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懂了，芊惠用會說話的眼睛回答了這個問題，認真地望向母親。
    此時無聲勝有聲，雪芸心裏咯噔了一下，又開始喃喃自語：“這孩子越大越魔幻了，怎麽知道那麽多東西？”
    “我覺得有必要跟心理醫生談點什麽，免得你放不下心嘛。”
    “那就下車吧，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暢所欲言。我就知道你心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不是麽，隻是不會告訴你。”
    媽媽這麽生氣，芊惠也沒好氣。
    “是祝媽媽嗎？”
    前台的助理，似乎認得雪芸，第一個上來打招呼。
    心理診所有兩層，麵積不大不小，卻裝修得清新可人，每個角落都放滿了綠植。
    還有宜人的粉色沙發，一棟擺放整齊的圖書架。
    二層的架空層裏，還有兒童的遊戲樂園，一些小朋友在樂園裏盡情地玩耍，滑梯梯，蹺蹺板，還有跳繩。
    指引他們遊戲的是個漂亮又訓練有素的護士小姐。
    眼尖的芊惠認得出他們有的遊戲項目，是在做感統訓練。
    對此一無所知的雪芸卻以為他們隻是單純在玩耍，目不轉睛地注視了一會，好生奇怪，“有那麽多孩子，有心理疾病嗎？”
    一身白衣服的助理，笑著指引，“這位是你的女兒嗎？今天你帶她來看病？”
    “我已經約好了你們的黎醫生，她在哪個房間？”
    “在二樓001。”
    “好。”
    雪芸的語氣讓芊惠更加不爽，真的帶她去看病了，她是有心理疾病的人嗎？
    胡扯吧！
    今天如此抗拒，雪芸還是帶著芊惠進了001房間。
    黎醫生早就在此恭候，見到雪芸和芊惠，馬上露出了8顆牙齒的笑容。
    “這是你女兒嗎？今年讀高三？”
    “是的，一個月後就要高考了，但是一直不在狀態上，老是喜歡看一些閑雜的書籍。”
    “是嗎？同學，請問你平常喜歡看些什麽書？”
    黎醫生讓雪芸坐下，認認真真跟她對話。
    “我沒有看閑雜書籍，讀書是我的興趣愛好，看些也沒有害處。”
    “具體是什麽書，可以告訴醫生？”
    “就是那些解夢的，星相星座，魔幻心理學，那些讀了都要搖頭的書籍。”
    “嗯，那是很有趣的書啊。”
    一來醫生這裏就聽到誇獎，芊惠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雪芸卻急忙解釋，一臉急促：“都是一些迷信的書籍，怎麽能說是好書。”
    “倒也不能這麽說，可以讀書當然是好事情啊，不要用自己的觀念去判斷書的好壞。”
    “嗬嗬！那是沒錯，我讀的都是自己喜歡的書，愛讀書就是好事。”芊惠詭異的笑容就像是黑夜裏的星光，讓雪芸不知所措，也讓黎醫生刮目相看。
    “請問小姑娘有什麽心事嗎？要來這裏谘詢。”
    黎醫生展開了話題，雪芸急不可耐地替芊惠發言：“這孩子快高考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卻總是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我懷疑她心理有病。”
    “我沒病！”
    芊惠本能的抗拒，一臉黑線，這不是不給人麵子嗎？說得這麽直白。
    她在家裏也沒說女兒有病啊，怎麽在醫生麵前這樣口無遮擋肆無忌憚，簡直就是踐踏本人的尊嚴。
    “有沒有病不是靠感覺來判定的。”
    黎醫生停頓了一下，繼續提問，“是不是沉迷於這些書籍，感覺自己所學的東西索然無味？”
    “對對對，黎醫生，你說得太對了，我真是想講這些，可惜被你先察覺到了，你真是高明啊！”
    “哼！”
    芊惠翻起了白眼，“才不是呢，你見過我的成績滑落了嗎？還不是班上前10名。”
    “既然如此，就不要責怪女兒成績不好了，看書是正常的嘛。消解考前的煩躁與鬱悶。”
    “對對對，黎醫生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感覺煩躁鬱悶，才找這些書來看的，感覺很輕鬆很愉快，雖然有點深奧，但是不妨礙我的理解，心理學是神秘的，也很吸引人。”
    “你看你多愛學習啊，把心理學解釋得這樣完美，無懈可擊。”
    黎醫生來個花式誇獎，把雪芸的臉都誇紅了，她臉紅紅的，隻是在那裏傻笑。
    一場完美的心理谘詢就這樣結束了，祝芊惠沒有任何心理毛病。
    結束心理谘詢，上車之後，雪芸還是有些不甘心，“我勸你，還是把這書給戒了吧，不要影響你高考了，雖然你成績沒有下降，但是你這種精神狀態還是讓我擔憂。”
    “書可以戒，但不能幹擾我填誌願。這也是我之前提出的要求。”
    “那好，你能告訴我，你想填什麽誌願嗎？”
    “嗯，這個不告訴你，等我高考成績出來了，我自有答案。”
    “芊惠，你真的那麽有骨氣？那先把那些雜書戒了。”
    “沒問題，一言為定。隻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做什麽都能做到。”
    芊惠的眼神熠熠發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程。
    芊惠把《弗洛伊德心理學》還給了淩淑，其他的雜書也被她封鎖在小書櫃裏。
    她沒有騙媽媽，她早就想好了要填報的高考誌願。
    但因為還沒有高考，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績能不能上線，所以一直捂著這個秘密沒有告訴她。
    剩下的一個月的時間，她要全力以赴了。
    “同學們，今天我們班裏轉了一名插班生，吳晉廉同學。”
    這是班主任帶給大家的一個消息。
    臨近高考一個月的時間，突然轉來了一名插班的男同學，大家都紛紛表示驚訝。
    “都要高考了，還來插班，不會是高考移民吧。”
    嘴碎的同學難免在課後議論紛紛，牽扯到的全是吳晉廉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同學。
    “聽說他家裏很有錢，搞定這個關係不難吧，現在走後門的有的是，為了高考，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這話飄到了芊惠的耳朵裏，心突然一抖。
    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也開始不經意地打量起這位時不時低著頭，外型有些洋氣的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