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地下，一片雪妖屍體碎裂滿地。
    三鬼成三角站立在深淵朱果樹周圍，在那發出彩光的深淵朱果之上，一具白大褂的屍體被一根白綾吊掛而起。
    金泉摸了摸黑金的腦袋。
    他本以為就風回一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直接攻進了基地。
    伸手撥弄了一下那具勒斷了脖子的屍體。
    金泉眉頭皺了起來，這屍體麵容蒼老，身材消瘦，麵容十分熟悉。
    “秦輝？”
    他有些疑惑，秦輝這人一根筋在科研上，而且關於深淵朱果他也取過朱果給他研究，這時候來打深淵朱果的主意，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這是隻狐狸。”韓之道的虛影在萬魂筆上鑽了出來盯著掛著的屍體。
    “狐狸？”金泉盯著秦輝的屍體，隨後就見萬魂筆一點，一圈光芒籠罩屍體。
    就見秦輝的屍體之上灼燒起一圈烈焰，很快原本秦輝的樣貌完全消散，變成一頭白色長毛的雪妖。
    “幻狐一族的偽裝還是有點門道的，不過實力太低了。”
    韓之道晃悠一圈，對著這具吊著的雪妖點評道。
    金泉略微點頭，大概也能猜到，這夥神界人趁著Z區出征來掏基地老巢了，引出了黑金，同時借用秦輝的身份潛入了基地。
    若是一年前或許還真能成，隻是此時地底的三鬼如同三根定海神針。
    他一揮袖，所有的屍體瞬間收走。
    看了眼囚在墨色牢籠內的風回，隨後朝韓之道問道：
    “你不是要審審嗎？問問他們這次任務失敗到底會怎樣。”
    韓之道晃悠了一下：
    “尊者，咱不淨化那些黯鬼麽？那些屍體就算一般的空間物品，也會逐漸汙染的。”
    金泉直接鑽入地穴之內，聲音回蕩在這原本的地下牧場。
    “等我閉關之後，審完了記得讓他和黑金練練，它也快七階巔峰了。”
    韓之道看著地下洞口，摸了摸自己胡子，嘖嘖稱奇：
    “不愧是尊者，真是難以捉摸啊。”
    隨後他轉頭看了一眼黑金和風回：
    “所以你們兩個就是我的投名狀？”
    金泉快速將自己閉關的洞穴封死，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家夥嘴真碎，不過來頭似乎不是那麽簡單。”
    幻龍戲笑一聲：
    “帶著他吧，能在深淵活出第二世的都不是簡單角色。”
    金泉眉頭一凝：
    “所謂活出第二世是什麽意思？”
    幻龍似乎也在思索，最後無奈歎息一聲：
    “其實深淵和神界本為一體，一明一暗，一清一濁，共同組建這天道秩序。”
    他突然反問道：
    “你可知生靈死後會變成什麽？”
    金泉微微皺眉，不過還是下意識說了一句：
    “鬼。”
    幻龍笑了一聲：
    “那鬼死了呢？”
    金泉神情微愣，鬼死後到底是什麽他還真沒想過：
    “魂飛魄散？”
    幻龍卻是搖頭道：
    “星海碑上的解釋是天道失序，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金泉不由大感驚愕：
    “那不是永生不死了？”
    幻龍歎息一聲：
    “不是，每死一次，靈便會迷失，死的越多，越趨於混沌。”
    “所以繁衍能力導致靈的不足，以及天道的失序，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混沌合攏。”
    他看著金泉將一具黯鬼甩了出來道：
    “深淵隻有極少深淵異獸能繁衍，其你所見其他的一切深淵生物，皆是神界強大的靈魂死去，然後在深淵塑身而來。”
    “他們承受化魂之痛，抹去記憶而成為深淵生物。”
    “而有的無法承受化魂之苦，便會被混沌侵蝕繼而化成混沌生物，你眼前的黯鬼便是如此而來。”
    金泉原本準備煉的動作微微一停：
    “所以這所謂的大世界也並非想象的那麽美好。”
    幻龍哈哈笑了一聲：
    “這世界哪有那麽多的美好，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苦難。”
    “深淵忙著四處找小世界，增加深淵種族，神界忙著抵抗混沌不斷壓縮的疆域。”
    “像這個世界，你那個小世界，都不過是他們更大任務的養料罷了。”
    金泉看著黯鬼軀體上的黑霧開始蔓延，不由無奈笑了一聲。
    這樣的世界觀似乎對他而言太大了，自己也不過是牢籠中的一隻鳥雀。
    十指張開《破巢》功法在他體內翻滾，無數絲線快速蔓延上黯鬼的軀體，大量的黑漆滾滾朝著他胸口匯聚。
    靈台內的圖騰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快速出現在心繭之內。
    洶湧澎湃的血脈在心口爆發，黯鬼身上那混沌血脈快速被金泉的圖騰融化。
    圖騰周圍那混沌的囈語逐漸響亮，無數雜亂的真言在他周邊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待到金泉再次睜眼之時。
    身上氣勢猛然拔高，他微微睜眼感受靈台之內略微清晰的囈語：
    “這東西果然能隨著吞噬這些黯鬼緩慢提升。”
    這一點倒是讓他對韓之道的糾纏有了應付的理由。
    隻是哪怕他有了提升，可聽著那些混亂的囈語他依舊不知所言，隻有幻龍無比沉浸在對這囈語的研究當中。
    念頭微動，無數波動傳出，此時整個地下牧場好似化作了一個巨大的黑墨囚牢，滿身鐐銬的風回正在和黑金在這囚牢內爆發劇烈的戰鬥。
    “好好好，小老虎，這招黑虎掏心，當賞當賞。”
    牢籠外圍一根巨大毛筆矗立，韓之道坐在筆端搖頭晃腦顯得異常興致。
    而另一邊風回顯然有些狼狽，他轉頭看著韓之道咆哮道：
    “你到底想要問什麽？”
    韓之道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思索，最後撓了撓頭：
    “我他媽的忘了。”
    “算了，等尊者閉完關再問，你們先打。”
    “我好久沒看這種鬥獸場了，深淵競技場的門票不知道好不好買。”
    風回一拳雷霆肆虐將潛行而來的黑金掀飛喘息道：
    “我知道他想問什麽，他想問這次任務失敗到底會怎樣。”
    韓之道擺了擺手：
    “不急不急，這些小事以後再說，小心點左邊啊。”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極為隱蔽風刃急速的轟擊在風回的側腰，龐大的力量頓時將他整個身子掀翻出去。
    風回身上電芒閃爍快速閃開黑金的後續攻擊。
    “我沒說假話，我們要是再次失敗，一定會有九階降臨。”
    “這是給足了深淵的麵子，盡量讓整個賽場完整。”
    “如果九階再失敗，那這個賽場就徹底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神界會用邊界的那半個混沌吞噬的星域為代價，將所有東西都收回去。”
    “包括你，司正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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