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家碼人,進山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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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兩個字一出,武平的脊梁骨瞬間就像是被抽走一樣,跪倒在地上拚命磕頭。
    “卑職不敢!”
    眼見孫德海力保陳安,武平自然不敢言語,當即隻好唯唯諾諾地遵命。
    中軍帳旁的偏廳裏,燭火搖曳,映著孫德海和陳安的身影。孫德海先是屏退了左右,廳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陳安,不,應該稱你為北涼世子殿下才對。”
    孫德海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又有著對眼前年輕人的欣賞。
    陳安抬眸,臉上沒有太多驚訝,仿佛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被揭穿身份。
    他緩緩起身,對著孫德海微微頷首:“孫侍衛長既然已經知曉,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陳安搖搖頭:“如今北涼三州之地,雖然看起來風調雨順,固若金湯,可背地裏像是今天的這種齷齪事,卻屢見不鮮。”
    孫德海直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令牌通體瑩潤,鑲嵌著兩顆墨綠色的寶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世子殿下,這是大帥的親衛令牌。持此令牌,行事會方便許多。”
    把玩著手中象征著身份的令牌,陳安笑道:“您大老遠的專門過來跑一趟,該不會是為了給我送令牌吧。”
    被戳穿來意的孫德海也不願辯解。
    作為範錦身邊的貼身護衛,他此時出現在這裏,本來就是一個信號。
    虎陽關關長屋內,武平戀戀不舍地看著屋內一草一木。
    他在虎陽關多年,好不容易給自己置辦下一份家產,現在臨了卻摔了個大跟頭!
    木已成舟,此時的他也隻好自己安慰自己。
    “好歹也是給自己賺了一份前途,保下了自己的命...”
    正當武平呢喃之時,貼身勤務兵推門而入。
    “都尉,不好不好了。”
    “好好說話,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能有什麽不好的事兒。”武平渾不在意道。
    “我剛看到陳安去了孫偏將的屋裏。”
    勤務兵有些後怕道:“我怕他們兩個是舊相識,就跟了上去,您猜我看到什麽了!”
    武平心裏很是著急:“都什麽時候了!還買關子!快說!”
    “我透過門縫看到了孫偏將給了陳安一枚令牌!而且...”勤務兵哆哆嗦嗦道:“我還聽到孫偏將管陳安叫世子殿下!”
    武平聽到這話之後隻覺得眼前一黑,雙腳更是一陣發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武平嘴裏一個勁兒地呢喃:“原來...原來他是世子殿下...”
    身形先是一停,隨後猛烈晃動,一口鮮血猛地噴出!眼前一黑,武平摔倒在地。
    第二天清晨一早,一個噩耗在虎陽關彌漫而來。
    原虎陽關關長、都尉武平經軍醫檢查心衰暴病而亡。
    在哀悼聲音中,原斥候營校尉喬大方擔任關長、都尉。
    在臨別之際,孫德海也說出了自己不遠千裏來到這裏的另一個目的。
    “虎陽山脈竄入一股流民。”
    孫德海道:“若是尋常流民不足為懼,然而這股流民卻劫掠了草原十八部之一的羽靈部上供給大帥的貢品!”
    喬大方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自己剛接手就碰到了如此大的問題!
    搶奪貢品!這可是大事兒!
    “請孫偏將放心,七天之內,卑職一定將貢品帶回。”喬大方篤定道。
    而喬大方上任的第一件事兒也便是給陳安洗刷罪名。
    “原子鼠哨兵卒陳安何在?”
    “你的事情已然查清,你勘破趙青山勾結外敵,乃是大功一件,本督尉給你上奏軍功三個,特調任你為斥候營新進標長!”
    喬大方也很是欣賞地看向陳安:“如今流寇四起,戰事緊張,正需要你這等青年才俊為國效命。”
    “卑職遵命!”
    聽到陳安的回答,喬大方臉上也是露出較為滿意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流寇之事便交與你負責,按照斥候營一標六人滿額編製!準你從全關上下挑選人員。”
    這是一個機會!
    陳安目光一亮,連忙抱拳喝道:“卑職遵命!”
    子鼠哨。
    “報告標長,門口有人求見。”
    聽著新兵的匯報,正在訓練新兵張小敬怔了一下。
    子鼠關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人主動過來求見?
    “誰啊?沒看到老子正訓練新兵了嗎。”
    “那個人好像叫什麽陳安?”
    “陳安?!”張小敬喜出望外:“這小子終於算是想起來看看我們了。”
    當張小敬一路小跑來到哨塔之外時,卻發現陳安雙手托著一個盤子一動不動。
    “臭小子,還真是膽子大了,怎麽不上去?是不是等著老子給你行禮呢?還是在這裏擺譜啊?”
    不料陳安一臉凝重:“本標長奉都尉之令來子鼠哨引張小敬,吳二狗,蕭歸三人回話。”
    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三人也立馬有些好奇。
    “陳安,你小子大老遠過來到底是為啥事兒啊?”吳二狗率先開口道。
    陳安也是字正腔一字一句道:“張小敬、吳二狗、蕭歸三人從軍多年,軍功甚偉,特此命令歸於斥候營!”
    忽如其來的機遇讓三人猝不及防。
    張小敬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多年的願望竟然在這個少年身上得以實現。
    撫摸著盤子裏那套紙漿鎧甲,張小敬一時間竟然老淚縱橫!
    似乎怕是在張小敬麵前丟了麵子,隻是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
    “今天的風沙好大...”
    陳安也並未戳破張小敬的臉色:“標長,隻能委屈委屈你,給我當兩天副標長了。”
    “兔崽子,寒磣人是不!”
    張小敬用力錘了下陳安肩膀。
    “還真不是,這次你們要跟我去一趟深山老林。”
    “供品的事兒,咱們還沒解決呢。”陳安嘿嘿一笑道:“能不能提副校尉就靠你老了。”
    虎陽山脈下陳安正對著一張地圖眉頭緊皺。
    作為斥候,陳安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找到敵人的活動範圍。
    可是這話說起來簡單,想要做起來可就難了。
    茫茫大山,就算撒進去數百人也不見得能夠找到,更不用說隻有這寥寥的七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