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不勞假惺惺的外人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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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枝枝抬眼看去,淡聲問道:“何事?”
    仆人將一個食盒,放在了容枝枝跟前,開口道:“這是容府送來的,說夫人您一定會喜歡。”
    她近日裏與容家關係這樣差,容家人為何有這樣的信心,認為送來的一定是自己喜歡的東西?
    想著,她吩咐了一句:“打開瞧瞧。”
    玉嬤嬤親自開的食盒,入目便是一碟極是精致的牛乳桂花酥。
    看著這東西,容枝枝一愣,恍惚之間,記憶便回到了多年前。
    那時候,王氏隔幾日,就會親自做牛乳桂花酥,給容姣姣吃。
    她也總是想吃,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貪嘴,她隻是想吃母親親手做的東西罷了。
    於是有一回,她忍不住伸了手,想要拿一塊。
    沒想到王氏見此,勃然大怒,當即就拍了一下她的手:“這是做給姣姣吃的,是給你的嗎?你有什麽資格拿?”
    “小小年紀,你居然偷東西吃!我怎麽會有你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女兒!”
    容枝枝那會兒握著自己被打得通紅的小手,哭著與王氏解釋:“母親,我不是偷東西吃,我以為我也可以吃……”
    都是母親的女兒,一碟放在麵前的糕點,母親的確隻招呼了姣姣吃,沒喊自己,可自己為何不能也嚐一嚐呢?
    世澤也吃了,母親也沒說他偷東西啊!
    王氏聽了更加生氣,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你憑什麽以為你也可以吃?你這樣厚的臉皮是從哪裏來的?還不給我滾出去!”
    容枝枝委屈極了,但也沒敢再說話,灰溜溜地離開。
    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笑話自己,有自己的好妹妹,還有家裏的仆從。
    再後來。
    容姣姣吃牛乳桂花酥吃膩了,王氏做了之後,她也不願意吃,就隻嚐了嚐便放在桌上。
    與王氏撒嬌道:“母親,您下回做點其他的東西給女兒吃吧……”
    王氏笑著答應下來,沒有半點不快。
    而容枝枝眼巴巴地看著容姣姣不吃的東西,在心裏想著,既然妹妹不想吃,那自己……
    或許可以嚐一口吧?
    隻是這一回,她沒有貿然上去,直接取用,而是期盼地看著王氏。
    心裏想著隻要母親給她吃一塊,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母親,忘記她從前對自己的不好。
    因為她是那樣想要一個愛她的娘親啊。
    可是,她失望了。
    王氏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渴望,譏諷地笑了一聲,吩咐道:“既然姣姣不愛吃,就拿去倒了吧,免得有些眼皮子淺的人,手腳不幹淨,又來偷我做的桂花酥!”
    容枝枝當時聽完,臉色煞白。
    她當然知道,王氏口中那個眼皮子淺的人是誰,她又聽見了熟悉的嘲笑聲,她自己都開始有些看不起自己。
    瞧瞧,容枝枝,你就是眼皮子淺,你就是犯賤,竟然會這樣卑微地期盼那一點愛,你被羞辱,都是活該!
    思緒漸漸收回。
    看著自己從前百般期待,都未曾吃上一口的牛乳桂花酥,整整一碟都在自己跟前。
    她此刻毫無半分食欲,甚至覺得有些反胃。
    對仆人道:“送回去,告知容府的人,我早就不愛吃這種東西了。”
    仆人:“是。”
    看著仆人將食盒拿走,想著王氏大抵是會覺得不快,容枝枝心裏竟有種難言的爽利。
    沒過一個時辰,仆人便回來回話了:“夫人,糕點退回去之後,您的母親王氏夫人遣人來傳話,問您如今喜歡吃什麽,她可以給您做別的,便是眼下不會做,她也可以學。”
    容枝枝淡聲道:“告知她,不必了,我不缺那一口吃食。”
    “是,奴才這就去回話!”
    奴仆出去之後,神醫也剛好進來了,方才的話他自然也是聽清楚了。
    此刻便也是輕嘲一聲:“早知今日,她何必當初!”
    從前那樣苛待枝枝,仿佛枝枝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便是對仇人生的,都沒那般苛刻。
    如今可算是後悔了吧!
    “我行醫多年,也知曉不少孩子,都是逆產,如你母親這般因此視你為克星的,極其罕見,更多的都是因為生這個孩子不易,從而更加疼惜。”
    所以王氏這個人想法奇特,沒有腦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容枝枝也懶得討論王氏:“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沈硯書道:“夫人想吃什麽,為夫可以遣人買,也可以親手做,本也不勞那些假惺惺的外人掛心。”
    聽他這樣評價王氏,又如此表忠心,神醫“嘖”了一聲:“牙酸……”
    正是說著,流風終於帶著藥童回來了:“相爺,夫人,人找到了!”
    藥童見著了神醫,也是灰頭土臉的:“先生,是我無能……”
    流風找到他之後,已與他說了,神醫已經到了京城,並且請他們幫忙尋他的事兒。
    神醫沒好氣地道:“眼下說這喪氣話,又有何用?你還是說一說,你到底發生什麽了!”
    藥童立刻將自己的遭遇都講了。
    “我也是沒想到,那人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說一定會幫我將信件送到相府,可最後竟然沒送,早知道我爬也是要想法子自己爬來的。”
    容枝枝問了問藥童撞上那人的時間,藥童說完之後。
    她眼神一凜:“我明白了!在你委托人送信的那幾日,霍成煊來拜訪過我。”
    接著,她將當日的事,與眾人說了說。
    最後道:“如此看來,撞上了藥童的,是霍成煊的人,而霍成煊也是早一步得知了朝夕的身份。”
    “大抵是因為我不肯答應他的條件,他一時間惱羞成怒了,這才遣人搶走了朝夕的玉佩,就是想給我添麻煩!”
    神醫有些唏噓:“霍成煊的父親是何等的英雄人物?霍成煊自己從前在江湖中,也是出了名的英豪,卻不想竟會做出這樣不體麵的事!”
    可不是不體麵嗎?偷看他人的信件,答應了送信又不送,都是些小人行徑。
    神醫甚至都想笑。
    沈硯書:“本相派人圍剿他,逼他將玉佩交出來。”
    可就在這會兒,外頭傳來了一道女聲:“等等,相爺若是信得過,此事不如讓我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