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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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難中的救贖,能讓人產生‘忠誠’,當然,也容易產生巨大的情感負債,
    不過總歸是一條路子。
    來交易的隻能是鍾山,所以,他不會去做好人,甚至不介意推一把,讓少女墜入更深的火坑,更艱難的境地。
    “還有四天逾期啊......”
    他喃喃自語:
    “我的確有權限將這個時間往後推延,但我為什麽要幫你?你有什麽,值得我幫忙呢?”
    “唔,這一次逾期,你會徹底被丟入煉獄中,那你母親應該也.....沒救了吧?”
    張福生平靜的盯著這張嬌嫩臉蛋。
    陳暖玉沉默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浮現出屈辱之色,但最終。
    她顫巍巍的低下頭,而後艱難的、笨拙的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他的掌心。
    張福生嘴角抽了抽,沒有多餘動作。
    雖然他不是這個意思......但也的確需要全麵的,將這個女孩的驕傲與自尊撕下、扯碎。
    他需要一個絕望者,像是躺在準停屍房中,靜靜等死的鍾山。
    “僅僅如此麽?”
    少年漠然的看著跪在身前的女孩。
    後者微微顫了顫,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麽。
    半晌。
    在她猶豫、掙紮的時候,張福生站起身,淡淡道:
    “延期的事情,我會考慮,看你表現。”
    他知道,要撕裂一個驕傲者的自尊,並不是頃刻間能完成的,除非動用極端的手段,
    但那也會收獲到濃重的、無法抹除的仇恨。
    那不是自己所要的。
    “一個偽天才,靠著藥劑堆砌的偽天才.....你知道我從接觸一門觀想法,再到大成,邁入【我觀我應如是】的層麵,花了多久麽?”
    少女茫然搖頭,看見男人的皮膚下,透出稀薄的寶光。
    “半天。”
    張福生淡漠道:
    “你除了一顆永不熄滅之心,和一張過人的臉蛋,其餘都不值一提,最大的價值,或許就是你欠下巨額債務後,每天所產生的......利息。”
    “我需要看到你的其他價值,並非這皮囊,明白麽?”
    他伸手,居高臨下的撫摸著少女的腦袋。
    “......我明白。”陳暖玉低沉開口。
    “乖。”
    張福生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似乎她真的不值一提也不值得絲毫留戀。
    房門推開,走廊裏明亮的燈光潑灑進來,打在少年身上。
    在光的照耀下,又有鐵山般的陰影自他頭頂堆疊而起,轟然坍塌,將陳暖玉籠罩。
    人走遠後,陰影散去,她依舊跪在地上,呆呆的抬起頭,看向門外的光,久久說不出話來。
    ………………
    借用洗手間,連按五泵洗手液,認認真真把被舔的掌心洗了一遍後。
    “應該是這樣做的吧?”
    走出19號酒吧,張福生心頭犯起了嘀咕,咱也沒學過,咱也不懂......自己扮相應該還好?
    感覺不是很合格啊.....但也實在做不到更進一步。
    他輕輕歎口氣。
    ‘叮鈴鈴!’
    接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朱小明咋咋呼呼的聲音。
    “老張,我們找到了個寶藏餐館,正吃飯呢.....你和陳大天才那邊什麽情況?”
    “沒啥,剛吃完飯,已經分開了。”
    “喔,這樣啊,你這會兒來不來一起吃個飯?”
    “我就不了,晚上還有點事,月中江大宴之前,不是還有個咱們班的謝師宴嗎?到時候再聚唄。”
    說著,張福生微微皺了皺眉頭,身上有種古怪的刺痛感,但並不強烈。
    “行吧。”
    朱小明咂咂嘴:
    “我和路瑤其實都不太想去謝師宴的,肯定一堆人捧著我和她,總感覺怪怪的......我先掛了,去不去的咱到時候再說?”
    “行,回頭見。”
    掛斷電話後,他四顧片刻,並沒有找到那種不自在感的來源,倒也沒多想,走在林蔭小道上,又打了個視頻出去。
    “喂,老爸,東嶺雪山好玩嗎?”
    “好玩是好玩,這雪山裏頭居然還有溫泉......”
    視頻裏,明顯在更衣室之類地方的張醫生看了眼周圍,而後皺眉道:
    “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來著,剛才和我那老友聯係了一下,他說下三區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張福生神色一肅:
    “怎麽個說法?”
    張文濤搖搖頭:
    “具體不清楚,他因為身份問題能接觸到一星半點,說是這五天最好半個月都別往下三區跑,尤其是第八區、第九區。”
    頓了頓,他繼續道:
    “要不你也別在武道館呆了,買個動車票,也來東嶺雪山?我和你媽說過了,咱倆要在這兒多呆半個月,或者去你大伯那裏也行,你之前不還挺想你西西姐嗎?”
    大伯一家是在另一座城市居住。
    張福生搖搖頭:
    “沒必要,我每天就在武道館呆著,就算出門,也是在第三區,沒啥問題的。”
    說著,他轉動鏡頭,給老爸看了看周圍一棟棟占地廣闊,近乎於小莊園的別墅。
    “你還挺享受。”
    老爸明顯以為武道館就在這片高不可攀的別墅區裏,笑罵了一句,而後道: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最好連武道館都別出去,對了,我把老於電話給你,就是我那個朋友,實在遇到什麽事,要回下三區,你就聯係他,他是老爸以前服役時的戰友,絕對靠譜。”
    “知道啦老爸。”
    “行,不和你多說,你媽該等急了。”
    再度掛斷電話後,張福生眉頭蹙起,邪教徒,道教......
    他還是無法將這兩個名詞聯係在一起。
    “不管究竟是不是那個道教,能在聯邦的圍追堵截下安然無恙,一定是個不可思議的龐然大物。”
    他目光微微閃爍,陳暖玉,就是一個接觸道教的好手段。
    正因如此,
    對那個少女,張福生並不打算交易完就丟掉,道教不是在招攬她麽?
    或許,可以發展為一條線......鍾山的身份,該真正啟用了。
    這也是他要將陳暖玉踩入更深泥潭的原因。
    張福生曾經從契書那裏得到過反饋,忠誠這種東西,無法直接買下,倒是能讓對方變成絕對服從命令、完全被掌控的傀儡,
    但他要的不是傀儡。
    那麽,要獲得忠誠,絕望、苦難中的一道光,一隻手,恐怕是最快的方法。
    “叫什麽好呢?”
    “隱秘結社?福生俱樂部?”
    他回憶上輩子小說、電影裏的一些組織,嘀咕道:
    “這個世界沒有塔羅,總不能自己搓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出來吧......”
    “撲克牌又感覺太低級。”
    “高天會怎麽樣?”
    張福生自言自語,想起某個係列電影裏的‘高桌會’。
    他忽然站定不動。
    那種古怪的刺痛感,猛然變得強烈——不,不是身體上的。
    是精神。
    是.....預警?
    眉心驟然有種要再度裂開的強烈痛覺。
    他猛的偏頭,下一刹,伴隨尖銳的破空聲劃過耳畔,身後的樹幹炸出一個坑洞,
    張福生汗毛豎直,迅速閃進林蔭中,默默倒數。
    一秒,兩秒。
    默數到第二秒,遠處響起細微的、正常人絕對聽不見的悶聲,但以張福生如今的聽力,完全可以捕捉到.....裝有消音器的狙擊槍。
    他雖然不至於聽見百米外的蒼蠅振翅聲,但專心致誌下,精神活躍,二十米外的蒼蠅飛過,是能捕捉到的。
    兩秒,槍手在六百餘米外,西邊。
    那裏正好有一棟別墅。
    躲在樹幹後,張福生忽然頭皮再度一麻,猛的側身翻滾,下一刹,樹幹炸開一個小洞,
    又兩秒之後,巨大的轟鳴傳來!
    換槍了!
    該死,什麽槍能把近半米的樹幹給轟穿??
    兩次與死亡擦肩而過,那種驚悸感和莫名其妙的興奮感,將他包裹,呼吸有些不暢。
    渾身第三次刺痛。
    翻滾。
    原地留下一個彈坑,然後是巨大的槍響聲回蕩。
    “沒完了是吧??”
    張福生猛的抬起頭,狠狠跺腳震拳,狂風踩出,激起林地中的枯枝敗葉,蕩成一顆龐大虎頭!
    恰好遮住這一塊所有視線。
    六百五十米外,別墅樓頂。
    槍手眉頭一挑:
    “情報裏可沒這一項......”
    他透過倍鏡,在枯枝敗葉散開的刹那,立刻鎖定目標,扣動扳機。
    可扣動扳機前一刹,目標已然再度翻滾避開。
    “該死,他怎麽做到的??”
    槍手瞳孔收縮,看到遠處那個少年又一次激蕩起來枯枝敗葉,將那片林地籠罩,
    這一次,枯枝敗葉飄舞的時間格外的長,少年似乎在林地中.....打拳?
    拳風呼嘯不斷,煙塵枝葉便也繚繞不絕。
    試著盲開了幾槍。
    “任務失敗。”他搖搖頭,再呆下去,治安署的人就要到了,這兒可不是下三區。
    正準備收起狙擊槍的一瞬間。
    透過倍鏡,槍手看見六百餘米外的林地中,籠罩在那兒的煙塵轟然撕裂,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疾馳而來,
    每一次腳步蹬地,都將地麵踩的如蛛網般龜裂,然後掠過數十米的距離!
    “一煉有這個速度??”
    他扣動扳機,再扣!
    第三槍響起時候,那道人影跨越六百餘米,已至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