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海的話讓安康陷入了沉思。
    自己說著錢國強的不擇手段，沒有底線，那自己呢？
    在這樣的圈子裏，有些人為了權，有些人為了錢，還有人為了名聲。
    誰又不是在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
    正如喬大海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麵，隻不過有些人表現出來了而已。
    而既然采石場的事情要等到徐北回來再正式開展，安康也隻能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至於選擇......安康似乎也沒得選。
    ......
    趁著自己病假的最後一天，安康按照約定，來到了程家，來到了程寬麵前。
    通常情況下，當一個領導邀請你到家裏吃飯的時候，就代表把你當成了自己人。
    但安康卻不敢這麽想。
    過去不敢，現在就更不能了。
    昨天錢國強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有時候被太多領導牽扯，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他現在一樣，即便職位水漲船高，卻身不由己，甚至在錢國強的麵前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飯桌上，最開心的莫過於程雪。
    因為在她看來，既然父親主動邀請安康來家裏，就代表他也對安康比較認可。
    如果能得到父親的支持，也能讓她更有競爭力。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飯都還沒吃完，程寬就直接開口詢問：“安康，你應該也知道程雪喜歡你，你是什麽態度？”
    程雪雖然平日裏總是一副俏皮的樣子，但此時也難免有些害羞：“爸，哪有你這麽問的啊......”
    安康也被問的一愣。
    本來也想過會是因為這件事才叫自己來吃飯，但也沒想到會問的這麽直接。
    思來想去，安康還是委婉的說道：“領導，不瞞您說，其實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
    被逼到這個份上，安康隻能實話實說，把秦柯搬出來。
    因為他本就沒想過和程雪能發生什麽，更是因為程雪的身份不敢牽扯太多。
    如今有這樣的機會，不如就實話實說，還能讓自己輕鬆一些。
    這樣委婉的拒絕讓程雪顏麵掃地，更是對父親產生了埋怨。
    在程雪看來，如果不是父親問的太過直接，安康或許也不會直接拒絕。
    氣憤之際，程雪也直接放下筷子，氣呼呼的開門離去。
    程寬看了程天宇一眼，程天宇立刻心領神會，追了出去。
    這樣的場麵讓安康感覺有些尷尬，難為情的看了看程寬，又看了看兄妹二人離開的方向，尬笑道：“領導，要不我也去......”
    “你坐下。”
    程寬冷著臉，散發著威嚴。
    安康局促不安的坐回程寬對麵，心中懊悔，煩死自己不應該這樣回答。
    身為一個父親，看著女兒被這樣拒絕，換做誰也肯定會不舒服。
    可程寬問的這麽直接，自己又能怎麽給出滿意的答案呢？
    坐在飯桌前，安康不敢再動筷子，也不敢隨便說話，隻能微微低頭，等待程寬開口。
    隻見程寬若無其事的夾菜，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過去我一直不明白喬部長和國強書記為什麽會看重你，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這小子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這樣的話讓安康輕鬆了一些。
    因為如果程寬因為自己的回答而生氣，就不可能再說出認可自己的話。
    想明白了這一點，安康也露出了笑臉，謙虛的回應：“都是領導抬愛。”
    “如果倒退三十年，我一定會有和你不一樣的選擇，人在官場，誰不希望一步登天？”程寬感慨著，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也終於露出了微笑：“該問的我已經問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會再過多參與，今天叫你來，我也還有別的事要問你。”
    安康總算鬆了一口氣：“您盡管問。”
    “你在喬梁麵前的影響力有多大？”
    這樣直白的問話方式讓安康不太適應。
    尤其是程寬這個級別的領導，幾乎很少會用這種直來直去的方式。
    而且程寬為什麽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帶著心中的疑惑，安康自嘲般笑道：“領導，您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個小兵，喬部長用我，我就上，不用我，我就下，哪裏能左右領導的想法，更不用說什麽影響力了。”
    程寬靜靜地看著安康，突然笑了起來：“行吧，既然是這樣，你就替我給喬部長帶個話。如果他沒有去省城的打算，就來找我談談。”
    這頓飯沒填飽肚子，卻把腦子填滿了。
    一頭霧水。
    且不是喬梁好好的去什麽省城，單說程寬這看似直白又雲裏霧裏的說話方式，就讓安康感覺一陣頭疼。
    直到離開程家，安康也還是什麽都想不明白，最後也隻能放棄。
    反正程寬想讓自己帶話，他把話帶到就是了。
    安康走後不久，程天宇就一個人回了家：“爸，小雪說去同學家住，晚上不回來了。”
    程寬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麽，似乎對女兒的事情並不關心。
    看到安康已經離開，程天宇也上前試探著問道：“安康怎麽說？他有拉攏喬部長的能力嗎？”
    “這小子對我的戒備心太重，又直接拒絕了你妹妹，想靠他拉攏喬梁是不太可能了，不過......”
    程寬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錢國強既然已經要調到省裏，他喬梁自然要有個方向，如果不能跟著錢國強一起去省裏，還不如就站在我的旗下！”
    程寬意氣風發。
    想到當初自己主動低頭，就是為了暫且隱忍，等把錢國強熬走之後再換來實權，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程天宇也跟著高興起來：“錢書記去省裏任職統戰部長，喬梁肯定不能跟著離開，而且我聽說喬明傑和徐北還在合夥做生意，將來肯定是都要留在東林市的，所以我覺得喬梁肯定會向您靠攏。”
    “向我靠攏就對了！因為不管省裏讓誰來當這個市委書記，我都會在這個時候把控局勢！”程寬的笑容略顯得意：“隻可惜沒能讓安康直接靠過來，還要再想辦法盯著呂陽。”
    程天宇也笑了笑：“如果能拿下喬部長，安康自然會老老實實的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