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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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青嵐宗。
    蘇雨晴指尖微動,終於睜開了雙眼,入眼便是林寒那張布滿關切的臉。
    她坐起身,隻覺得神魂一陣空蕩,體內那曾經澎湃的劍元也變得涓滴細流,眉心的劍心石光芒黯淡。
    “我……昏迷了多久?”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久。”林寒遞上一杯溫水,“林冰兒和妙音半個月前就醒了,就等你一個。”
    在林寒不計代價的靈藥滋養下,三女性命總算無虞,但穿越時空逆轉乾坤的代價,是修為與部分記憶的剝落。
    這日,林寒正在後山指點林冰兒重修劍訣,小丫頭一招一式雖然生疏,卻有模有樣。
    突然,他懷中的太虛鏡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滾燙的溫度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嗡——!
    一道光柱衝天而起,鏡麵之上,一個瑰麗壯闊的世界徐徐展開。
    山川巍峨,江河奔騰,濃鬱到化不開的靈氣幾乎要從鏡中溢出,但整個世界卻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生靈的蹤跡。
    “這是……”林寒心頭一跳。
    一旁的藍汐,在與鏡靈分離後,對太虛鏡的感應反而更加敏銳,她臉色一變:“它在召喚你,林寒!這個世界在呼喚一個主人!”
    一股玄奧的信息流順著太虛鏡湧入林寒的腦海。
    這是一個剛剛從虛無中誕生的鏡中世界,是太虛鏡耗盡本源的造物,它需要一位守護者,一位管理者,而林寒,便是那個唯一的人選。
    當晚,林寒召集了眾人。
    “你要走?”柳如煙第一個站了起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去那個鏡子裏……完全陌生的世界?”
    “嗯。”林寒點頭,他沒有隱瞞,“太虛鏡選擇了我。或許,這也是墨淵的一種贖罪,他毀掉了一個舊世界,便用這種方式,催生一個新世界來彌補。”
    蘇雨晴下意識地撫摸著眉心的劍心石,那塊石頭正微微發熱,與鏡中世界遙相呼應。
    “我能感覺到,那個世界……有劍的氣息,很純粹,很古老。我跟你一起去。”
    “阿彌陀佛。”妙音雙手合十,“梵音穀的古籍中確有鏡中世界的記載,傳聞那是絕佳的清修之地,若能在那樣的世界重建梵音穀,或許是樁功德。”
    林冰兒更是直接,一把抱住林寒的大腿,仰著小臉。
    “爹爹去哪,冰兒就去哪兒!”
    決定已下,柳如煙、蘇雨晴、妙音、炎靈兒、藍汐和林冰兒,無一例外,都選擇追隨。
    臨行前,青嵐宗大殿。
    林寒將象征宗主身份的青嵐劍交到蕭星河手中。
    “師弟,以後青嵐宗就交給你了。”
    隨後,他又將一道法訣打入楚若璃的眉心。
    “這是太虛鏡的部分操控法門,若有大難,可借此向我求援。”
    楚若璃沒有推辭,隻是嫣然一笑,笑容裏有不舍,更有祝福。
    “放心去吧,我們會守好這裏的。記得……常回來看看。”
    林寒重重點頭,隨即催動太虛鏡,一道璀璨的光門在眾人麵前洞開,門後是另一個世界的壯麗風光。
    踏入光門,時空變換。
    眾人瞬間出現在一片廣袤的平原上,腳下是鬆軟的泥土,空氣中滿是清新的草木氣息和濃鬱的靈氣,隻是四周安靜得可怕,缺少了蟲鳴鳥叫。
    “哇!這裏好漂亮!”林冰兒興奮地跑來跑去,“爹爹,我們先給這個世界起個名字吧!”
    蘇雨晴閉上眼,仔細感應著,片刻後,她睜開雙眸。
    “空氣裏,流淌著一股鋒銳之意,不如……就叫‘劍鏡界’?”
    “劍鏡界,好名字!”眾人紛紛讚同。
    於是,這個新生的世界,有了屬於它的第一個名字。
    建設開始了。
    這不再是林寒一個人的戰鬥,而是所有人的家園。
    柳如煙催動玄陰之力,纖手一指,平地起山巒,勾勒出連綿的山脈輪廓。
    炎靈兒引動地心靈火,赤色的火焰長龍鑽入地底,沉寂的地脈被點燃,整個世界的大地開始有了溫度。
    蘇雨晴以劍心石為引,在最高的山峰上設下劍塚,萬千劍意衝天而起,化為守護世界的無形屏障。
    妙音口誦梵經,聖潔的佛光灑落,淨化著空氣中最後一絲混沌。
    藍汐則用她對空間的理解,穩固著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防止它被虛空亂流侵擾。
    林冰兒最是奇特,她將手按在地麵上,鏡心之力湧出,原本光禿禿的大地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第一抹新綠,隨後是漫山遍野的鮮花草木。
    短短數月,劍鏡界從一片死寂變得生機盎然。
    消息通過太虛鏡傳回原來的世界,無數在浩劫中失去家園的修士,紛紛舉族遷徙而來,劍鏡界的人氣日益興旺。
    林寒,眾望所歸,成為劍鏡界第一任界主。
    然而,安穩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這日,林寒正在界主殿處理事務,太虛鏡再次發出刺耳的警報。
    鏡麵上,劍鏡界外的無盡虛空中,一片巨大的、不規則的陰影正在緩緩靠近,那陰影的邊緣,空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和撕裂感!
    藍汐衝進大殿,臉色凝重。
    “是時空漣漪!我們逆轉了過去,導致時間線產生了分叉,現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的世界,正在朝我們撞過來!”
    林寒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界主殿的頂端,他抬頭望向天際,那裏已經出現了一絲不祥的裂痕。
    他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平靜地轉過身,柳如煙、蘇雨晴、妙音……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後,她們的背後,是千千萬萬將希望寄托於此的修士。
    “來的是什麽,我們接著就是。”
    林寒的聲音傳遍整個劍鏡界。
    “這一次,我們不再孤軍奮戰。”
    話音落下,天際那道裂痕猛然擴大,一股截然不同,卻又無比熟悉的蒼涼氣息,從裂縫中滲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