏈上雷光閃爍:“心魔伎倆,也想亂我道心?給我破!”
    在破妄鏡的洞察下,複製體的破綻暴露無遺。韓清瑤的靈鎬勢大力沉,將“自己”砸得魔紋潰散;青玄的劍罡更是摧枯拉朽,直接將“青玄”幻象凍結、斬碎!林墨的雷光鎖鏈也牢牢束縛住“自己”,紫金神元爆發,將其徹底湮滅。
    那“韓清瑤”見魔紋暴露,眼中凶光畢露,竟也掄起靈鎬砸來,招式與韓清瑤平日的路數分毫不差。“學得挺像,可惜少了姑奶奶的霸氣!”韓清瑤怒喝一聲,靈鎬帶起破空銳嘯,不閃不避地與對方硬撼!兩鎬相撞的刹那,贗品靈鎬上的金光驟然潰散,魔紋如同被踩爆的毒蟲般炸裂——它終究學不來韓清瑤那股“搶遍天下也不懼”的悍勇底氣!
    “青玄”的劍招更是刁鑽,冰魄劍法的精妙變式層出不窮,若非破妄鏡照出其眼底的空洞,幾乎能以假亂真。青玄卻不與它拆招,融合了君子劍碎片的冰魄劍陡然爆發出浩然正氣,劍勢平平無奇,卻如烈日昭昭,直取對方心口!那“青玄”被這股堂堂正正的劍意震懾,動作遲滯的瞬間,已被冰藍色劍罡洞穿,凍結成一座布滿裂紋的冰雕,輕輕一碰便化作齏粉。
    最棘手的是那“林墨”,竟也催動紫金神元化作鎖鏈反撲,甚至模仿林墨的語氣蠱惑:“你我本是一體,湮滅我,便是斬你一半道心……”林墨卻眼神一冷,破妄鏡懸於頭頂,清光映得對方魔紋愈發猙獰:“道心唯我,何容假物?”他指尖雷光暴漲,鎖鏈上劈啪作響的紫電並非傷敵,而是專破幻象的“清心雷”!“林墨”被雷光掃過,如同被點燃的紙人,在淒厲的尖嘯中消融,連一絲黑煙都沒留下。
    周圍的營地幻象還在垂死掙紮,冒出更多模糊的“複製體”,卻連三人的身側都靠近不了——破妄鏡的清光如同無形屏障,照得所有虛妄無所遁形。韓清瑤一腳踹碎撲來的“小嘍囉”幻影,拍了拍靈鎬:“沒勁!連本尊十分之一的能耐都學不來!”青玄則收劍而立,冰魄劍上的浩然劍意流轉,顯然經過這場淬煉,劍心愈發純粹。
    林墨抬手召回破妄鏡,鏡麵清光微微晃動,仿佛也在為破除迷障而輕顫。他望著那些迅速淡化的幻象碎片,淡淡道:“外邪易破,心魔難防。這關考的不是戰力,是能否認清‘自我’。”
    隨著三個核心複製體被擊潰,整個“萬相迷蹤”的幻境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片片剝落。闖關成功,破妄鏡的清光收斂,林墨將其鄭重收起:“此鏡有大用,看來後麵幻境類關卡都需它坐鎮。”
    穿過迷障,第八十關“劍塚無鋒關”的景象令人心頭一凜。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原,大地漆黑龜裂,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腐朽的氣息。最令人震撼的是,荒原之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無數柄劍!
    殘劍、斷劍、鏽蝕斑斑的古劍、鋒芒盡失的巨劍……它們或斜插,或倒伏,或半埋於土中,形成了一片浩瀚而悲涼的劍之墳墓。一股沉重、枯寂、仿佛能消磨一切鋒芒的“無鋒”劍意彌漫在每一寸空間。
    三人踏入的瞬間,便感覺自身的神元、兵刃的靈性都受到了無形的壓製。韓清瑤的靈鎬金光黯淡,如同蒙塵;青玄的冰魄劍發出低沉的哀鳴,劍身上的藍光也變得晦澀;就連林墨指尖流轉的紫金神元,也仿佛被無形的粘稠之物阻滯,運轉遲滯。
    “好強的‘無鋒’之意!”青玄神色凝重,她嚐試揮動冰魄劍,一道劍芒斬出,速度卻慢了許多,威力也大打折扣,飛出不遠處便自行潰散在空氣中,“此地劍意,專克鋒芒銳氣。”
    “劍塚葬鋒,無鋒勝有鋒。此關考驗的,恐怕是‘藏鋒’與‘守拙’。”林墨環顧四周,紫金神元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消磨之意,“鋒芒畢露易折,需尋那藏於枯寂之中的一點真靈。”
    他話音未落,整個劍塚忽然震動起來!插在地上的無數殘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喚醒,嗡嗡震顫,劍尖齊齊指向三人!緊接著,一道道或殘破、或黯淡、卻蘊含著純粹枯寂死意的劍影,如同被驚動的蝗群,鋪天蓋地地朝著三人攢射而來!每一道劍影都帶著消磨神元、淬蝕靈性的力量。
    “結陣!”林墨低喝,紫金神元化作一麵巨大的圓盾擋在三人前方。劍影如雨點般撞擊在盾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盾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甚至出現鏽蝕的斑點!
    青玄冰魄劍舞動,寒潮湧動,試圖凍結這些枯寂劍影。然而寒潮觸及劍影,竟也被那“無鋒”之意迅速消融,效果大減。
    韓清瑤的靈鎬倒是砸碎了不少劍影,但每砸碎一道,靈鎬上的金光就黯淡一分,她心疼得哇哇大叫:“我的寶貝鎬!再砸下去要成廢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