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油炸丸子嗎？
    這是一種街邊小吃，通常出現在鄉下農村的‘集會’上。
    老板會在路邊支起一口大鍋，在鍋裏放入大量食用油，當油溫達到一定程度便會沸騰。
    這時，你將一個麵團子丟入沸騰的油鍋中......
    丸子會漂浮在熱油的表麵，被炸的不斷滾動著，白色麵團肉眼可見逐漸成為金黃丸子！
    徐良麵前所見和這一樣，隻不過......
    鐵鍋成了水泥鑄成的鍋爐。
    滾油被堿性溶液所替代。
    而裏麵的丸子.......
    徐良的臉色鐵青，他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咕嚕咕嚕~”
    而當第一個浮出後，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四個人身體全身均完整，在水泥鑄成的鍋爐下沒穿任何衣物，渾身赤條條。
    徐良抬起頭看去。
    黑暗中。
    一共有四個相同的鍋爐在滾著堿性溶解.......
    徐良張了張嘴，他一步步的依次來到各個鍋爐旁將蓋子打開。
    他的雙腿仿佛灌了鉛，每抬一下都需要用盡全力，自己仿佛成了個鐵人。
    當四個鍋蓋都被打開後.......
    “畜生...畜生！”
    徐良徹底死心了，虛弱的吐出兩個字。
    站在四個鍋爐之中的徐良，閉上了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由裏到外說不出的虛脫。
    他知道劉勝傑、張莽以及王海是做什麽生意的了.......
    什麽生意？
    說出來你可能不太信。
    人骨！！！
    是的。
    人的骨頭也能賣錢！！！
    當一個人被綁，你或許會覺得吸引凶手的是他的勞力價值，也可能是覺得對方家裏有錢，或者幹脆就是器官。
    但如果上麵這些都不符合吸引凶手的東西呢？
    並且性別年齡也榨不出油水！
    那就要小心對方盯上的是你的骨頭！
    大多人可能會不以為意，畢竟，人的骨頭能值多少錢？這玩意既不能吃也不能賣。
    不如器官之類的。
    王海這種身價的怎麽可能看得上這種東西？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即便是犯罪，也是有正常商業框架的。
    整條犯罪鏈大概是：原料成本——加工出口——終端零售。
    終端零售中，徐良上一世國外曾有人公然開公司，進行過明碼標價的販賣。
    對方的價格是，單單一個嬰兒頭骨售價三千刀，完整頭骨兩千刀，整副骨架足足有七千刀！
    而成本呢？
    近乎0成本。
    一具完整的近乎五萬東國幣！
    不要不拿錢當錢，五萬塊，已經是尋常人一年也賺不到的金錢！
    而這類犯罪......
    動輒便是幾百的數量！
    85年，蜥蜴國海關曾查封過一個集裝箱，集裝箱內裝載1500具骸骨...且年齡都極低。
    01年，加爾國在某廢棄廠房，查獲五輛裝滿骨頭的卡車！
    24年，蜥蜴國一實習女醫被奸殺，屍體被肢解，各部分骨骼流入黑市......
    “瘋子！”
    徐良的臉此時陰沉的可怕。
    但他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可以進行唾罵，所以重新站回鍋爐上。
    徐良蹲在台階上，將自己的襯衫脫下纏在手上。
    隨即，他用手將一具屍體的臉擺正，另一隻手用手機那微弱的光芒將其照亮，視線不斷觀察著。
    “毛發無任何毛囊殘留，根部呈尖細狀，已經空化，沒有完整的毛囊組織。”
    “腹部，大腿等地方殘留腐爛痕跡。”
    “初步猜測......在來到鍋爐房之前，就已經死亡許久。”
    徐良大腦無比冷靜，視線在屍體每個地方停留。
    隻是眨眼，腦子就清楚了屍體的來源。
    “刨墳挖屍！”
    “如果沒猜錯的話，王翠萍應該還活著......”
    徐良呢喃開口。
    他算是明白張莽等人一係列犯罪邏輯了。
    先是偽裝成假警將不會引起警方立案的人抓捕，強迫對方為其榨取利益。
    如在福利院進行賣淫，又或是供他人毆打解壓，以及試藥等。
    而鍋爐房本身......
    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是賣淫，試藥等行為死後，屍體的歸宿！
    他們死後，屍體會被抬到鍋爐房毀屍滅跡，榨幹最後一絲油水！
    “骨頭裏榨油......”
    徐良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
    “嗬嗬，這種買賣是做不長久了。”
    他算是明白為什麽張莽等人會頂著頂著最高檢的風險還犯罪了。
    並非是王海不怕。
    甚至說正是因為王海害怕，才導致張莽鋌而走險！
    從福利院的建造時間來看，鍋爐房應該是幾十年前，80年代出現的。
    那個時間段的罪犯無論是拐人，又或是野外殺人，都很難偵破，所以犯人遠比現在猖獗！
    出現的大案死者都是以兩位數來算......
    所以當時鍋爐房的生意是收益大於風險
    可隨著時間過去，王海定然意識到東國的治安在一點點加強，鍋爐房暴露的風險指數上升，收益卻下滑。
    以及，蜥蜴國那邊衝擊人骨市場，導致利潤驟減......
    尤其是最高檢的到來，又令王海感到壓力，對方百分百想洗白上岸！
    但他想清白，就意味著得向過去做切割。
    問題也隨之而來。
    屬下是沒有他的遠見的！
    他們隻知道現在過後，以後就不會再有這種快錢賺......
    這就導致張莽等人非但不收斂，反而愈發的急切，想要在最後時間段多撈點錢！
    於是乎。
    在連偵查，確認身份都沒有的情況下，王翠萍在榮華街道被人強行帶走......
    “嗬嗬，想洗白嗎......”
    徐良猜到王海的意圖，冷笑一聲，隨即從隨身帶的單肩包掏出一個小巧的相機。
    “哢嚓！”
    驟然亮起的光將整個現場照亮。
    死不瞑目的屍體蓋上一層蒼白，隨即被定格在照片中。
    “哢嚓！”
    “哢哢！”
    徐良以此在多個地方取了罪證，同時又探索了地下室其餘地方。
    地下室擁有完整的將人變成骨架的設施。
    甚至，他還在最後幾個房間，找到了幾具被製作好的森森白骨！
    “差不多，時間夠了。”
    徐良看了眼表，意識到兩個小時就要過去，當即沒有再逗留。
    他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噠...噠......”
    腳步聲重新在台階上響起。
    不多時，徐良便推開地下室的門，走了上去。
    “吱~”
    門軸的聲音再次響起。
    感受著新鮮的空氣，徐良大吸一口，隨即便向著正門走去，準備原路返回離開去喊人。
    隻不過，他剛來到正門......
    恍惚間，一群身影也從外走到正門處，和他剛好撞上麵。
    徐良愣了愣。
    麵前的人影也愣了愣。
    霎時間，場麵陷入到一股詭異的寂靜當中。
    直到......
    “哧~！”
    天上遮住月亮的陰雲無風自動，絲絲清冷的月光將廢棄大樓照亮。
    劉勝傑眼睛一轉，看向地下室的門上。
    地下室的門鎖......
    被打開了。
    刹那間。
    劉勝傑渾身散發出一股滲人的情緒，他表情陰鬱，眼神陰翳，死死盯著徐良。
    “徐先生，你......”
    “進鍋爐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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