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聽了，主要聽說是一支盤踞在草原中部的萬丹部和匹絮部發現了一處寶藏，聽說裏麵有寶貝！吐六於部想要分一杯羹，就聯合了外蒙人，發動了征戰，範大帥的意思是讓咱們前去住手，順便鍛煉新晉之師。”張小敬頗有些激動道：“我也是好奇，你小子還真有那麽點命格加身的感覺，大帥倒是挺照顧你的，這麽多機會都給你。”
    “嗬嗬。”陳安苦笑一聲：“這不是那咱們當救火大隊了嗎。”
    “雍州之地，雖然處於北涼三州之中，不過仔細說起來，不僅兵馬較少，就連實力也是頗弱。”張小敬分析道：“草原十八部，現在勉強算是草原十四部了。以九黎部實力算是最強之一，其餘的便是這萬丹部和吐六於部，九黎這麽多年一直心裏有想法，所以幽州大軍算是比較強勁，如今草原東南已經平叛，兵馬調動也是正常。”
    “按你這麽說，雍州之地應該不好防守，為什麽兵馬反而最少？”
    “這你就不知道，雍州古時曾經被譽為三晉之地，多山少田，交通閉塞，易守難攻，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張小敬解釋道：“咱們要求劍門關便是如此，所以草原十八部自古以來極少從雍州之地入侵，算是比較安全。”
    “那你的意思咱們算是占了便宜？”
    “倒也是不能這麽說，你想啊，範大帥讓咱們過去駐紮，肯定是別有深意，而現在北涼軍旅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根據統一安排的部署，從此時此刻開始，咱們將會從戰略防守轉變成戰略進攻。”張小敬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對此，陳安也算是表示讚同：“好，咱們還有多少休整時間？”
    “臘月之前必須入關，估摸著還有一個多月吧。”張小敬成竹在胸道：“從這裏到劍門關，日夜行軍需要半個月，我預估計咱們還能休息半個月。”
    “下令，明日醜時做飯，卯時回幽山隘，七日後，前往劍門關駐紮。”
    ......
    三日後，幽山隘。
    一處山清水秀的空穀之中，張小敬對著一處墳包一言不發。
    “老蕭，在這裏你也算是回家了，別看這裏現在環境一般，等到春天，這裏會開很多花。”張小敬半跪在地上，隨後抓起一捧土撒到墳包之上說道：“陳安本想過來看你，不過現在事情有點多，他確實一時分身乏術，你可不知道現在咱們實力有多壯大，三千人的隊伍說拉起來就拉起來了，鄔呆子正式改名叫做鄔文化，正是接替了你的位置，成為了陳安的親軍護衛隊長，這個小子，別看笨頭笨腦的，結果現在手底下昂六七十號人。吳二狗，雖然還是司務長，不過這個小子現在可富裕壞了，兩萬兩銀子，給他做本錢。出手闊綽的他差點買下來一條街。張舉重被陳安拜為軍師了，你還真是別說，這個文弱書生，還真有點用！和九黎部這一戰如若不是他，還真不好啃下來。借東風啊，這咱們也隻是從話本裏麵聽到過吧。”
    “還有一個鍾淼，這家夥兒不是一開始想要殺了陳安嗎，現在可倒好也成為了咱們虎字營的一員了，不過他倒是夠臭屁的，除了陳安的話，他誰的都不聽，以為誰都鳥他一樣！”張小敬碎碎叨叨道：“說歸說，鍾淼還真有兩下子，從全營之中挑選一百人，現在消失不見了。”
    “再說說陳安吧，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子，現在也是獨當一麵了，咱們這些老家夥兒都不行了啊。”張小敬苦笑道；“英雄不論出身，你和我當時能想到嗎？一個小哨兵，竟然在短短多半年的時間內一躍成為副指揮使，現在整個草原都在流傳他的名字，我看啊，這小子的前途不可估量，昨天北涼的正式任命也到了，虎字營建製不動，另外加設彪字營，都是滿配編製一千五百人，其中一千人為輕騎，五百人為重騎，咱們也算是鳥槍換炮了！”
    “哎，你要是還活著那該有多好，這麽多人的擔子，就不用我一個人挑起來了。”張小敬笑著“埋怨”道：“你知道嗎，現在這三千人的新兵訓練，部署，分隊歸類，吃喝拉撒全在我自己身上，有的時候還真是分身乏術，不瞞你說，有的時候我都懷念咱們幾個人在子鼠哨塔上吃飽困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生活了。”
    “我這麽說，你小子肯定以為我是在裝逼對吧，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張小敬哈哈一笑：“這你可就說對了，老爺們總是要做點事情的，別看我累，但是我很快樂！你小子不服就在地下爬起來打我。”
    張小敬說著說著開始抹淚起來，忽然哽咽的樣子看得還真是讓人有些心疼。
    “蕭歸，我的兄弟，你個混小子，怎麽說沒就沒了，你忘了咱們兩個說的話，同生共死，你現在可倒好撒手一走，這麽大的擔子全推到我身上，你讓我以後怎麽過？”
    忽然有些情緒激動的張小敬開始輕輕捶打因為剛剛翻出還濕潤的土壤。
    男兒有淚不輕談，隻是未到傷心處。
    那種複雜的情感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好在張小敬很快便安定下來。
    “行了，我早就習慣了，你是一貫的這樣，那你就在地底下做你的春秋大夢，沒準哪天我就回去找你了。”張小敬用手擦了擦淚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替陳安掌握好這艘大船！”
    緩緩起身的張小敬一一將貢品擺好，隨後將一壇黃泥巴封口的老酒一飲而盡，另開一壇後全部灑在了蕭歸的墳頭之上。
    “部隊馬上就要開拔了，我就先不來看你了，大家夥兒都有自己的事兒要做，等明年開春，要是有機會，我再來給你上墳。”
    “對了，給你換了一塊墓碑，這是陳安特意找範大帥給你追授的。”
    “為了給你追授這個墓碑，這次這麽大的功勞，陳安竟然是一點沒要！”
    “北涼虎字營校尉蕭歸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