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林墨的暗線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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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浩天揮手,示意黃張關劉四家的人在外圍警戒布防,自己則走到林墨三人身邊,沉聲道:“我與你們一同進去。焚天焰凶險異常,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墨家子弟會留在城外,隨時準備接應。”
林墨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這份好意。他心念一動,直接從係統空間中取出一枚龍眼大小、散發著沁人心脾藥香和濃鬱神元波動的“神身穩固丹”,捏碎服下。丹藥入口即化,瞬間化作一股洶湧澎湃的暖流融入四肢百骸,方才戰鬥中所消耗的神元頃刻間便被補充圓滿,甚至感覺神身都比之前更加堅韌了幾分。
他抬起頭,望向那座越來越近的巨城。
蛻衣都城的城門,竟是用巨大的幽冥黑鐵整體鑄成,高聳入雲,散發出冰冷死寂的氣息。城門之上,刻滿了密密麻麻、複雜無比卻又處處顯得殘缺破損的古老神紋。
令人心悸的是,一陣陰風吹過,那些神紋竟如同老舊的牆皮般,簌簌剝落下來,化為點點細碎的金色光粒,飄散在空氣中——那並非是裝飾,而是真正從修士身上剝奪、烙印上去的神紋!它們竟真成了這座魔城流通的“貨幣”!
城門之下,站著兩個身穿製式黑色鎧甲、麵無表情的守衛。他們的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傀儡,看到林墨四人走近,眼珠都未曾轉動一下,隻是機械地抬手指了指旁邊矗立的一塊巨大告示牌。
牌子上,以某種暗紅色的、仿佛尚未幹涸的血液寫著觸目驚心的字句:
“入都者,需繳神紋十道!”
“駐留者,以修為換食宿!”
“違令者,抽魂煉紋,永錮都牆!”
青玄的眉頭緊緊皺起:“果然與傳聞一模一樣,甚至……更殘酷。”
韓清瑤下意識地握緊了林墨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傳遞著她的緊張與決心:“不管這裏麵是龍潭還是虎穴,焚天焰我們必須得進去。屈家和高家的人說不定已經在路上,我們耽擱不起。”
林墨反手握了握她微涼的手以示安慰,隨即點頭。他運轉神元,指尖光芒流轉,迅速凝聚出四十道精純的、閃爍著各色微光的神紋——這相當於直接付出了自身的一部分修為。他剛要將其遞給守衛,城門後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喧嘩和騷動!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中年修士被一名守衛粗暴地推搡出來,重重摔倒在地。他懷中緊緊抱著的半塊黯淡無光、幾乎要消散的神紋碎片滾落出來。那修士如同被奪去了命根子,眼睛瞬間赤紅,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瘋了一樣撲上去搶奪:“還給我!那是我的!是我用十年修為!十年陽壽換來的啊!!”
那守衛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譏笑,抬起穿著鐵靴的腳,狠狠一腳將他踹開,冷冰冰地道:“在蛻衣都城,你的命都不是自己的,還敢討要神紋?滾!再礙事,將你剩下那點神脈也抽幹!”
林墨、韓清瑤、青玄、墨浩天四人看著這一幕,臉色都徹底沉了下來,目光冰冷。
墨浩天聲音低沉,蘊含著怒火:“這城主吳成天,簡直喪心病狂!他把這蛻衣都城,完全變成了他私人的刑場和狩獵場!”
“先進城,找到焚天焰再說。這些賬,稍後再一並清算!”林墨壓下心頭殺意,將四十道神紋遞給那名剛剛行凶的守衛。
守衛接過神紋,仔細檢查了一番,感受到其中精純的力量,那麻木的臉上才微微有了一絲波動,抬起眼皮,用一種混合著淡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啞著嗓子,指了指城內最深處的方向。那裏,一片濃鬱得化不開的赤紅色霧靄籠罩天地,即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令人心悸的恐怖高溫和毀滅波動。
“焚天焰就在城中心的焚天台。不過,奉勸你們一句,別去送死。”守衛的聲音毫無起伏,“上個月,像你們這樣不知天高地厚、想去煉化神火的,去了七個,修為最低也是真神中期。結果,沒一個活著出來。連灰都沒剩下。”
林墨像是沒聽到他的勸告——或者說,這勸告反而更堅定了他的決心——沒有絲毫猶豫,帶著韓清瑤、青玄和墨浩天,邁步跨過了那扇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幽冥黑鐵城門,正式踏入了蛻衣都城。
一入城內,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空氣中的神元氣息變得極其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絕望和瘋狂的氛圍。街道寬闊,卻異常肮髒破敗。兩旁歪歪斜斜的房屋如同墓碑。街上擠滿了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空洞的修士,他們大多神元渙散,修為低微,甚至許多人身上帶著難以愈合的道傷。
有人蜷縮在冰冷的牆角,顫抖著伸出手指,逼出體內僅存的、微弱得可憐的一絲神元,注入街邊一個閃爍著邪異光芒的石碑,換取一小塊黑硬、看不出原貌的粗餅,然後狼吞虎咽,仿佛那是無上美味。
有人抱著自己被某種利器齊根斬斷、傷口焦黑的手臂,發出壓抑不住的、絕望的哭泣,身邊丟棄著半道即將徹底消散的微弱神紋——那顯然是他換取治療機會失敗,或者根本支付不起價格的代價。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如同鐵鏽又混合著腐朽花朵的腥氣,那是神元不斷逸散、衰敗的味道。連吹過街道的風,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和冰冷。
“這些人……難道都是所謂的‘罪民’?”韓清瑤看著一個從他們身邊踉蹌走過、眼神空洞得如同人偶的女修,聲音不由得發緊,帶著一絲不忍。
青玄麵色凝重,緩緩搖頭,以神念傳音道:“我看未必。你看他們身上殘留的氣息和功法痕跡,來自天南海北,正邪皆有。恐怕絕大多數,都隻是得罪了吳成天,或者幹脆就是被他隨意抓捕進來,充當這‘神紋經濟’養料的可憐人。所謂的‘罪民’,不過是個便於壓榨的借口。”
正低聲交談間,旁邊一條陰暗的小巷裏,突然衝出一個瘦小幹癟、約莫七八歲的小孩。那孩子滿臉汙垢,衣衫破爛得幾乎遮不住身體,更讓人心驚的是,他身上竟感應不到一絲一毫的神元波動——這在一個修士之城是極其罕見的,顯然是被人生生廢掉了所有神脈根基!
那小孩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撲過來,一把抱住林墨的腿,放聲大哭,聲音嘶啞淒厲:“仙長!仙長大老爺!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娘親吧!他們……他們又要來抽我娘的神紋了!上次抽的半道還沒長好,再抽她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林墨心中一沉,剛想低頭詢問詳情,遠處便傳來一陣囂張的嗬罵聲和鎖鏈拖地的聲音。
隻見幾名穿著統一製式暗紅甲胄、滿臉凶悍之氣的修士,正粗魯地拖拽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婦人從巷深處走出來。
那婦人麵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眼神渙散,卻仍用盡最後力氣,死死攥著懷裏一道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的暗淡神紋——那或許是她留給孩子的最後一點希望。
“小野種!滾開!竟敢擋大爺們的路?活膩了!”領頭的那個修士隊長看到抱著林墨腿的小孩,臉上露出極度不耐煩的凶惡神色,二話不說,抬起穿著金屬戰靴的腳,灌注了一絲狠戾的神元,直接就朝著小孩的頭顱狠狠踹去!這一腳若是踹實,這毫無修為的孩子必然腦袋崩裂,當場慘死!
周圍的行人看到這一幕,大多麻木地轉過頭去,或加快腳步離開,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然而,就在那戰靴即將觸及孩子頭顱的刹那——
林墨的眼神驟然冰寒徹骨!
他甚至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身影微微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側身,精準無比地插在了那孩子和那隻惡毒的戰靴之間。同時,他的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鐵鉗,一把牢牢抓住了那名修士隊長踹來的腳踝!
“哢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傳遍了整條街道!
那修士隊長臉上的凶惡瞬間變成了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淒厲慘叫,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抱著那條呈現出詭異角度彎曲的斷腿,慘嚎不止。
林墨鬆開手,如同拂去一粒塵埃。他站在那名嚇呆了的孩子身前,玄衣無風自動,冰冷的目光掃過其餘幾名驚愕停下的紅甲修士,最後落在地上慘嚎打滾的那位隊長身上,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寒意:
“你的腳,似乎不太聽話。”
“需要我幫你,永遠管住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