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九黎部的少可汗默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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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廝殺之間的戰場內,兩尊鐵塔般的身影正對峙而立。
    草原雄鷹的兀良可赤著古銅色的上身,肌肉粗獷豪放,棱角分明的臉上鼓起青筋,雙目圓瞪如銅鈴。
    手中一柄短手開山斧足有百餘斤,斧刃迎著火把泛著冷冽寒光。
    鄔呆子也學著兀良可的樣子赤膊上陣,下頜線條繃得如鋼鑄一般,嘴角掛著一絲憨笑。
    拎著手裏那百十斤重的狼牙棒,每走一步都深陷泥土之中。
    “小子,我一定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兀良可用力地揮動開山斧。
    “來得好!”鄔呆子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甩出狼牙大棒化作一道殘影直劈呼延烈麵門。
    激烈碰撞,兩人所產生出來的勁風竟將吹得周圍獵獵作響,圍觀的兵卒無不掩耳後退。
    “力氣倒是不小,來啊,在碰碰?”
    “碰碰就碰碰,誰怕誰啊!”
    兀良可眼中閃過厲色,再度碰撞,1隻聽“鐺”的一聲巨響。
    兩人同時牙關緊咬。
    側臉肌肉猛地隆起,仿佛天空炸響驚雷。
    兵器相交的刹那,鄔呆子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順著錘把湧來,臉部贅肉更是隨之顫抖個不停。
    兀良可亦是氣血翻湧,雙手被震得微微發麻,悶喝一聲抬腳猛踹鄔呆子的腰部。
    鄔呆子借力用力,這股反震之力猛然擰身,狼牙大棒扭轉躲避。
    兩人緊抿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顯然已用上了十成力氣。
    “砰砰”兩聲悶響接連炸起。
    兩人身形皆被震得後退三步,秦猛踏過之處留下深深的腳印,呼延烈壓倒了一匹駿馬。
    “痛快!再來!”兀良可雙眼赤紅如燃,抬起巨斧帶起漫天錘影,每一擊都裹脅著崩山裂石的威勢。
    ......
    “他們打了多久了?”
    陳安氣喘籲籲道。
    “不知道,三五十個回合了吧。”蕭歸揉了揉已經失去知覺的肩膀。
    戰鬥已然結束,這支何大合部引以為傲的騎兵部隊被全殲。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今天應該是走不了了。
    鬥至二十回合,兀良可猛地一聲長嘯,斧招突變,開山斧高高揚起,斧刃映著日光仿佛化作一道長虹。
    “死!”隨著他一聲怒喝,雙目因極致發力而微微突出,巨斧帶著千鈞之力劈向鄔呆子。
    鄔呆子見狀雙目圓睜如銅鈴,下頜繃得咯咯作響,將狼牙大錘交叉舉過頭頂,渾身肌肉快速膨脹,竟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鄔呆子大口喘著粗氣,汗珠順著他緊抿的嘴角滑落,雙腳更是深插入到了泥土之中。
    沙場四周早已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場純力量對決驚得目瞪口呆,陳安望著堪稱猛將的兩人,苦笑一聲:“這兩人真的是牲口啊。”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兀良可瞪大雙眼,轟然倒地。
    這一戰也算是讓陳安看到了草原十八部真正的戰鬥力。
    相比於那些隻會紙上談兵的公子兵和那些隻會恃強淩弱的土匪流氓。
    何大合的騎兵算是得到了陳安一份尊重。
    為此陳安破例下令將所有戰死的屍體分開掩埋。
    趁著打掃戰場之時,蕭歸也是清點了一下損失:
    “咱們的動作很迅速,沒有讓他們跑掉一個,斬殺敵首一共三百三十六人,咱們死一百六十七,沒有重傷,十幾個輕傷。”
    “戰鬥減員了將近三分之一啊。”陳安有些心疼道。
    蕭歸看起來則是比較坦然:“說實話,死的大部分都是新兵,都有這麽一個過程,這場戰鬥之後,這些新兵之間的配合能力應該會有所提升,而且咱們這次已經算是大勝了。”
    說到這裏,蕭歸還不忘讚賞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多虧了這個諸葛連弩,要不然我估計還要在死十幾個。”
    “蕭歸,那你說咱們接下來是繼續在追還是撤退?”陳安解釋道:“我估摸著咱們的戰利品繳獲的應該也不少,數百匹戰馬,繼續追殺的人,一人兩匹,咱們的機動速率應該會大幅度提升。”
    “可咱們本就是孤軍,如果不能發現敵人的中樞,再碰到這麽兩場戰鬥,恐怕也沒有太大意義了。”
    正當兩人思索之際,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推搡聲。
    “快,快走,麻溜點。”
    一名新兵用槍指著一名半死不活何大合部族的騎卒走了過來。
    可能是著急,也可能是氣憤。
    虎字營新兵也沒有給騎卒一點客氣。
    臨了一腳更是將其踹倒在了地上。
    在生死之間,草原騎卒的骨氣也被磨滅了不少。
    渾身抽搐的他目光之中還帶有一股恐懼。
    陳安也是不悅地皺起眉:“想不想活?”
    草原騎卒冷哼一聲,直接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並且惡狠狠地瞪了陳安一眼,卻也並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陳安也不著急微微蹲下身子:“紮木湖周圍是不是有兵卒駐紮?你們部族以驍勇著稱,能夠調遣你們過來探查的人應該不簡單吧。”
    “哼!”
    草原騎卒依舊是不吱聲。
    不過多少了解一些心理學的陳安心裏也很清楚,這名草原騎卒一直都在躲避著自己的目光。
    他肯定知道一些詳情。
    而這份詳情也恰好是陳安目前最為需要的。
    “既然你不說,那就沒辦法了,帶回去送馭奴司!”
    馭奴司三個字一出,草原騎卒的神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顧名思義,馭奴司是專門調教奴隸的地方。
    就像老鷹不能被圈養一樣,對於草原騎卒而言,成為奴隸是最不可被接受的下場。1
    陳安輕飄飄地一揮手,蕭歸架起草原騎卒就要朝著馬背上走。
    “我說,我說...”
    草原騎卒忽然像是泄了洪的大壩一樣頓時哀嚎起來。
    “是默啜,默啜可汗要來紮木湖祭天。”
    自知難逃一死的草原騎卒哭訴著說道:“給我一個痛快!”
    “默啜。”
    緩緩走來的思玉如遭雷劈一般,語氣低沉地一邊又一邊重複著這個名字。
    “默啜是九黎部的少可汗,換句話來說就是九黎部的太子。”蕭歸在一旁解釋道:“咱們在滸牢關門口斬殺的賀哲,就是他的結拜兄弟,也是他手下大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