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玄冰玉髓？！”
    陳江河知道這件天地靈物，是煉製築基丹的三大主藥之一，在通天河以南極為少見。
    產於極北冰淵深處，收取之時，還有著諸多條件，不能凡鐵和普通法器觸碰，否則頃刻化為齏粉。
    需在葵水之月以冰屬性法器開鑿取出。
    端是難得。
    玄冰玉髓與紫霞朱果一般，都是有著三大功效。
    凝丹基，其性寒而不冽，可鎮壓築基時體內暴走的靈氣，從而預防‘爆體’之危。
    潤識海，滋養識海，避免突破時神識受到靈氣衝擊而潰散。
    通三關，化開任督二脈及中脈阻塞，使靈氣在體內自行運轉大周天，奠定以後修煉根基。
    上一次他們眾籌煉丹，陳江河就猜測可能是替換了玄冰玉髓，以什麽替換的，就不知曉了。
    但由此可見，玄冰玉髓的難得。
    高佩瑤竟然在離開之際送給了雲小牛這麽一件重禮，著實難以想象。
    當初，餘大牛幫高佩瑤購買了一件上品防禦法器，四處籌借了兩百餘塊靈石。
    高佩瑤這一次回報了一塊玄冰玉髓。
    這可以算作小投資大回報了。
    一塊玄冰玉髓市場價在一千二百塊靈石，上了拍賣會之後，一般都在一千五百塊靈石以上成交。
    “看來高佩瑤是想讓小牛與我一樣，走眾籌煉丹的路線。”
    築基丹難求。
    就算高佩瑤是宗門的築基弟子，也難以求來一顆築基丹，能夠得到一塊玄冰玉髓已經非常難得了。
    大牛的來信意思很明確。
    那就是讓他幫小牛謀劃一番，在清河坊市留意眾籌煉丹的機會。
    對於陳江河，餘大牛是毫無保留的相信。
    否則的話，斷然不可能將玄冰玉髓的消息泄露出來。
    這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天地靈物。
    “小牛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了，也的確該謀劃築基丹的事宜，他既然要眾籌煉丹，倒是可以與我一起。”
    他的手中有一顆劣質築基丹，不過卻不會輕易使用，這是他最後的選擇。
    如果能得到更好的正品築基丹，肯定是不會選擇劣質築基丹。
    “就是不知道阮鐵牛能不能搞到紫霞朱果。”
    煉製築基丹最難的還是紫霞朱果，大家都知道紫霞朱果的生產地方。
    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敢前往。
    遊仙山脈深三百裏的扶桑崖，可不是隻有一隻二階妖獸盤踞，就算是三位築基修士組隊，怕也是有去無回。
    隨即，陳江河給餘大牛回了一封信，言詞隱晦，但卻可以讓餘大牛感受到他的態度。
    可以將雲小牛眾籌煉丹之事交給他。
    等眾籌煉丹之事有了眉目，陳江河便會傳信，讓餘大牛和雲小牛一同前來清河坊市。
    至於他們父子為何不在鏡月坊市眾籌煉丹？
    原因很簡單。
    鏡月坊市的才建立二十餘年，底蘊尚淺，怕是連一位二階下品丹師都沒有。
    何來眾籌煉製築基丹一說？
    回了信之後，陳江河繼續閉關，等年終的時候，他準備去找莊丹師。
    阮鐵牛和莊丹師交易的築基丹丹方，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要詢問一下，煉製築基丹的三大主藥是否與常規丹方中的一樣。
    還是說，隻能用玄冰玉髓的代替品。
    時間流轉。
    臘月下旬。
    陳江河繪製出一張中品五行遁符後，便將狼毫符筆以及材料收起。
    他上床盤膝而坐，運轉【萬水真經】恢複法力。
    七個時辰之後，法力恢複至圓滿。
    但他並沒有起身，而是修養心神，盡可能不讓繪製靈符折損自己的靈魂精魄。
    賺靈石重要。
    自身狀態更為重要。
    又過了三天，他的精神飽滿，緩緩睜開雙目，頓感一陣神清氣爽。
    “似乎神識增強了。”
    陳江河感覺到自己的神識更具威壓，當即便釋放出神識。
    十息後。
    他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神識探出的距離竟然達到了七丈二尺！
    兩年時間竟提升了一丈二尺的距離。
    “怎麽會提升這麽多？”
    陳江河有些疑惑，他可沒有服用養神丹，也沒有服用一階蘊神靈液。
    更沒有修煉精神法訣。
    按理說，不應該提升這麽快。
    “難道真是繪製靈符的原因？”
    陳江河感覺有些不對，符道修士那麽多，從未聽聞過繪製靈符可以大幅度提升靈魂精魄、增強神識的。
    可如果不是繪製靈符的原因，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與小黑的提升有關係。
    這兩年時間，小黑吞噬了二十四顆一階後期妖獸的靈核，修為大幅度提升。
    如果靈台印記可以反饋小黑的靈魂精魄提升，那麽他的神識增強，就是來源於小黑的修為提升。
    七丈二尺。
    這遠遠超過了煉氣九層修士的神識強度。
    雖然無法與那些接觸精神修煉法訣的煉氣九層修士相比，可卻無疑增強了他的根基。
    等將來修煉精神法訣之時。
    根基牢固，提升速度也會有所增加。
    他起身走出房外，先是看了一眼小黑和毛球，發現小黑已經修煉結束。
    滿臉無奈的曬著太陽。
    好像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沒有了樂子。
    “我早年對小黑壓榨太狠了嗎？竟然讓他養成了閑不下來的習慣。”
    陳江河心中腹誹了一句。
    這雖然是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可是一閑下來就是生無可戀的表情，也著實有些不好。
    “小黑，這兩年修為提升的快吧！”
    “明知故問。”
    小黑四肢朝天，懶洋洋的浮在水麵上，斜看了陳江河一眼，然後眯起了豆豆眼。
    又表現出一副懶散愜意的姿態。
    “呃~？？”
    陳江河看得出來，懶散愜意是裝的，生無可戀才是真的。
    沒想到小黑還知道掩飾了。
    “毛球還有多長時間修煉結束？”陳江河看了一眼水池之底的毛球。
    周身雪白的絨毛泛著青光，一呼一吸之間，將周圍的靈氣吞噬。
    吞噬血肉，吐納靈氣。
    這修為提升自然是緩慢，不如吞噬靈核迅速。
    遊仙山脈之中的妖獸，修為提升的就非常快，它們不僅有著天地靈材可以吞噬。
    還有著好夥伴們的靈核吸收。
    這樣一來，修煉的速度自然會很快。
    “快了，就這一兩天吧。”小黑傳音了一聲。
    過了幾息。
    小黑從水池躍起，直立到陳江河的麵前，詢問道：“究竟是誰想要燉了我？他什麽修為？”
    這個時候的小黑已經有了兩個磨盤那麽大。
    直立起來，約有八尺，比陳江河還要高出一頭。
    “築基修士，相當於二階靈獸，所以你要努力，隻有成為了二階靈獸，你才能逃脫宿命。”
    “築基修士？難怪咱們要逃，你根本不是對手。”
    小黑轉身回到了水池，對陳江河有些失望。
    “……”
    陳江河愣住了。
    這話說的好像你能打得過築基修士一樣。
    要不是為了你，我能跟著跑……
    不對，激勵小黑的謊話怎麽連我自己都開始信了。
    陳江河搖了搖頭，將這個善意的謊言甩出腦子，看來謊話真不能說多，不然連自己都會著了道。
    兩天後。
    毛球修煉結束。
    陳江河將小黑和毛球都收進了靈獸空間，然後便開始處理家中的妖獸零部件。
    這一次還好，都是中小型的妖獸。
    他隻用了三次，就全部送到了妖獸坊，一共賣了一百二十六塊靈石，十粒靈砂。
    比上一年還多賣了五十粒靈砂。
    不錯，又可以在清平茶館購買一壺靈茶了。
    雖說清平茶館的靈茶有些苦澀，但那也沒有底層修士過的苦，每一次細細品味，最後都感覺有些甜。
    他沒有從妖獸坊回家，而是拐進了福壽巷，來到了一三六號福居。
    “外出？”
    路過姬無燼的院門時，他留意了一眼，看到了院門上掛著的‘外出’牌子。
    這個時候的姬無燼不努力煉體，還在外麵逛，就真不怕他身上有築基丹的消息走漏？
    那可是正品築基丹。
    也就是他的性格沉穩，不喜爭鬥，否則的話，一定會盯姬無燼的哨，找人合夥埋伏一波。
    對於清河坊市的上層修士來說。
    他們或許不缺靈石，可是他們缺築基丹啊！
    尤其是正品築基丹。
    或許傀儡師藝高人膽大，他沒有再去想姬無燼，而是敲響了莊丹師的院門。
    這次過了半炷香的時間。
    當陳江河第二次敲響門環的時候，院門才緩緩打開，卻是露出了薑如絮那極為不情願的臉色。
    “啊？！”
    薑如絮看到是陳江河的那一刻，臉色陡然來了個大轉變，喜上眉梢，恭敬的上前。
    “對不起陳前輩，我不是針對你的，快請進來。”
    陳江河皺了皺眉。
    有些疑惑的跟著薑如絮走進了院子。
    薑如絮一向開朗活潑，臉上始終都帶著靈動歡悅的神色，怎麽剛剛滿臉的不情願？
    似乎，不想開這個院門。
    “怎麽回事？”陳江河問了一句。
    他與莊丹師交好，這是整個清河坊市都知道。
    實際上，他們現在的交情也確實還不錯，再加上有著先前的約定。
    這意味著他今後的幾十年，都要與薑如絮和莊馨妍接觸。
    “陳道友。”
    這時，莊丹師走出了煉丹房，看到陳江河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笑意。
    “還是讓師尊給前輩說吧。”薑如絮嘟了嘟嘴。
    咚，咚咚~
    門環響起。
    陳江河卻看到莊丹師和薑如絮都跟沒聽到一樣，一個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則是有說有笑的將他請入客堂。
    “莊丹師，發生了什麽事？”陳江河疑惑的問了一句。
    “唉~”
    莊丹師先是看了一眼院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煉製築基丹的消息走漏了。”
    “什麽？”
    陳江河心中一驚。
    莊丹師煉製築基丹的消息走漏，這意味著什麽？
    他手中有一顆劣質築基丹的消息，肯定也已經暴露了。
    換言之。
    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很多人的關注對象，隻要他不服用劣質築基丹衝擊築基。
    那麽離開清河坊市，就會受到很多修士的追捧。
    “怎麽會這樣？”陳江河皺著眉頭問道，“是誰泄露的消息。”
    “煉製築基丹的消息，隻有老夫和馨妍、如絮，以及道友、阮鐵牛還有姬無燼知曉。”
    “如絮不會外傳，馨妍就沒有離開過院門。”
    “道友應該明白，事關那副特殊的築基丹丹方，老夫是絕對不會泄露煉製築基丹的任何消息。”
    莊丹師露出無奈之色。
    陳江河點了點頭，他相信莊丹師說的，那副築基丹丹方，能要了他們爺孫的性命。
    肯定是不會外傳。
    阮鐵牛就更不傻了。
    如果傳出去，第一個被抓起來搜魂的就是他。
    再則，阮鐵牛築基沒有成功，還想著二次築基，那就更不會走漏消息。
    “是姬無燼！”陳江河說道。
    莊丹師點了點頭，也隻有姬無燼有走漏消息的可能。
    “姬無燼還沒有築基，他隻是一個煉氣九層的傀儡師，走漏消息對他有什麽好處？”
    莊丹師的這一句話，讓陳江河陷入了沉思。
    同樣的，對於姬無燼的做法，莊丹師也是極為不理解。
    現如今，他煉製築基丹的消息走漏，坊市內都知道他是二階丹師了。
    並且還是新晉的二階丹師。
    那煉製二階靈丹的價格肯定會便宜，這就引來了不少修士前來求丹。
    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幾位修士前來。
    起初，莊丹師還開門，跟別人解釋並無煉製築基丹之事，也不是二階丹師。
    可是這些修士哪會相信？
    後麵的次數多了。
    莊丹師也直接不開門，任由那些修士敲兩下門環，最後等不下去離開。
    他可以煉製二階靈丹不假。
    但他也不是傻子。
    現在的他幫人低價煉製二階靈丹，這會得罪坊市中的其他二階丹師。
    他沒有幾年活頭，不能給自己的孫女和弟子招來仇恨。
    就算是幫人煉製二階靈丹，也要等到二階丹師交流大會上，拜訪了各位二階丹師。
    定好價格，再說煉製之事。
    二階丹師交流大會十年召開一次，距離下一次還有四年。
    在這個期間，莊丹師隻能幫人煉製一階靈丹，至於二階靈丹，隻能私下幫朋友煉製。
    至於私下幫那些修士煉製？
    那還算私下嗎？
    有秘密可言嗎？
    “不對，也有可能不是姬無燼，他現在的院門還掛著‘外出’的牌子。”
    陳江河想了想，對著莊丹師說道：“如果是姬無燼的話，他身上有正品築基丹的消息，肯定也會引來窺視，他根本就不敢出門才對。”
    “不是姬無燼？”
    莊丹師皺起了眉頭。
    那還能是誰對眾籌煉丹這件事情如此熟悉。
    “不管是誰走漏消息，道友在沒有築基之前，最好還是別離開清河坊市。”
    莊丹師關心的說道。
    陳江河點了點頭。
    雖說，這個關心的成分很複雜，但那也是關心，對他的安全擔憂。
    “對了，還有一事想請問莊丹師，隻是有些冒昧，在下不敢輕言。”
    “喔？道友有什麽話盡可說出，你我之間的交情，早已不是交易那麽簡單了。”
    莊丹師好奇的看著陳江河，隨即鄭重說道。
    他與陳江河的交情確實加深不少，也不是簡單交易二字能言。
    他將自己的孫女和弟子都托付給了陳江河，可見對陳江河的信任。
    “那好，若有冒失之處，還望莊丹師見諒。”
    陳江河頓了一下，然後問道：“在下想知道阮鐵牛交易的那副丹方，是不是三大主藥中的玄冰玉髓有所變動。”
    莊丹師聞言一愣。
    他沒有想到陳江河詢問的是有關築基丹丹方，這可是被他定為家族再次興旺之根基。
    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莊丹師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告訴陳江河，畢竟這關係到孫女和弟子以後的安危。
    見莊丹師沉默。
    陳江河沒有追問，而是靜靜的等著。
    雲小牛是他極為看重的侄兒，為了能讓雲小牛加一股，他也隻能厚著臉皮詢問莊丹師。
    就算是莊丹師不言，也不會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疏遠。
    半刻後。
    莊丹師先是拱手說道：“道友恕罪，事關莊家未來，老夫不得不慎重，並非不相信道友會外傳。”
    “莊丹師言重了，還請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向外透露一字。”
    陳江河笑嗬嗬的說了一句：“在下築基之後，可還要守護薑道友和莊道友三十載，又豈會自找麻煩？”
    聽聞此言，莊丹師心中更加的安心了。
    “煉製築基丹的三大主藥道友也知道，分別是紫霞朱果、玄冰玉髓和幻心草。”
    “築基丹丹方很多，但大多數都是變更輔材，或者減少輔材，從而達到簡化煉製築基丹的難度。”
    “阮鐵牛交易給老夫的那副丹方，則是有了主藥變更，可以用效果相近的靈物替代。”
    說到這裏，莊丹師鄭重的目光看向陳江河，說道：“玄冰玉髓的替代物便是二階冰係靈核。”
    “那如果有玄冰玉髓，是否還可以按照這副丹方煉製築基丹？”
    陳江河連忙問道。
    “哈哈……自然可以，並且效果會更好，成丹率也會提高，品質還會有所提升。”
    “道友要知道，替代品隻是替代品，是比不了原來所需的靈物。”
    莊丹師哈哈一笑，為陳江河解釋丹道中的藥理。
    陳江河聽不懂藥理，但是他能聽懂玄冰玉髓煉製出的築基丹效果更好，品質更高。
    莊丹師用二階冰係靈核作為代替品，都能夠煉製出一顆正品築基丹。
    那如果用玄冰玉髓的話，是不是就有希望煉製出兩顆？
    他既然打算幫助雲小牛謀劃眾籌煉丹，那肯定會為這個受待見的晚輩謀一顆正品築基丹。
    雖說在肉身與精神不圓滿的情況下，正品築基丹和劣質築基丹的效果一樣。
    都隻是保命。
    剩下的看運氣。
    但是運氣屬於玄學，多一成‘成功率’，心理上也更加相信能築基成功。
    “怎麽？道友的身上有玄冰玉髓！”莊丹師驚訝的問道。
    對於陳江河，莊丹師又是驚訝，又是好奇。
    當初一個小小的漁農，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不僅能組織眾籌煉製築基丹。
    還能多次得到難以尋得的靈物。
    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算是吧。”陳江河想了想，對著莊丹師點了點頭。
    “莫非這玄冰玉髓與佩瑤仙子有關係？”莊丹師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呃~的確如此。”
    陳江河倒也沒有騙莊丹師。
    雲小牛手中有玄冰玉髓，隻能走眾籌煉丹的路子。
    所以，這跟在他的手中一樣。
    至於和高佩瑤有關？那肯定關係大了去了，這就是高佩瑤送給雲小牛的重禮。
    “嗯~好，好啊！”
    莊丹師聽到玄冰玉髓還是出自高佩瑤之手，頓時笑容滿麵，密麻的皺紋開成了花。
    在他的心中認為，自己還是低估了陳江河與高佩瑤的關係。
    絕對不僅僅是少年好友。
    “道友放心，若能再湊齊另外兩種主藥，有這玄冰玉髓的話，老夫保證能煉製出兩顆正品築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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