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技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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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生機吞噬,也沒有神境攝取。
    就是最簡單的撕碎,
    撕碎,
    還是撕碎!
    少年軀幹沒有任何變化,但兩隻雙手劇烈膨脹,變成青綠色,透著腐爛的惡臭味,
    他每一次揮舞巨大的雙手,都掀起能撕破耳膜的尖嘯聲,然後是殘肢!髒腑!血霧!
    盧明珠是有能力的。
    短短一個下午時間,她將酒店內部的人員接觸了個七七八八,並且準確判斷大致情況,
    她整理發過來的資料信息,就已經羅列出哪一些人可以挖走,哪一些人能夠收用,哪一些人堅不可摧,對‘大老板’忠心耿耿。
    不完全準確,但夠用了。
    張福生辨別著一個個員工的臉孔,不管是三煉四煉還是五煉,簡單粗暴的捉住,轟然扯成兩斷!
    心頭積壓的暴戾感卻並沒有散退,反而越發的濃重。
    他不自主的想起當初無數次入魔的感受,腦海中浮現出七個字。
    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念幾乎將他籠罩,幾乎讓他再度入魔。
    “住手!”
    一隻蒼老的手掌驟然按在張福生膨脹的、青綠色的胳膊上,
    他雙眼猩紅,猛然發力,想要將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老東西掀開,可對方卻紋絲不動。
    “廖先生!”
    “廖大先生!”
    逃得性命的武者們幾乎帶著哭腔呼喊。
    老人神色凝重,掃了眼大堂中的慘狀,因為行刑的緣故,九成員工都聚在大堂圍觀,此刻死了近一半!
    地上滿是鮮血,在低窪處匯聚一灘,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客人們也早就落荒而逃。
    “你是誰。”
    張福生盯著他,此刻隻動用了六煉圓滿的力道,但在局部‘巨人觀’的增幅下,力氣翻倍,依舊有兩萬斤之巨!
    可老人的手就這麽輕輕按著他的胳膊,便一動難動。
    “廖先機,奉洪老之命,坐鎮於此。”
    老人沉聲道:
    “您就是四少爺了吧?”
    張福生沒有回答,冷漠問道:
    “打狗,你也要攔我?”
    廖先機挑了挑眉頭,和少年四目相對,對方眼中還殘著一抹猩紅。
    他心頭突突,沒來由的一寒。
    沉默片刻。
    “四少爺說笑了。”廖先機呼氣道:“您若是將他們殺光,酒店便無法繼續運轉下去,哪怕停滯一天,也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張福生忽然問道:
    “十二煉?”
    廖先機搖搖頭:
    “老夫隻有七煉。”
    “你在說笑嗎?”張福生神色更冷了些,七煉,能讓師父親自安排坐鎮在這兒?
    七煉,哪怕圓滿,也不過兩萬斤力道,如何能做到這般輕而易舉的壓著自己?
    張福生身軀一點一點膨脹,徹底展開巨人觀,化作三米巨人,依舊克製著,隻釋放六煉圓滿層麵的萬斤力氣,三倍增幅下,便成了三萬斤。
    七、八、九三煉,每一煉可攏共增添一萬斤力氣,三萬斤,已經是八煉巔峰了。
    可.....
    瘦小的老頭一隻手壓在張福生巨大的胳膊上,他別說掀飛老頭兒,就連雙腿都難以挪開!!
    老人的手中,仿佛透出一種古怪的勁力,將自己‘粘’在了原地。
    “你還說,你是七煉?”張福生冷冷問道。
    “的確是七煉。”
    廖先機凝重的看著這個三四米高的巨人,他僅僅一米六的個頭,在對方麵前像是玩具。
    他微笑道:
    “四少爺有所不知,老夫天生根骨極差,這神秘因子吸十分,漏九分,但老夫悟性不錯。”
    廖先機輕飄飄鬆開手,張福生轟的一拳朝他砸了過去。
    ‘當!!!’
    小老頭的皮膚變成淡銀色,這一拳砸在他身上,三成力道都反震了回來,將張福生的手臂撕裂,
    剩下七成,居然都順著他的皮膜遊走震蕩,最後自腳底淌出,地板轟然粉碎。
    甩了甩手,
    張福生盯著廖先機:
    “這是什麽功夫?”
    “洪老賜的小金身功,老夫已至圓滿層麵,皮發銀光,力不沾身。”廖先機微笑。
    張福生眉頭一挑,再度一拳轟了出去,伴起虎嘯聲,撕裂的巨大臂膀上有淡綠色霧氣流淌而出,聚成虎形!
    “嗯?”
    廖先機神色鄭重了一些,雙掌忽做墨玉之色,疊在一起推出,驟有潮音大做!
    張福生一拳砸在他的掌心,淡白色氣浪炸開,他眉頭驟然一緊,察覺對方力氣如海潮般翻湧而來,
    一浪接著一浪,一浪更勝過一浪!
    明明隻有兩萬斤力氣的小老頭,重重疊疊的潮音中,最後一潮湧來,居然爆發出超過三十萬斤的掌力!
    張福生連退三步,踩的大堂震了三下。
    “這又是什麽?”他舔了舔嘴唇,雙眼猩紅,暴戾感已然平息——或者說,被興奮感覆蓋。
    “潮生掌。”
    幹瘦的小老頭笑眯眯道:
    “一門中乘掌法,老夫也已練到圓滿,雙掌疊推,便如大浪滾滾。”
    “四少爺,你這一拳頭力氣很重,但拳力入‘海’,再被浪潮給反推回來的滋味,如何?”
    張福生驚歎:
    “所以,是我自己打退了我自己?”
    “可以這麽說。”
    廖先機淡淡道:
    “四少爺,老夫僅僅是七煉的修為,卻能被洪老放在這兒坐鎮,便是因為尋常十二煉都非老夫對手。”
    “四少爺,還是請離開吧。”
    張福生咧嘴一笑:
    “老家夥,你這是把多少門功法煉成圓滿了?”
    “兩門圓滿,一門破限。”
    廖先機慢吞吞開口:
    “已掌握大潮真意與泥沼真意。”
    張福生恍然:
    “泥沼?難怪我方才動彈不得啊......”
    他哈哈大笑:
    “廖先生是吧,我得謝謝你,給我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啊。”
    技法,原來也能發揮到這種地步!
    別人窮極一生,或許能將一門技法大成、圓滿,就已是縱橫一方了,
    這老家夥,兩門圓滿技法,一門破限!
    還有真意......像是虎咆拳,得破限後才能有真意。
    這老頭的腦子,一定很聰明、很聰明。
    想要。
    張福生身體緩緩縮歸正常,伸手指了指昏死在刑凳上的盧明珠:
    “明天,我要看到她完好無損。”
    廖先機沉吟片刻,點點頭:
    “沒問題。”
    “另外,我有酒店三分之一的控製權。”張福生麵無表情道:“她會代我執行此職能。”
    “本該如此。”廖先機爽快點頭。
    張福生微笑,凝視這個瘦瘦矮矮的小老頭,赤著身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希望你不是站在大師兄那邊。”
    廖先機挑了挑眉頭:
    “四少爺說笑了,我隻會站在老爺那邊,當然,洪老爺不在的時候......自然以大少爺為先。”
    “看來你很聰明,又不聰明。”
    張福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另外,我不喜歡你。”
    他伸手,放在廖先機的胸膛之上,後者神色淡然:
    “四少爺,你不是我的對......”
    按在枯瘦老頭胸前的手掌,忽的一顫,竟無視了泛著銀光的皮膚,無視了連綿如潮的勁力,直直穿透過老人的胸膛,出現在胸腔中!
    然後虛化的手掌驟而凝聚為實質。
    抓握著蒼老但依舊有力的心髒,張福生凝視著神色驚恐、一動不敢動的廖先機。
    對方饒是有再多手段,也無濟於事了。
    心髒一捏碎,還是得死。
    張福生微笑道:
    “你應該慶幸,你的腦子對我來說還有點用。”
    他抽出手掌,扭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甚至懶得扯一件衣服來披上,
    就這麽踩著血水走出酒店,留下一連串的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