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陳安說完，李朵卻並沒有表現得撒潑打滾，尋死覓活。
    而是輕輕一笑：“側房已經收拾好了，若是夫君想要在主臥睡，朵兒這就是收拾東西。”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陳安還想再辯解一下，然而李朵卻是何等聰明的女人。
    草原上的女人，一夜未歸，要是說兩人之間沒有什麽關係，這不是糊弄鬼呢嗎。
    “夫君不必解釋，隻不過聲音小一些，一會兒有人來找我商談購買布匹的事兒。”
    我勒個去！
    陳安的腦袋被這麽一說，簡直都快要炸開了。
    “不是，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思玉是羽靈部的少主，她妹妹是思丹，你不是見過嗎？現在羽靈部遭受大難，政治平衡要被打破，所以我才帶她回家的。”
    可能是忙中出亂，陳安好像解釋半天，也沒有解釋到點上。
    李朵扭過頭，用手輕輕揩去，眼角淡淡劃過的淚水：“行了，夫君是天，你自己定。”
    “別啊，我去，你這麽說不就是給我定性了嗎。”陳安扭過頭看了一眼思丹：“你說句話啊，你趕緊給我解釋解釋，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讓陳安萬沒想到的是，思玉開口便是絕殺。
    “思玉拜見姐姐，我是草原人，不懂彎彎繞，陳安說的沒錯，我們還沒發生什麽，不過思玉曾發過誓，若是有人能夠救自己脫離苦海，思玉定當生死相隨，不離不棄，既然姐姐入門早，那就按照中原上的規矩，在家裏以姐姐為尊。”
    “完了，這下子，算是徹底死解了。”陳安心裏更是一陣鬱悶。
    李朵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知道了，陳安是個好人，你若是跟了他，不虧。”
    看著李朵止住了哭泣，還擠出了一絲笑容。
    陳安還想再說兩句，沒想到李朵卻已經走到思玉身邊。
    和李朵那小鳥依人的身材有些不同，思玉的身材纖細修長。
    按照時髦的話來說，一個禦姐一個蘿莉。
    “你有過婚約？”李朵打量著思玉道。
    “沒有，至今還是處子之身。”
    聽到這話，李朵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中芥蒂，回到陳安身邊用咬緊嘴唇的嘴輕輕湊到陳安耳朵旁邊，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丫頭確實可人，仔細想起來，恐怕以後用不了兩年，也就一定會是一個風姿卓越的女子。”
    陳安老臉一紅：“草原未平，何以為家。”
    “德行。”李朵嬌嗔道。
    “那你們早點休息，等我忙完了後勤的那些活兒，我就回來。”
    對於陳安妻妾之事，李朵也早就有了謀劃。
    在男尊女卑的當下亂世，人命堪比草芥。
    自己作為流民之女，千裏之行一路走來，也算是見到了太多生死存亡，道德淪喪之事。
    為了一口米粥，賣身為奴，為了果腹，殺人刨屍。
    淪落虎陽關後，流民之地若是被官府剿滅，自己也難免不淪為歌姬瘦馬。
    那時的陳安宛如流星天降，自己能過上如今的日子，也早已經算是老天恩賜了。
    “晚上動作輕一些，浴室的水已經放好了，洗個澡。”
    聽著李朵和自己的囑咐，思玉點了點頭，十分乖巧。
    黎明，陳安問了思玉許多在草原上的事情，明白陳安這是想要擊破九黎部的思玉也沒有半點隱瞞。
    昏暗燭火在窗紙上投下兩道交疊的影子。
    直至清晨，在陳安打了一個哈切之後，這份交談才算是落幕。
    “那行，聊了一夜，你也困了吧，早點休息。”
    陳安剛準備找個理由，起身離開，卻沒想到。
    思玉竟然放下了女子矜持，一把撲到了陳安懷中。
    “草原上的女人，敢愛敢恨。”
    思玉的發絲掃過陳安頸窩時帶著暖香，像春日裏漫過堤岸的桃花水，悄無聲息就漫過了他緊繃的脊背。
    這般過快的節奏，倒是讓陳安有些猝不及防。
    “我知道規矩。”她的指尖微微抬起陳安的下巴，指節泛白卻偏要放柔了聲線。
    說著思玉便褪下了衣衫，小麥的肌膚看起來很是健康，絕佳的臀胯比例，堪稱完美。
    陳安的喉結滾了滾，床榻邊的木盆裏還浮著半片玫瑰花瓣，是李朵傍晚親手撒進去的。
    他本想推開思玉那突然貼近的身子，可思玉的胸脯貼著他後背起伏，像揣了隻受驚的雀兒，那點柔軟的重量壓得他心跳都亂了拍子。
    “放手。”他說出口的話卻沒了力道，倒像是怕驚散了什麽。
    思玉反而抱得更緊了些，鬢角的珠花蹭著他耳尖發顫：“我爹曾經和我說過，找男人一定要胸懷寬闊的，才能帶著部族一直走下去，現在我認定了你。”
    木盆裏的熱水正冒著嫋嫋熱氣，將鏡麵熏出一層薄霧。
    思玉用著體貼的聲音道：“水快涼了，一起洗吧。”
    紅木製作的床被搖晃得嘎吱嘎吱作響，思玉的指甲幾乎要嵌進陳安皮肉裏。
    呼吸也隨著搖擺呼吸輕晃，嬌喘聲音掃過陳安耳垂時帶起一陣麻癢。
    “用力，用力”的字眼從她唇間滾出來，像含了半塊融化的蜜，甜得發苦。
    陳安的指尖抵在她手背上，能摸到那層細膩的肌膚下突突的脈搏。
    一聲“去了”驚呼聲後，屋內再度陷入了平靜。
    “時候不早了。”陳安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可轉身的動作卻慢得要命。
    思玉趁機仰起臉，和煦的陽光在她眼下投出半彎陰影，倒像噙著兩汪秋水。
    “知道了。”她的唇幾乎要貼上他下頜，“你是擔心李朵姐姐嗎？”
    “今日約好了和一眾屬下開會。”
    廊下的更漏敲了三下，思玉的聲音又飄進來，這次帶了點笑意：
    “需要我給你按按腰嗎？”
    話裏的溫柔卻像裹了層綿密的網，輕輕巧巧就兜住了屋裏翻湧的曖昧。
    陳安望著思玉那分明的眼角，一夜歡愉後有些疲憊。
    他終是歎了口氣，抬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跟著我會受苦的。”
    思玉的睫毛顫了顫：“草原人不怕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