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真成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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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
    上課的教室從2號練武室變成了1號,周全解釋,2號練武室是專門用來【觀想】的,1號練武室則是呼吸法與樁功的修煉地。
    至於三樓另外兩間屋子,則都是演武室,
    按照周全的說法,一個是打法課的地兒,另一個則是學員們實戰對決時用的。
    “這就是三樓全部的布局,二樓則是宿舍、食堂等生活區,至於四樓,那不是學員能進的地方,能上四樓的,是‘徒弟’。”
    “對了,等會兒下課一起去食堂?我在食堂還有幾份上品食補,正好,今天咱仨把它給解決掉。”
    張福生笑著道謝,心頭越發警惕。
    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麽?
    這種被惦記的感覺很不舒服。
    老爸經常說,如果遇到變故,永遠先下手為強,永遠不要給對方發難的機會......要不,想辦法殺了?
    張福生連忙收起這個念頭。
    他見過老爸處理屍體,甚至幫過忙,但真要說殺人,兩世都未曾有過。
    我怎麽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張福生心思轉動,是因為森森白骨觀?
    他悚然,五十一年的白骨觀之修煉,讓自己習慣性的將眾生觀為白骨。
    變得有些.....冷血?
    胡思亂想間,練武室裏的學員基本到齊,粗略一掃,除了昨天那三十來個人,似乎還多了一兩張新麵孔。
    “師父將課程分為四個大類,觀想,呼吸,樁功,打法。”
    一個女人站在了最前麵,顯然是這節課的‘講師’。
    女人生著一張精致的瓜子臉,長長睫毛下的杏眼卻給人一種鋒利的味道,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紅色的發絲上,偶爾有風吹來,發絲飄舞,如同一簇流動的火焰。
    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把藏在鞘中蓄勢待發的長劍,優雅,肅穆,危險。
    “館主的二徒弟,陳語雀,陳師姐。”周全小聲道:“昨天的牛師兄,是館主他老人家的大弟子。”
    張福生眨眨眼,有些錯愕,那個看起來憨憨的少年,居然是大師兄??
    “但在我看來。”
    陳語雀此時慢條斯理的開口:
    “修煉,其實就三個方向,養法,練法,打法。”
    “觀想法是純粹的養法,呼吸法單獨修行是養法,配合樁功,那就成了練法。”
    “還不會呼吸法和樁功的新學員,出列。”
    張福生和其餘兩個新學員站了出來。
    “嗯。”陳語雀利落點頭:“你們到旁邊坐著,然後跟我站慈悲樁......其他人,自己先站樁,呼吸!”
    說著,她擺出了一個難度極高的怪異姿勢,右腳單腳半蹲,左腳橫在右膝上,像是坐在一張不存在的椅子上,翹著過分板正的二郎腿,
    同時左手在腹下虛抬,做拈花狀,右手攥起五指,於眉心輕叩。
    張福生和另外兩個學員照做,他堅持了幾秒,另外兩人幾乎立刻就摔倒。
    “這叫拈花樁。”
    陳語雀淡淡的聲音傳來:
    “一個月內能站穩,就算不錯,樁功重要,但也不那麽重要,更多是配合呼吸法使用的,能讓神秘因子在體內流轉的速率變快。”
    說著,她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根短棍。
    “現在,再站拈花樁,我帶你們過一次站成的感覺.....你先來。”
    她手中短棍指了指張福生。
    “是,陳師姐。”
    張福生上前一步,單腿屈膝,呈半蹲半坐的狀態,一手拈花一手叩眉心。
    一秒,兩秒,三秒。
    陳語雀微微點了點頭:
    “不錯。”
    第四秒,張福生穩不住身,即將摔倒的時候,紅發女人手中的短棍輕飄飄的挨靠在他的頭頂。
    然而就是這麽一根短木棍。
    張福生能感覺到,棍子上的力道龐大、無法抵擋而又極其精妙,自己的姿態被強行調整,屈膝的幅度,自身的重心......
    拈花樁似乎不那麽難站了。
    短棍收了回去,陳師姐看向另外兩個學員,故技重施。
    “這就是標準的拈花樁,哪怕不配合呼吸法、觀想法以及神秘因子,每天站一個小時,也能夠一定程度上改善身體素質。”
    配合觀想法?
    張福生靈光一閃,艱難的保持著這個動作,腦海中觀想自己是一具僵化的森然白骨。
    那種搖搖欲墜感驟然消失。
    他就真的像是一具多年不朽的骸骨,疲憊、酸軟等全數都不見,甚至站著站著,還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此時,另外兩個新學員堅持了十來秒,還是摔倒在了地上,但張福生卻站的很穩,紋絲不動。
    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鍾。
    不遠處,周全和其餘老學員看向張福生的眼神中多出了些錯愕。
    陳語雀有些訝異,仔細觀察著張福生。
    五分鍾後,他依舊保持著近乎完美的拈花樁。
    “不錯。”她頷首:“以前練過樁功?”
    “沒有。”張福生
    “沒有?”陳語雀挑了挑眉毛,走上前,毫不顧忌的蹲下,伸手捏了捏張福生的小腿。
    “還真沒練過,有點意思......但是樁功上的天賦,不算什麽。”
    陳語雀淡淡道:
    “呼吸法、觀想法上,你如果也有這樣的天賦,那倒是真能算是天才了。”
    她站起身:
    “現在給你們三個講呼吸法,我們洪記的呼吸法,叫做‘春雷’。”
    “春雷,意象為寒冬結束,一聲天雷將蟄伏的萬物驚醒,打破沉寂,劈碎枷鎖,一切複蘇,與森森白骨觀相輔相成。”
    張福生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陳師姐很負責,一邊講述春雷法,一邊以短木棍在三人身上的點落,
    每一次點動,都在春雷法的關鍵穴位上。
    “修觀想,得以觀見神秘因子,修呼吸法,得以將神秘因子擠入氣血,推動至全身上下。”
    “調節呼吸,與早春第一雷的節律相同步......何為早春第一雷?”
    陳語雀放下短棍,微微吸了一口氣,自鼻腔中呼出。
    ‘轟哢!’
    氣流碰撞,配合筋骨鳴音,竟真迸發出雷音一道!
    “呼吸法入門後,氣血擠動筋骨,可偶爾發出細微的小雷音。”
    “若小成,氣通全身經脈,細微的小雷音便可綿綿不絕。”
    “再到大成,一呼一吸間,四肢百骸無微不至,張口一吐,便如我一般,能炸起震耳雷音。”
    陳語雀滔滔不絕:
    “當然,呼吸法隻是輔助,並不如同觀想法那麽重要,春雷呼吸法也就隻能修到大成......行了,你們按照我說的要領練吧。”
    “呼吸法看根骨,若一月之內能入門,就算根骨過的去。”
    張福生便默的站著拈花樁,行森森白骨觀,調整呼吸,嚐試暗合雷音之韻律。
    “稍微熟悉一下就行,以我的根骨,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練成,隻能靠契書。”他如是想著,卻忽然察覺不對。
    等等。
    與此同時,陳語雀已經轉身走去一旁,給老學員們一一指導起拈花樁和春雷法。
    “呼吸法練不成,可以理解,根骨不行,氣血鬱堵,經脈不暢,都可以理解,但拈花樁都站不好?”
    “還有你,練了多久了,到現在也站不住十分鍾!”
    “沉下重心,沉下重心!”
    她在學員之間穿梭,誰動作有半點不對,便是一棍子抽出。
    “你是叫王向南吧?站的倒是不錯,不過還差一點意思,拈花樁,重在......”
    正指導間。
    ‘嗡隆隆’
    有細微的筋骨雷音,在練武室內響起。
    “嗯,對,就是這種雷音。”
    陳語雀隨意道:
    “很標準的偶發雷音,如果能做到連綿不絕,就算小成......嗯??”
    她忽然發現不對。
    這雷音,並不是在老學員們之間迸發的。
    ‘嗡隆隆’
    又一聲細微雷音,練武室裏的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那三個單獨列在角落的新學員。
    看向那個站著完美拈花樁的清秀少年。
    ‘嗡隆隆’
    他身體裏,第三次迸發出細微雷音。
    “又來一個妖怪?”陳語雀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