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屍體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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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被路杳杳親了下掌心,男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他的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那張沾著血,卻充滿憐惜的小臉上。
    外麵風雨飄搖,兩人卻隔著極近的距離在昏暗的屋子裏無聲對視,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
    路杳杳莫名讀懂了他的眼神。
    “陸時野,想接吻嗎?”她彎了彎眼睛。
    陸時野以行動回應了她。
    纖腰驀地被大掌掐住往下壓,後腦勺濕潤的長發也被溫柔地托住朝男人靠近。
    第一個吻落在了她臉頰。
    鹹濕的眼淚被帶著溫度的薄唇抿化。
    他高挺的鼻尖抵著她冰涼的臉,“是鹹的。”
    路杳杳,“當然啊,眼淚是……”
    接下來的話全部被堵在弧度漂亮的紅唇之中。
    由於急切和生澀,兩人的牙齒磕碰在一起,但是那頭野獸並沒有因此就放過獵物的想法。
    是她自己送上來的。
    從今以後,哪怕是她後悔了他也絕不會放手。
    聰明的人學什麽都快,掠奪是藏在骨子裏的習慣,男人很快就不滿足於品嚐那兩片溫軟的唇肉,急切地想要往更深處探索。
    路杳杳腦子混沌,感覺呼吸被人強勢奪取,想要張開嘴巴吸取更多氧氣,卻給了壞人可乘之機。
    舌根發麻,唇腔的每一處都被入室掃蕩,然後一點點勾引她,戲弄她。
    仿佛通電一樣的觸感直通天靈蓋。
    她處處後退,他步步緊逼。
    生理性的淚水溢出眼角,代替了之前難過心疼的情緒。
    那樣無處可逃的懷抱,那樣狂熱霸道的吻,路杳杳覺得自己仿佛都要被吃下去了。
    難捱的她試圖將堅石一樣的男人推遠一點,然而指尖觸碰到對方手臂上濕潤的痕跡。
    那是他的血。
    她又放軟了心髒,鬆懈了抵抗。
    敏銳的獵人察覺到她刹那的失神,貼著她的唇輕笑一聲,改取了更加纏綿的攻勢。
    可同樣改不了個人風格濃烈的霸道。
    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她大口喘氣。
    白色的水絲啵地一聲拉開。
    在她休息間,男人恢複一點溫度的薄唇又貼上她的脖子、臉頰,愛憐地一下下啄著。
    路杳杳想說我們走吧。
    再不走她怕今天被親死在這。
    然而察覺她緩過氣的男人又凶猛惡劣地追了上來。
    路杳杳:……就很後悔問了之前那句話。
    ……
    充滿噩夢的屋子裏,腐朽的屍體上長出馥鬱的玫瑰,消解了長夜的痛苦。
    但清竹園的主屋,有人的噩夢才剛剛降臨。
    陸四嬸坐在地上,滿眼倉惶,她賭上了一切的絕地反擊,被人動動手指就輕易推翻。
    甚至早在周宇和段翌然來之前,整個老宅就已經恢複了陸時野的掌控。
    之前偏樓那兩個試探他中藥程度的打手是被故意放進去的,正好今天見見血。
    後麵的路杳杳,也是下麵人揣度上心,毫不猶豫地開了方便之門。
    可笑她還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笑路杳杳被男人的皮相衝昏了頭腦,自己想不開去赴死。
    實際上卻是她自己在陸家經營二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最深的暗樁都被連根拔起。
    陸時野分明是借著這個機會,又清理了一遍老宅。
    她真蠢。
    成王敗寇。
    陸四嬸眼神灰敗地垂下了眼睫。
    段翌然看了眼那邊認命的女人,挑眉看向周宇,“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出來,正主人呢?”
    “在偏樓。”
    段翌然拿起藥箱,“行,走吧,過去看看。”
    周宇正準備帶路,眼神不經意落在他們進門前,陸四嬸正在觀察的監控視頻上。
    他頓住腳步,不著痕跡地擋住屏幕,對著段翌然笑了下。
    “我想了下,這邊還需要我收尾,你自己先過去吧。”
    段翌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打個哈欠,“行吧行吧,快解決了那位祖宗的毛病我也好回去睡覺,困死我了。”
    這大半夜的,陸家人可真是精神。
    周宇微笑著目送他走遠。
    等人不見了,默默地轉身利落地關掉了監控。
    ……
    段翌然被帶到偏樓,知道陸時野不讓人進去,就讓他們留在外麵,自己一個人拿著藥箱進了。
    裏麵遍地動物屍體,瘮得慌的場景讓他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都抖了抖身體。
    不得不說,陸家的女人個頂個的都是狠人。
    他無視那些照片,順著光亮走到二樓,一眼就瞧見了一間推開的屋子。
    “哎,我說陸時野,還活著嗎?”
    大大咧咧的聲音在看到裏麵的場景後戛然而止。
    下一秒,房門“砰”地一聲被帶上。
    “靠!狗逼周宇害我!”
    段翌然在走廊裏暴躁地撓頭跳腳。
    難怪他好好地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了,敢情是要他來做這個打散鴛鴦的惡人啊!
    想想剛才見到的那灼熱的畫麵,他暗暗吐槽,有些男人,受了傷也不老實,果然還是得掛牆上。
    察覺到救星靠近,路杳杳迷迷糊糊的腦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連滾帶爬地撐著陸時野的胸口從地上坐起來,她頂著一張瀲灩的紅唇飛快地跑過去又把房門打開了。
    “段醫生!”
    驚喜的聲音像是見到了什麽救世主。
    段翌然咳了一聲,從暴躁老狗又變回了翩翩君子。
    “咳咳,那個,路小姐,裏麵方便我進去看看嗎?”
    他示意了下手上的藥箱。
    他倒是不覺得陸時野受傷有多嚴重,畢竟陸大太子爺無堅不摧,但藥性能盡早解還是得盡早解了。
    陸時野能靠自己克製住不暴動殺人,還及時放血,那是他自己本事,這玩意換個人就不好說了。
    路杳杳點頭,側身讓開,“進來吧。”
    順便又把房間裏的燈也開了。
    屋子裏,陸時野也已經從地上坐回了床麵,冷淡的麵孔像是前麵按著人姑娘親死活不放手的狗男人不是他一樣。
    段翌然撇了撇嘴,無視他被打擾後不悅的眸子。
    “看起來挺正常的,陸四嬸不會是買了假藥吧?”
    話裏的戲謔一覽無遺。
    陸時野對他跳脫的調侃早已習以為常,路杳杳卻當了真,皺眉擔心道:
    “那會不會對身體有損傷?”
    那殺人的眼光又掃了過來。
    段翌然趕緊投降,“我開玩笑的,是真藥。”
    不對,是真藥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呸。
    他咬了咬自己腮幫子,捋直了舌頭,“沒事,真的假的,反正打一針就好了。”
    以前在國外,這位中槍中藥的就跟吃飯一樣。
    連帶他的解毒水平也突飛猛進。
    也就路小姐單純無知,某人才能仗著點小意外博同情。
    心機鬼。
    段翌然帶著幾分怨念將針尖毫不留情地快速插進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