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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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的風暴比預想的更加猛烈。飛行器艱難地穿過極光帶,舷窗外電閃雷鳴。星星趴在窗邊,不但不害怕,反而興奮地指著那些閃電:“看!它們在跳舞!“
林雨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每當星星指向某處,那裏的雷暴就會暫時平息,形成短暫的晴空。
“她確實能影響能量場。“紅玉記錄著數據,“讀數顯示她周圍十米範圍內,空間曲率異常平穩。“
飛行器降落在距離黑鍾一公裏處。三人穿戴好防護裝備,踏入冰原。令人驚訝的是,星星絲毫不覺得寒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小腳印在冰麵上留下微弱的銀光。
“裂縫擴大了。“紅玉憂心忡忡地看著探測器,“那隻手臂已經發展出半個身體...“
林雨的金銀印記開始隱隱作痛:“他感知到我們了。快走!“
當他們趕到黑鍾所在地時,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原本石化的黑鍾現在完全“活“了過來,表麵覆蓋著脈動的透明液體。在它旁邊,一個由液體組成的人形正在成形,頭部隻有兩個旋轉的黑色漩渦作為眼睛。
“守護者...“它發出多重聲音的混合,“你帶來了光明小偷...“
星星躲在林雨身後,但她的銀色印記不受控製地亮起。人形立刻轉向她,黑色漩渦加速旋轉:“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光明麵!“
“不。“林雨擋在星星前麵,“光明麵從未被偷走,隻是你迷失太久,忘記了它的存在。“
人形——守門人發出刺耳的笑聲:“幼稚!我知道自己是什麽!我是被囚禁的守衛,被背叛的看守!我的光明麵被那些所謂的"守護者"剝離,封印在不同的維度!“
林雨突然明白了什麽:“第七號實驗...鍾教授不是在創造容器,他是在嚐試重組光明與黑暗!“
守門人已經完全成形,透明液體逐漸變黑:“而你們,愚蠢的後代,一直以為自己在保護世界,實際上隻是在延續一個古老的錯誤!“
星星突然從林雨身後走出,銀色印記大亮:“你不是壞人...“她稚嫩的聲音裏帶著奇異的堅定,“你隻是迷路了太久...很孤獨...“
守門人的動作微妙地停頓了。就在這瞬間,林雨看到了機會:“星星,現在!唱那首歌!“
純淨的童聲在冰原上回蕩,不同於淨化之歌,這是一首更加古老、簡單的旋律,像是母親哄孩子入睡的搖籃曲。令人震驚的是,守門人開始隨著歌聲搖晃,黑色逐漸褪回透明。
“不...停止...“他的抵抗越來越弱,“這是禁曲...維度搖籃曲...“
星星繼續歌唱,每唱一句就向前一步。她的銀色印記投射出一片星圖,正好對應北極上空的實際星座。第八株幼苗的能量場突然從天而降,將黑鍾和守門人籠罩其中。
“紅玉,現在!“林雨大喊。
紅玉按下手中的裝置,七個小型發射器圍繞黑鍾形成光圈——不是***,而是共鳴器。林雨同時激活金銀印記,但不是攻擊,而是形成一個巨大的雙鍾係統投影,將星星和守門人一起籠罩。
“你們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守門人掙紮著,“光明與黑暗重新結合會...“
“恢複最初的平衡。“林雨堅定地說,“不是封印,不是對抗,而是完整的守護。“
星星已經走到守門人麵前,伸出小手。令人驚訝的是,守門人竟然慢慢蹲下,與小女孩平視。星星輕輕將手放在守門人胸口的位置,那裏漸漸亮起一個銀色光點。
“找到了...“星星微笑著說,“你丟失的那塊心...“
一道耀眼的白光爆發,所有人都不得不閉上眼睛。當光芒散去時,黑鍾已經變成半透明的銀黑色,表麵光滑如鏡。守門人也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的人形光影,麵部模糊但給人安詳之感。
“平衡守衛...“紅玉敬畏地低語。
光影向三人微微頷首,然後走向變色的鍾樓,融入其中。鍾樓隨即開始下沉,冰麵裂縫逐漸閉合。整個過程中,北極上空出現了壯麗的極光表演,七種顏色交織流轉。
“結束了嗎?“星星仰頭問道,小手緊握著林雨的手指。
林雨看著恢複平靜的冰原,金銀印記不再疼痛,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完整感:“不,小星星。是新的開始。“
…………
三個月後,雙鍾書店後院。
八棵巨樹現在枝繁葉茂,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在中央,新的紀念碑旁多了一個小雕塑——一個紅發小女孩伸手觸碰銀黑鍾樓的形象,基座上刻著“平衡者“三個字。
星星——現在正式改名為林星——正在教一個新來的小男孩認識樹木。那個男孩手腕上有微弱的金色印記,是在北極事件後不久出現在福利院門口的。
“所以這就是故事的結尾?“紅玉調試著新一代探測器,問道。
林雨微笑著搖頭:“沒有真正的結尾,紅玉。守護、平衡、傳承...這是個永恒的圓。“
她看向正在玩耍的孩子們,林星的金銀印記和小男孩的金色印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某個維度,銀黑鍾樓靜靜地矗立在時空交界處,兩個守衛終於重聚,維持著宇宙的平衡。
風鈴輕響,林雨轉身迎接新的訪客。書店的門永遠敞開,故事永遠在繼續。因為守護者永不獨行,而平衡之力永世長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