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玄子這樣的痛苦，一副要崩潰的狀態，秦元的內心受到觸動。
    他並非聖母，小玄子受人指使下毒害他，他就應該殺了小玄子。
    至於救小玄子的妹妹，這與他何幹？
    可是此時，秦元對小玄子都無法生出殺意。
    想到小玄子隻有六歲的妹妹，可能會被楊汝給殺掉，他真的於心不忍。
    “看來我秦元到任何時候，都成為不了那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上位者啊。”
    “也罷，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小玄子並非主謀，隻是受人威脅，我難為他又有何意義。”
    “而且，此事就算是小玄子不做，也會有其他人被逼著來做。”
    “我秦元收拾主謀便是。”
    “太後和魏閑我現在暫時還動不了，但楊汝一個管事，我秦元還是能殺的。”
    “督主，求您了！”
    小玄子痛苦流涕，眼睛通紅，又要給秦元磕頭哀求。
    秦元歎了口氣，底層人的悲哀啊。
    身不由己，說的就是小玄子這種人吧。
    秦元伸手扶住小玄子，小玄子愣了愣。
    “督主，您......”
    “本督主答應救你妹妹。”
    秦元一臉肅容地道。
    他是本性使然，所以答應小玄子，與係統發布的任務獎勵壽命無關。
    “謝謝督主，謝謝督主！”
    小玄子又是磕頭。
    秦元也沒有攔著，他如此大度，小玄子給他磕頭表示感謝，他受得起，換成別的上位者，小玄子得死，小玄子的妹妹也不可能救。
    小玄子磕下頭，破涕為笑。
    他聽小安子說過，督主是好人，之前他還有些懷疑，現在是真的信了。
    他現在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淩遲了。
    督主這麽好的人，他居然受了楊汝的威脅給督主下毒，他還是人嗎？
    小玄子心裏暗下決心，隻要秦元救下他妹妹，不用秦元自己動手，他自己會結果自己的性命。
    “帶路！”
    秦元站起身。
    “是，督主！”
    小玄子急忙站了起來，腿都跪麻了，險些摔倒。
    他強行穩住身體，走在秦元前麵，給秦元開門。
    拿著令牌出宮很容易。
    秦元帶著小玄子來到了西廠辦事處。
    將西廠的人全部召集齊，秦元把事情說了一遍。
    “諸位，東廠的手伸的實在是長了些，居然敢動我們西廠的人，雖然隻是家屬，但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如果就任由東廠的人這樣做了，我們西廠以後如何立足？隻怕會被人笑掉大牙，我秦元這個督主的麵子，也定會蕩然無存。”
    “所以，為了我們西廠的麵子，本督主的麵子，今日本督主便好好會一會東廠。”
    其實秦元根本不用叫人，畢竟，這些剛加入西廠的小太監們可是沒有修為，帶著他們和帶一些廢物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是還可能成為累贅。
    秦元之所以帶著他們過去，就是要在這些小太監麵前立威，讓這些小太監知道，他秦元這個督主的強大。
    從而，收攏這些人歸心，忠誠於他。
    見秦元並沒有提及自己給秦元下毒之事，小玄子心裏無比的感動。
    若是秦元當著這些人的麵說了，這些人絕對不會放過他，會把他罵的體無完膚。
    “雖然我會死，但督主給了我體麵，這份恩情，我小玄子唯有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督主了。”
    拉了幾次，肚子好受了不少的小安子道：“元哥，你說的對，咱們西廠絕對不能受東廠的欺負，西廠必須得給東廠一些教訓。”
    “否則，西廠威嚴何在，元哥你的麵子何存？”
    “兄弟們，操家夥，跟著元哥幹了。”
    “幹了！”
    小安子一番帶動，眾小太監的情緒也都上來了。
    褲襠裏雖然缺點東西，但此時也都熱血起來。
    “出發！”
    秦元帶著眾人出發。
    小玄子帶路，先是去了小玄子的家。
    破敗髒亂，走在巷子裏，和走在廁所裏沒有什麽區別。
    “太臭了！”
    秦元哪怕捂著鼻子，都快被熏吐了。
    不過，小安子、小玄子他們這些人倒是沒有什麽不妥，像是習以為常。
    “真是一群苦命人啊！不過，他們很幸運，跟了我秦元，以後他們的處境會好起來的。”
    “不過，我秦元也不能做蠢笨的大善人，若是敢對我有不忠者，又沒有足夠讓我寬恕的理由，我必須得殺！”
    “這一次小玄子之事，倒也勉強能讓我寬恕幾分！”
    “督主，這就是我家。”
    來到小玄子嬸子家門前，小玄子與秦元說了一聲，他上前叫門。
    隻是拍了半天門，都沒有半點回應，小玄子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他抬起腳，用力將門踹開，那扇門板，便是倒了進去，濺起大片灰塵。
    小玄子不管這些，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秦元帶人跟上。
    “嬸子，嬸子！”
    剛進門，秦元便是聽到小玄子痛苦的聲音。
    他加快一些腳步，小安子他們緊緊跟上。
    隻見破舊的木屋門前，小玄子抱著一個婦人，婦人穿著破舊，此時衣服上沾著不少的血。
    嘴角也掛著血，臉一片青腫。
    “玄兒，嬸子沒用，沒保護好念兒，她被人給抓走了，嬸子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母，對不起你叔叔，嗚嗚嗚......”
    說著，小玄子的嬸子哽咽了起來。
    眼中滿是愧疚。
    “不，嬸子，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那些畜生的錯。”
    小玄子咬牙切齒，對楊汝他們那些人恨之入骨。
    他將嬸子扶了起來，卻是發現，嬸子的一條腿都被打斷了。
    嬸子強忍著痛，但還是發出一聲痛哼聲。
    “嬸子，你的腿？”
    小玄子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也不難想象到，他嬸子為了保護他的妹妹，肯定盡了全力。
    否則，怎麽會這麽慘。
    “我一定要殺了楊汝那幫人！”
    小玄子心裏發狠。
    “別動，再動，她的腿就真的廢了！”
    這時，秦元開口，走了過去。
    “玄兒，這位是？”
    嬸子雖穿著破舊，但談吐不似普通婦人，而且年紀也就二十多歲，長相雖沒有多驚豔，若是好生打扮一番，也定是個美人。
    “嬸子，這是我們西廠的秦督主！”
    小玄子回答道。
    嬸子打量著秦元，穿著不凡，氣度不凡，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質。
    最重要的是，長相竟十分的英俊。
    雖知道秦元是個太監，但嬸子發現，秦元與別的太監不同，身上沒有那種陰柔之氣，雖也秀氣，但總有些與眾不同。
    “民婦謝靈殊，見過秦督主！”
    便要給秦元施禮，秦元擺手道：“先別動。”
    話音落下，便是側蹲下來，雙手捏住謝靈殊的膝蓋，青木長生真氣注入膝蓋內的同時，將膝蓋的骨頭用力一扭，將骨給正了過來。
    謝靈殊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哼聲，隨即便是驚喜的發現，她的腿不疼了，而且與正常的時候相比，沒有任何不妥。
    “走兩步看看。”
    秦元站起身，開口道。
    謝靈殊看著秦元的眼神帶著驚異之色，她輕輕點了點頭。
    小玄子扶著謝靈殊，謝靈殊邁出一步，便是發現沒有任何問題，示意小玄子放開她。
    她走了起來，沒有任何不妥。
    “嬸子，你的腿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小玄子頓時興奮了起來。
    小安子他們這些小太監全程看著，都是一連的驚豔。
    同時，心裏為之動容。
    秦元可是西廠督主、內務府副總管，身份地位比他們不知道高了多少，竟能為小玄子的嬸子親自治腿，督主大善啊。
    “怎麽樣？咱家沒騙你們吧，督主人好著呢。”
    小安子一臉驕傲地道，那樣子像是在炫耀自家孩子一般。
    眾小太監紛紛點頭。
    小玄子興奮片刻，就要給秦元跪下磕頭，被秦元製止。
    謝靈殊也要給秦元跪下磕頭表示感謝。
    秦元也攔住。
    秦元道：“不必如此，好生養傷便是。”
    然後又道：“小玄子，咱們去東廠救你妹妹。”
    “是，督主！”
    小玄子咬著後槽牙應道。
    為了妹妹，這一次，他要拚命了。
    秦元帶人離開。
    謝靈殊也跟了上來，她走在最後麵，透過眾小太監空出的縫隙，眼睛始終盯著秦元。
    ······
    東廠內，楊汝坐在一張木椅上，周圍圍著七八個太監。
    此時，楊汝手裏拿著一塊啃過的骨頭，遞到一個小女孩兒的麵前。
    這小女孩兒正是小玄子六歲的妹妹，陳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