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突然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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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月洞前,死寂一片。
    裂縫已不足一尺,那隻巨眼中的漠然與威壓,卻像山一樣壓在每個人心頭。
    林寒的誅仙劍陣光芒黯淡,劍身嗡鳴,幾欲脫手。
    “紅綾怎麽還沒回來……”楚若璃扶著光芒盡失的藥王鼎,一口血沫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衣襟。
    話音未落,一聲尖銳高亢的鳳鳴劃破天際!
    一道灼熱的赤色流光,逆著巨眼的威壓,悍然撞入眾人視野。
    “是紅綾姨!”藍雨驚喜交加,差點沒站穩。
    一尊由岩漿構成的火焰巨掌托著兩道身影從天而降,唐紅綾抱著林炎兒,穩穩落在地上。她甚至來不及喘息,便高舉起手中那塊赤金色的金屬:“材料,找到了!”
    林寒精神一振:“如何用?”
    “重鑄太虛鏡來不及了,隻能先堵上窟窿!”唐紅綾語速極快,手腕一抖,補天金精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裂縫。
    同時,她貝齒咬破舌尖,一口滾燙的精血噴在火麟劍上!
    “嗡——!”
    劍身鳳紋仿佛被注入了靈魂,驟然亮起,化作一隻浴火鳳凰衝天悲鳴,雙翼一振,銜住那塊補天金精,義無反顧地衝向裂縫!
    “不夠!陰陽不調,無法融合!”柳如煙臉色煞白,急聲提醒。
    無需多言!
    林寒心念電轉,左手玄陰鏡,右手誅仙劍,同時祭出!
    一黑一白兩道光芒衝天而起,如兩條靈蛇,瞬間纏繞上火焰鳳凰。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這一刻竟完美交融!
    “轟隆——!”
    天地震顫,白光乍現,刺得眾人睜不開眼。
    當視線恢複,那恐怖的裂縫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布滿蛛網般裂痕的青銅古鏡,靜靜懸浮。
    “封……封住了?”藍雨虛弱地問。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麵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古鏡,轟然碎裂,化作七道流光,撕裂長空,射向四麵八方!
    “休想走!”林寒怒喝,卻已來不及阻攔。
    其中一道流光,不偏不倚,正好射向林炎兒。
    小女孩下意識地伸出小手去擋。
    “炎兒,別碰!”唐紅綾駭然失色。
    晚了。
    流光觸碰到林炎兒的掌心,竟如水入海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她的體內。
    “炎兒!”
    林炎兒身上騰起一層柔和的金色火焰,她眨了眨大眼睛,臉上沒有半點痛苦:“紅綾姨,我沒事……它在和我說話呢,好癢。”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是福是禍。
    就在此時,遠處主峰方向,傳來一聲悠遠而滿足的長嘯。
    眾人驚疑不定地望去,隻見籠罩主峰的滔天魔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入峰頂,消失得一幹二淨。
    “掌門的魔氣被淨化了?”楚若璃又驚又喜。
    林寒臉色卻瞬間沉了下去:“不對!是有人,吞了那些魔氣!”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自清朗的主峰衝天而起,其速之快,前一刻還在天邊,下一瞬已然立於眾人麵前。
    黑影散去,露出一張讓所有人血液凝固的臉。
    “守……守閣長老?!”柳如煙的聲音都在發顫。
    老人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灰袍,可那雙眼睛,卻變成了深不見底的純黑,不帶一絲情感。
    更讓他們心膽俱裂的是,他手裏提著一個人——正是人事不省的青嵐宗掌門!
    “三萬年了……”守閣長老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墓碑在摩擦,“巡察使的封印,終於鬆動了……”
    林寒將誅仙劍橫在胸前,死死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我?”守閣長老咧嘴一笑,那笑容極度扭曲,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我是幽冥殿真正的締造者。你們,可以稱我為……心魔老人。”
    他像扔垃圾一樣將掌門丟在地上,一雙黑瞳貪婪地上下打量著林寒:“嘖嘖,多完美的容器……融合了巡察使的傳承,還帶著一絲魔尊的殘魂……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
    柳如煙猛然想起離火真人的遺言,失聲尖叫:“是你!是你殺了離火真人!”
    “哈哈哈哈!”心魔老人放聲狂笑,笑聲中滿是得意與不屑,“那個愛管閑事的老東西?沒錯。他差點就發現了七曜封印的秘密,可惜,就差那麽一點點……”
    林寒腦中一道電光閃過:“七曜封印……就是太虛鏡的七塊碎片?”
    “聰明!”心魔老人拍了拍手,像是在誇獎一個孩童,“可惜,太晚了。方才鏡碎星散,七塊碎片已經回歸它們各自的宿命之地。用不了多久,七曜封印就會徹底解開!”
    他張開雙臂,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屆時,魔界大軍將踏平此界!而我,”他指向林寒,“將借你的身體,登臨新的魔尊之位!”
    噗通!
    藍雨和楚若璃當場被壓得跪倒在地,林寒和唐紅綾等人也是搖搖欲墜。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壞蛋!不許你欺負我爹爹!”
    林炎兒!
    小女孩不知何時掙脫了唐紅綾的懷抱,擋在林寒身前。
    她小小的身軀燃起熊熊金焰,眉心處,一塊青銅碎片的虛影熠熠生輝。
    更驚人的是,她手中那枚離火佩,竟與柳如煙懷中的玄陰鏡、藍雨腰間的冰魄珠,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嗡——!
    三件寶物脫體飛出,懸於半空,赤、白、藍三色光芒交織成一道玄奧的光幕,竟硬生生將心魔老人的威壓頂了回去!
    “這是……”心魔老人首次變了臉色,“三才陣?怎麽可能!除非……”
    他死死盯著那三件寶物,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隨即化為狂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玄陰鏡為天,冰魄珠為地,離火佩為人!天、地、人三才歸位!哈哈哈哈,難怪幽冥殿那個蠢貨找了幾千年,都找不到最後一把鑰匙!”
    林寒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爆喝一聲:“撤!回紫陽峰!”
    他一把撈起地上的掌門,眾人立刻向紫陽峰飛退。
    心魔老人並未追擊,隻是任由他們離去,陰冷的笑聲在身後回蕩:“跑吧,盡情地跑吧……待七曜歸位之日,便是爾等神魂俱滅之時!”
    眾人狼狽不堪地逃回紫陽峰,剛剛開啟護山大陣,林寒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單膝跪倒。
    “林寒!”眾人大驚。
    “我沒事……”他抹去嘴角的血,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敵人是誰,他想幹什麽了。”
    唐紅綾不敢耽擱,立刻將離火真人留下的信息全盤托出。
    當聽到“七曜封印”和“太虛鏡碎片”時,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七處封印……”楚若璃喃喃自語,“也就是說,除了炎兒體內的那塊,還有六塊碎片流落在外?”
    柳如煙的目光忽然轉向林炎兒,又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林寒臉上:“炎兒體內是其中之一,那剩下的……”
    林寒腦中轟然一響,猛地站起:“青玄!”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齊齊色變!
    林青玄天生乙木之體,能與萬千草木溝通,這不正是與七曜中的“木曜”完美契合嗎?
    “快!立刻加強青玄的防護!”林寒急聲下令,“心魔老人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他!”
    話音未落!
    轟——!!!
    整個紫陽峰,乃至整個青嵐宗的護山大陣,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巨響!
    眾人駭然衝出大殿,抬頭望去,隻見九天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遮天蔽日的黑色漩渦。
    漩渦之中,七顆妖異的血色星辰若隱若現,散發著不祥的紅光,仿佛七隻俯瞰著螻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