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
    林秀飛等到二哥回來，就單刀直入的說：
    “二哥下月初出海，能帶上我吧？”
    二哥有些惱火的瞪著林秀飛說：
    “不聽勸非要作死，由你！”
    “知道二哥是好意，隻怪我心急等不得。”
    林秀飛隻要二哥答應了就好，至於好意與否——
    交情淺薄，了解不多，既不能確認也不能否定。
    等到出海的前一天，二哥果然讓林秀飛同行，還特意告訴他，從他來的海灘出發。
    林秀飛會意，提前去了海邊，把先前埋藏的、王強的背包挖了出來，他自己的半包沒動。
    再去匯合點等了一會，二哥帶著趙悠悅來了。
    林秀飛並不擔心二哥對他下殺手，二哥顯然沒那麽惡，也實屬沒必要。
    把他跟趙悠悅一起送走，和弄死他，哪個更省事呢？
    弄死了他，趙悠悅不是拿了二哥把柄？
    林秀飛把王強包裏的衣服拿出來，送給二哥。
    “多謝二哥幫忙，一點心意，二哥應該能穿。”
    “王強的吧？”二哥沒客氣，收下了。
    “二哥厲害！”林秀飛由衷恭維。
    天武境裏可沒有工廠生產外頭的衣服，壞一件少一件，屬於硬通貨。
    林秀飛又拿了些吃的分給二哥和趙悠悅。
    二哥領路去了海灘側邊，越過一路礁石，看見了所謂的船。
    木頭並排捆起來的木筏。
    林秀飛和趙悠悅都不會撐木筏，二哥隻得親自動手。
    林秀飛想多打聽點夢想大陸，還有修煉天武之心的事情。
    二哥笑說：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受你要挾送你去，還指望給你額外的關照？”
    “二哥你知道的，我沒惡意。真的是等不得，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二哥你說，怎麽才能賠罪？”
    林秀飛估摸二哥是要分他包裏的食物，但這本是預料之中。
    “你包裏的食水分一半給趙悠悅，你們將來也需要互相照應，一個人獨行更難生存。”
    “沒問題！”林秀飛答應的痛快。
    原本他倒沒想著跟趙悠悅搭夥，照理說，趙悠悅不該投靠她的天武者叔叔嗎？
    “你照應好趙悠悅，虧不了你。等將來遇到趙哥，會給你回報。”
    “二哥這也是照顧我，我明白！”
    林秀飛覺得這事不壞，反正他也是菜鳥，也不存在誰拖累誰。
    趙悠悅這人怎麽樣，他雖然還不夠了解，但有一點倒是有把握的。
    她這人看著，應該還靠譜，至少能當夥伴。
    外冷的人，一般內熱。
    “二哥指點我們幾句，幫我們走的更穩。”
    “林秀飛，我也就是看在你這人還可靠，沒什麽主動害人占人便宜的心思，否則的話——現在把你往海裏一扔，你就漂去吧！”
    “二哥心善，又不是孫子月那類壞人，哪能這麽幹？我不信。”
    林秀飛若非押運時看出二哥不是那等凶狠之徒，也不敢這麽幹啊！
    “少來這套。”二哥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
    “夢想大陸又叫逆天改命大陸，我沒有什麽能教你們，因為我沒去過。”
    “二哥不想去？”林秀飛難以置信。
    “林秀飛，如果你先前說的是真的，那你記好了！將來還想回天藍星，就別為了捷徑不幹人事。進天武境容易，回去的路可都掌握在天武團手裏。”
    林秀飛聽人說過，比如臨海之家所在的島地，出口據說隻有一個，被天藍星政府的天武團掌控。
    “二哥放心，道理我懂。作風太差的人放回了天藍星，就是社會的禍患，天武團肯定不會允許。”
    “知道就好。將來成了天武者，有機會就加入天武團，才有返回天藍星的路。”
    二哥本來準備的話，沒了說的必要。
    林秀飛迫不及待的請教：
    “二哥，在夢想大陸怎麽才能更快練成天武之心？
    “天武之力的直接碰撞，會形成天武能量波，離能量波越近，就能吸收更多的天武之力。”
    “要是夠運氣好啊！還能一舉突破，練成天武之心！”
    二哥說到這裏，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秀飛一臉思索，猜測的模樣。
    “……天武之力的直接碰撞……不是指突然爆發的紊亂天武之力吧？”
    林秀飛覺得不符合字麵定義，又不確定二哥的定義是否嚴謹。
    二哥笑著說：“簡單說，就是天武者打架的時候，盡量湊近些。”
    “這麽……離奇的嗎……”
    林秀飛恍然明悟，又為這唯一有效的捷徑吃驚。
    “反正碰到天武者打架就趕緊過去，記得叫上認識的一起，能量波一個人吸不完。”
    二哥頓了頓，見林秀飛分明還要追問，又說了些……
    林秀飛消化歸納，總結起來不難理解。
    打架的天武者雙方，是在消耗各自的天武之力。
    戰鬥者雙方距離衝擊更近，戰鬥中也能吸收衝撞散溢的能量。
    簡而言之，勝者，通常隻賺不虧。
    隻有雙方勢均力敵，耗時長久的對拚，才可能虧損天武之力。
    很快分出勝負的戰鬥，勝者獲益最多，勝利者和圍觀者吸收的天武之力，都是敗者的損耗。
    “天武之力的獲取捷徑竟然這麽離奇……”
    林秀飛越發對夢想大陸心生期待……
    那裏，的確充斥著逆天改命的機會。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你們啊，都是不聽勸的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是主角，去了夢想大陸什麽好事都能占上。就沒想過主角隻有一個，炮灰倒有無數！”
    “二哥，我不是為了當主角，我隻想了卻心願，然後回天藍星保護好親人。”
    林秀飛說著，站起來，望著紅色的天空下，前方海上陸地的輪廓，滿懷期待。
    “二哥，夢想大陸那麽大，總不至於容不下我這麽點小夢想吧！”
    二哥還沒接話，一直沉默寡言的趙悠悅卻突然悠悠然開口說：
    “誰都覺得自己的夢想簡單，一點都不過分；但如果簡單，如果不過分，又怎麽會是願望，又怎麽會是夢想？”
    趙悠悅說著話，卻望著紅海麵越來越近的陸地的輪廓。
    林秀飛看著她的側臉……片刻，笑著說：
    “你這調調跟我爹挺像。”
    “那他也經曆過不幸？”
    “他的存在，像是為了體驗人生……”
    林秀飛深深吸了口氣，無法繼續這個話題。
    再想，他怕是得哭。
    再想，他怕是得瘋！
    複仇！成為天武者！
    複仇！
    仇恨的火，才能蒸發潮濕的痛苦！
    好在，趙悠悅也沒有繼續追問。
    她如先前一般，沉默。
    林秀飛看著前方的陸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