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肆無忌憚洪天寶(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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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槍手很專業。
    附近一片的監控都被他切斷了。
    在確定這一事實後,張福生悄然離開別墅區,卻並未第一時間返回武道館。
    “其他就算了,可春雷法小圓滿的事情,隻有師父他們知道。”
    他打開槍手的手機,反複觀看其中那條視頻。
    視頻裏,是一處破舊的房間,槍手的父母、妻子和女兒,都被捆縛著丟在牆角,
    一旁的窗戶半掩著,由於拍攝畫麵劇烈抖動,看不清外麵的場景。
    將聲音拉到最大,除了哭泣聲、求救聲外,便是汽車的鳴笛和攤販的叫賣。
    張福生仔細分辨著。
    “燒餅鋪的叫賣有兩家,糖炒板栗一家,有女人攬客的聲音......”
    他挑了挑眉頭,妓女在江州市是違法的,光明磊落招客的,隻有下三區。
    又聽了數次音頻。
    “嗯?怎麽還有賣藥的?”
    張福生將耳朵貼在揚聲器上,確信是有微弱的‘賣藥’的吆喝聲,有些熟悉。
    像是在安康腫瘤醫院外,聽到的那些。
    回憶了一下安康醫院外的場景,又反複確認音頻後,他微微眯眼:
    “就是在安康醫院外。”
    要去調查麽?
    肯定要去,如果不找到幕後者,今天是狙擊槍,明天是什麽?後天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要調查,但不是自己一個人去。
    來回踱步片刻,張福生打了個電話出去。
    “師父,是我,我被人刺殺了。”
    電話那頭,原本笑嗬嗬的胖老頭陡然肅穆,手裏的茶杯龜裂。
    老人問道:
    “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殺手是在19號酒吧接的公共任務,雇主給了他我的詳細信息,包括一煉的修為,大成的觀想法,還有.....”
    “小圓滿層麵的春雷法。”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陷入沉寂。
    許久。
    洪天寶輕聲開口:
    “你在哪?”
    “東邊別墅區的外頭,一條步行街,別墅區去了很多治安員,警戒線都拉了。”
    張福生詢問:
    “我現在回來?”
    “不急,在那裏等我。”
    師父如是說道。
    掛斷電話,他看向遠處的別墅區,治安員、防暴隊,甚至天空上還盤旋著兩架直升機。
    張福生聳了聳肩膀,這效率,換成下三區,幾聲槍響和爆炸而已,有一個警員來都算奇事。
    他默默等待。
    幾分鍾後,隻覺得眼前一花,胖乎乎的老人已出現在身前。
    “您.....跑來的?”張福生愕然。
    “不遠,坐車太慢。”
    胖老頭神色肅冷,問道:
    “最近有得罪過什麽人麽?”
    “除了周全,我想不到別人,但他沒理由知道春雷法的事。”
    “嗯。”
    洪天寶沉吟片刻:
    “我問了你三個師兄師姐,絕沒有人向外透露出你的任何一絲消息,更遑論春雷法的事.....你自己呢?”
    “也沒有。”
    張福生搖頭,想了想,補充道:
    “但有一個人,我動用春雷法和他交手過,他可能知道。”
    “誰?”洪天寶冷冷發問。
    “呃,似乎和師父你也很熟,叫黃求仙。”
    “誰?!”
    洪天寶臉上冷色驟散,愣了愣,沉默片刻後,搖頭:
    “不會是他。”
    他並沒有詢問張福生是怎麽遇見黃求仙,是怎麽交上手的。
    張福生還是簡單解釋了一番,而後道:
    “今天下午又遇見他,他將一門法訣打進我身體裏,讓我轉交給您,說是做歉......叫做五雷訣。”
    洪天寶神色變幻不定,輕歎:
    “回頭再說這事兒,確定是19號酒吧放的任務嗎?”
    “槍手是這樣說的,他服毒自盡了。”張福生將那個手機遞上前,簡要敘述了一番發現。
    “安康醫院?”
    洪天寶皺了皺眉頭,突兀問道:
    “你沒去過那兒吧?”
    張福生一愣:
    “偶爾路過,那家醫院有什麽問題嗎?”
    “有,很大,但具體還不清楚。”
    胖老頭思索片刻:
    “先去酒吧。”
    “是,師父。”
    一個胖乎乎看上去憨態可掬的老頭,一個清秀斯文的少年,彼此並肩,朝著別墅區長長的警戒線走近。
    “兩位。”
    有治安員連忙上前阻攔:
    “這裏出現了一些突發情況,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入內。”
    他態度語氣都很禮貌,並沒有因為胖老頭和少年樸素的衣著而有半分輕慢。
    這裏是上三區。
    張福生心頭感慨,這換了個地方,治安員的態度都變了,要是下三區,嘿嘿......
    見麵先是三棍,半點不配合,那就是清空彈夾,然後喜提休假。
    聯邦,是階級分明的聯邦。
    “讓你們負責人過來一趟。”胖老頭平和開口:“要快。”
    治安員神色一變,這語氣,這姿態,來了個大人物。
    他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在對講機裏緊急呼喚,不過半分鍾功夫,一個中年人匆匆趕來。
    張福生瞅了一眼,肩上扛著兩顆銀星,中級督察,比那天晚上的副署長低一級。
    聯邦治安體係,從最普通的警員級,再到探長級、督察級、監察級和總督級,一位中級督察,已經地位不低了,大概是市裏某個區域分署的署長。
    “洪老!”
    盡管從未見過麵,更未曾打過交道,但是這個督察依舊一眼認出了洪天寶,
    認人,記照片,是他們最重要的基本功,甚至比刑偵能力更重要。
    “說一下情況。”洪天寶看了眼手表:“給你一分鍾。”
    督察不假思索,以向上級匯報的姿態開口道:
    “初步判定為一次刺殺行動,死者是襲擊者,身份識別為三區的一名高級畫家,攜帶一型常規狙擊槍和二型對武者狙擊槍,死因是中毒,在牙槽發現毒囊,具體有毒物暫時還有待分析。”
    他滔滔不絕道:
    “被襲擊者暫時還未明確,附近監控被全麵切斷,正在對現場留下的生物特征進行搜尋,地麵上的裂隙也在等待專家鑒別。”
    “兩個小時之內可以分析出被襲擊者的實力水平,並完成模型構建,將過程重演,如果您認為有必要,我也能申請江州的衛星天眼係統,進行畫麵播放......”
    洪天寶抬了抬手掌,打斷他的話:
    “銷毀所有痕跡,給你們半個小時。”
    督察毫不猶豫道:
    “我這就通知最近的建築公司和保潔公司,對路麵進行修補和清洗,絕不會留下任何有效信息。”
    “衛星呢?”洪天寶淡淡發問:“是你們進行一次重啟清理,還是我給他打下來?”
    啥玩意?
    打下來什麽?
    張福生一個激靈。
    “我立刻通知天眼部門,進行數據清理,稍後會將係統日誌提交給您,確保沒有人私自調用、留存。”督察態度恭敬依舊。
    “嗯,去做事吧。”
    “是,洪老。”他目不斜視,小跑離開,周圍的治安員也自覺推走,留下一片空地。
    張福生咽了口唾沫:
    “師父,您老連衛星都能打下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對‘武道大家’的認知,也重置一下了?
    “超低空衛星。”
    洪天寶指了指天上某個地方,平和道:
    “低空衛星,離地就一百公裏,在我的目力範圍內,可以一箭射下來。”
    張福生嘴唇顫了顫。
    一箭射向上百公裏的天上,把衛星給射下來?
    您後羿啊?
    武者和武道大家之間的差距,真有這麽大?
    還是說,師父其實不隻是武道大家。
    胡思亂想間,張福生忽然心頭一動。
    有人在看著自己。
    不,是監視。
    小圓滿層級觀想法,帶來的靈覺強大至極,已然是無比接近秋風未動蟬先覺的境界,
    他幾乎立時鎖定了監視來源,但卻強迫自己沒有朝那裏看去。
    因為師父已經扭頭望了過去。
    ‘隻是’大成觀想法的自己,不該能察覺到。
    “師父,怎麽了?”
    他狀若隨意的問道,順著師父的目光看了過去,望見遙遠處,有一輛白色麵包車,靜靜的停在路邊。
    ………………
    “一號目標陳暖玉已離開19號酒吧,隊長,別墅區西邊發生了些小動靜,有爆炸和槍響,治安署已抵達,是否要跟進觀察?”
    聽著匯報聲,粗獷男擺了擺手,隨意道:
    “西邊?讓3號車觀察一下,但不必幹涉。”
    “是,正在同步3號車監控畫麵。”女孩點了點頭,將畫麵調上了副屏。
    她忽然一愣:
    “隊長,識別出了.....洪天寶。”
    “洪天寶?”
    粗獷男愣了愣,看向屏幕,監控圖像放大,一個胖老頭和那個叫張福生的少年,赫然正站在警戒線內。
    頓了一刹,他聲音變的急促:
    “立刻通知三號車停止觀測,折返回來,讓他們......”
    話沒說完,監控畫麵上,一公裏之外的胖老頭已然轉過身,目光正看向車上的攝像頭。
    就好像隔著屏幕,和他們對視一樣。
    下一秒。
    畫麵裏中,
    胖乎乎、圓滾滾的小老頭,一手提起清秀少年,微微屈膝,如同炮彈般竄出,驟然突破音障,
    他所掀起的衝擊波甚至將較近的警車和治安員都給掀翻!
    一秒。
    不到一秒。
    胖乎乎的老頭已停在白色麵包車前,放下少年,伸出雙手,一撕。
    伴隨金屬扭曲的破碎聲,麵包車便真如同一片柔軟的吐司麵包般,被撕成了兩半,車裏的人員和設備全都砸在地上。
    “該死的!”
    粗獷男罵了一聲,摘下耳機丟掉,打開車門,一個縱身,驟而躍上數十米高的天穹,再如羽毛般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老教官,許久不見了。”他謹慎開口。
    “你是.....調查局先行隊的吧?小劉?”
    胖老頭挑了挑眉,臉色微微緩和,卻又陡然肅穆:
    “你們都來了,江州市有邪教徒進行大規模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