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狼人殺(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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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弟起來這麽早?”
    剛把100克鐵角巨犀肉打包好,陳語雀利落的聲音傳來。
    “喲,這麽多,你這是將食堂存貨給抄幹淨了?得要上百萬吧?”
    張福生靦腆道:
    “嗯啊師姐,我比較喜歡吃星獸肉,主要還是能加快修煉進程。”
    陳語雀也沒在意,笑道:
    “三師妹知道了,可得跟你急,她也最好這一口。”
    兩人閑聊著,端上一大盤子早餐,並肩上了四樓。
    大師兄此時已從靜室中走出,赤著上身,從左肩到右下腹,斜纏有厚厚的白色紗布,紗布上浸著血點,
    一旁是小師姐林東西,天生發育停滯,十九歲的年齡,卻生著六七歲的臉蛋,還有一米二的身高......
    她此時正斜著眼睛,睨著張福生,顯然還在對那晚的事情耿耿於懷。
    “大師兄,小師姐。”張福生笑著打了聲招呼,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又落在陳語雀身上,
    他笑容溫和,微垂著眼瞼,遮掩眼中淡淡的幽光。
    很簡單的道理。
    既然隻有師父和三位師兄師姐,知道春雷法的事情,而師父自然不可能繞這麽大的一個圈子要殺自己,
    那隻能是三位師兄師姐。
    可具體是誰?
    是前去第八區調查,‘恰巧’遭遇爆炸,且順手擊斃了‘幕後之人’的大師兄?
    還是與陳暖玉有難以磨滅之仇恨,卻一副毫不在意模樣,將她賬目轉給自己的二師姐?
    又或者這個正氣啾啾瞪著自己,在自己出現之前,師父最為偏心的小豆丁?
    不知道。
    但不知怎的,張福生反而有些興奮起來,像是昨天與子彈擦肩而過,與生死擦肩而過的莫名興奮。
    至於‘幕後之人’下了所有師兄師姐委托的事兒,張福生嗤之以鼻,認為是在混淆視線。
    他相信自己的觀想法小圓滿所帶來的直覺,相信那隻‘狼’,就在師兄師姐之間。
    至少一頭狼,也有可能.....三頭都是狼。
    “吃早飯。”二師姐將早餐放在小矮桌上,四人圍繞著矮桌席地而坐。
    早餐較為豐盛,四碗青菜粥,八碟各式各樣的小菜,葷素各半。
    陳語雀撚了一筷子的鹵牛肉,放在張福生的碗中,笑著道:
    “師父走之前說了,可要咱們好好照顧小師弟,他才入門,如今又遭了無妄之災,當是心驚著呢。”
    大師兄吸溜了一口稀飯,憨厚道:
    “那天第一次見小師弟,還以為是個和我當初一樣的憨貨,硬坐在第一排,沒想到是天縱之資,便是三師妹這樣的妖孽,相比起來都有些差距。”
    小豆丁翻了個白眼:
    “吃飯呢,勿cue。”
    她悶悶的刨食。
    小丫頭先天疾病的問題,身體年齡和真實年齡不匹配,心理年齡要好的多,但也沒到19歲的水平,此時偏愛忽然被人分潤,多少還是不開心的。
    張福生若有所思,三師姐喜怒形於色,不像是那種下黑手的,但也不能保證。
    萬一,她現在也是裝出來的呢?
    喝了口稀飯,聽見大師兄道:
    “師父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說是去調查局了,小師弟,你們昨天是遇見調查局的人嗎?”
    調查局,隻在大型城市設立。
    “嗯。”
    張福生點頭:
    “調查局先行隊,領頭的還是師父曾經的學員。”
    大師兄憨憨的點了點頭:
    “我猜是為了道教來的,最近西教的教徒行跡明顯,和柴門頻頻接觸。”
    頓了頓,他輕歎道:
    “我勸師父暫時不要去碰柴門,免得引來西教的打擊,師父不願,要為小師弟爭一份資源,了結一些過去的恩怨,但奇怪的是,西教沒引來,卻引來了東教的人。”
    張福生心頭一動,柴門,和道教中的西教有關?
    師父對西教的評價是,無不為之事,行邪做惡,鍾山也將西教稱為真正的邪教。
    陳語雀放下筷子,眉頭一挑:
    “確定是東教嗎?”
    “確定,肯定。”
    大師兄淡淡點頭:
    “說來也巧,東教中曾經有一位高層,叫做黃求仙,與師父有怨,如今大概率還潛伏在江州,我懷疑,襲擊就是他在謀劃。”
    頓了頓,他遺憾道:
    “可惜,師父不許我們去查黃求仙這個人.....當然,多半也查不到,此人應當早已改換容貌和姓名,不知在何處。”
    張福生默默喝著稀飯。
    這算啥?
    燈下黑?
    人家老黃連名字都沒換,光明正大的在第七區教著拳哩!
    也正因如此,襲擊才不會和東教有關,大師兄打死的那個人,恐怕是‘禍水東引’的產物。
    他默默觀察著三位師兄師姐,自然不會泄露出關於黃求仙的消息。
    “小師弟。”
    牛大力將碗中最後一口稀飯刨下肚,大咧咧的用手背擦了擦嘴,憨厚誠懇道:
    “等過幾天,師父回來了,你還是勸一勸他老人家,不要去碰柴門,一旦惹來西教的怒火,無論是我們,還是師父,都不堪一擊。”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至於小師弟的資源問題,我可以從我名下的‘酒店’業務中,劃出三分之一。”
    張福生愣了愣:
    “酒店業務?”
    陳語雀捂嘴,笑著解釋:
    “說是酒店,實際上和19號酒吧一樣,什麽活路都接,在刺客、殺手的規模上,更不是19號能比的......大師兄既然都發話了,我這做師姐的,也要跟上。”
    她垂下頭,酒紅色的頭發遮落,看不清眼中神采,語氣透著慵懶:
    “我名下的‘錢莊’業務,也拿三分之一給小師弟。”
    說著,她和憨厚老實的牛大力,齊齊看向小豆丁。
    後者警惕:
    “看我幹嘛!我本來就最少!還要分給這個大變態?!”
    大師兄和二師姐微笑。
    半晌。
    小豆丁泄氣,用筷子恨恨的戳著碗裏的稀飯,嘟囔道:
    “我也是做師姐的,給就給!我名下的‘貿易公司’,也分三分之一給小變態。”
    張福生來者不拒,樂嗬嗬的做謝,旋而好奇問道:
    “酒店和錢莊我算是明白了,貿易公司又是?”
    “走私,軍火。”二師姐替小豆丁解釋。
    張福生恍然大悟。
    “小師弟得空了,可以去視察一下三個部分視察一下,酒店在第九區,錢莊和貿易公司在第四區。”
    說著,大師兄施施然起身:
    “還得去處理一些事務,另外,要把師父釘死19號的規矩貫徹下去,我先去忙,你們慢慢吃。”
    二師姐也跟著起身:
    “我也收賬去咯!”
    兩人便各自踱步離開。
    小矮桌邊,隻剩下張福生和小豆丁,大眼瞪小眼。
    後者嘟著嘴,心疼的哼哼唧唧,明明在百般計較得失,偏偏又生著一副粉粉嫩嫩瓷娃娃的模樣,看起來並不叫人生厭,反而可愛極了。
    張福生沒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小豆丁的臉:
    “別氣了小師姐,其實我會編氣球,要不給你編一個?小狗、蝴蝶還是香蕉?”
    “你把我當小孩逗呢!”
    小豆丁暴怒,但旋而狐疑,猶猶豫豫道:
    “你真會?來個蝴蝶看看?”
    張福生驚了:
    “你真要?”
    他沉吟片刻,從兜裏翻出永遠都會備上幾個的小氣球,吸氣,吹,然後紮上。
    他將長條氣球遞給小豆丁。
    林東西懵逼道:
    “不是蝴蝶嗎?”
    “對啊,毛毛蟲,放幾個月就變成蝴蝶了。”
    “......”
    ‘啪!’
    小豆丁變成小紅丁,捏爆氣球,一拳轟了過來,拳風呼嘯,矮木桌四分五裂,殘羹剩菜漫天飛舞。
    “靠,來真的!”張福生抱頭鼠竄。
    ………………
    一連三天都相安無事。
    三天裏,張福生每天都要走出武道館幾次,但每次出去,都會有一種詭異的‘被凝視感’。
    有人在監視自己。
    但問題是,他隻能知道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卻並沒能感知出監視來自哪裏,來自哪個方向。
    似乎,監視者所在的位置,超出了小圓滿級精神意誌所能洞察的極限距離,
    這種情況下,張福生根本不敢貿然出門,要是蹦出幾個大武者來殺自己,那咋辦?
    精神神境是否可以桎梏住大武者,他不確定。
    最主要的是,自己在神境中,隻圈養了一顆真實靈魂,根本無法在神境之內對人照成‘真實的傷害’。
    就算神境能困住大武者,便也隻能困住。
    但他也沒閑著,苦心鑽研五雷訣和神境之奧妙,很成功的一無所獲,
    反倒是八式形神中的第三式形神——巨人相,已然觸摸到開啟的門檻。
    “六十年觀想時間中,對於八式形神並未真正研練,是自然而然的明悟......小圓滿級的白骨觀,至少對應第六式乃至第七式形神。”
    張福生自言自語:
    “難怪我學習的速度如此之快。”
    生光相,可以緩慢的改造出死人骨,可惜的是這個時間不算在‘觀想時間’之內,否則,六十年觀想,自己早已具備死人骨。
    新死相,如才死之人,氣機、聲息全無,宛如真正死物,幾乎無法被感知、察覺;
    至於第三式,即將掌握的‘巨人相’,暫時還不知有何妙用,但根據大日經的介紹來看,是用來殺伐、搏鬥的一種形神。
    第四天,七月五號。
    “小師弟,今天到你值班了哦,武道館裏的事你來負責。”
    在大師兄、二師姐相繼離開後,那隻小豆丁也破天荒的要離開武道館。
    “今天的觀想課就交給你了!”小豆丁站在桌子上,大力的拍打著張福生的肩膀。
    “好啊好啊。”張福生微笑。
    目送小師姐也離開後,他轉身走入二樓的設備室——監控室也在這裏。
    “關閉所有監控,讓雜工和學員們都回到宿舍去,不聽,不聞,不問。”
    “這.....是,張師兄。”
    武道館很快安靜了下來,嘈雜聲全無。
    三位師兄師姐都走了。
    會有人來殺自己嗎?
    張福生不知道,他隻是靜靜的盤坐在三樓練武室裏,望著黑臉老頭兒。
    “前輩。”他誠懇道:“真的不是東教要殺我師父嗎?”
    黃求仙冷冷開口:
    “不是。”
    “老夫倒要看看,是誰冒我東教名義行事,你確定他們今天會來?”
    “不確定,大概率不會,不過不管他們來不來,我更想給您介紹一個人。”
    “誰?”
    “一個神秘者,他無從來也,亦不知所去,我隻知道他姓鍾,來自一個叫做高天會的組織,有著不可思議的能為。”
    張福生看了一眼手表:
    “他老人家不知今日會不會來,不如您在這裏呆一會兒,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