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大主持，想我了沒？”
    離開泡泡女的房間，陳宇直接撥通了林冰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林冰又氣又笑的聲音：“陳宇！你還敢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現在全網都炸成什麽樣了嗎？曾臣的案子，是不是你破的？”
    “小場麵，別激動。”
    陳宇輕描淡寫地帶過，直奔主題：“找你有點正事，下午兩點，《舊案重提》的直播，借我十分鍾。”
    “什麽？！”
    林冰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你瘋了？你要用下午的直播？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台裏都準備發公告，說節目要停播調整三天了！”
    “所以我才找你啊。”
    陳宇的語氣理所當然，“十分鍾，我隻要十分鍾。我要在直播裏，辦一件大事。”
    “你……”
    林冰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不可能！直播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導演，還有製片，還有整個電視台……”
    “搞得定，我相信你。”
    陳宇打斷了她的話，聲音裏帶著笑意，“而且，我保證，這十分鍾的收視率，會打破你整個節目的曆史記錄。幫我這個忙，回頭請你吃大餐，單獨的。”
    “你……流氓！”
    林冰啐了一口，聲音卻明顯軟了下來，“我……我隻能去問問王導，成不成我不敢保證！”
    “謝了，冰冰姐。”
    陳宇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了運籌帷幄的笑容。
    他太了解林冰了，這個女人對刺激和收視率的追求，刻在骨子裏。
    而那個王導，更是個純粹的商人。
    “詐屍哥”這張王牌帶來的潑天富貴，他不可能拒絕。
    搞定！
    牌局已經設好。
    現在，就等他跟牌了。
    ……
    下午一點半，江城電視台，《舊案重提》節目後台。
    整個導播間都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所有工作人員都跟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腳步匆匆，滿臉凝重。
    “燈光就位！”
    “收音設備最後檢查一遍！”
    “各機位注意，給詐屍哥……哦不，給陳宇老師最好的角度！”
    王導，此刻正拿著對講機，扯著嗓子大吼，額頭上全是興奮的汗珠。
    就在半小時前，林冰找到他，說了陳宇那個瘋狂的請求。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當場就答應了！
    停播？韜光養晦？
    去他媽的！
    在潑天的收視率麵前，一切都是狗屁！
    “詐屍哥”這三個字，現在就是收視率的保證！是流量的密碼！是他王胖子晉升綜藝一哥的敲門磚！
    別說十分鍾，就算陳宇想在直播間裏表演倒立拉稀，他都敢給批！
    林冰站在一邊，看著亢奮的王導，和已經換好衣服，一臉雲淡風輕的陳宇，心裏一陣無語。
    這兩個男人，一個為了收視率瘋了，一個……好像本來就是個瘋子。
    她定了定神，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低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麽？有把握嗎？”
    陳宇透過化妝鏡，看著她那張寫滿擔憂的俏臉，以及黑色職業套裙下，包裹著的火爆曲線，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放心，哥從不打沒準備的仗。”
    他轉過頭，視線在林冰身上肆無忌憚地掃過，痞痞一笑：“今天這身不錯，夠勁。”
    “都什麽時候了，還貧嘴！”
    林冰被他看得臉頰一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心裏的緊張，卻莫名地消散了許多。
    似乎隻要這個男人在，天大的事，都能被他輕鬆的化解。
    就在這時，陳宇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泡泡女發來的消息。
    一張加密的圖片。
    點開，上麵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張像素不高，但依稀能辨認出輪廓的黑白證件照。
    陳宇緩緩抬起頭，嘴角忍不住，浮現出冷冽的笑容。
    遊戲，該換個玩法了。
    ……
    下午兩點整。
    原本已經發布了停播公告的《舊案重提》直播間，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無數正在網上吃瓜的網友，瞬間湧了進來。
    畫麵中，陳宇的身影緩緩出現。
    一身簡單的黑色休閑裝，半身的特寫鏡頭，將他那張俊朗的麵容和標誌性的痞笑，清晰地呈現在了所有觀眾麵前。
    一瞬間，彈幕炸了！
    【臥槽！臥槽！我眼花了？詐屍哥？！】
    【詐屍哥牛逼！說不停播就不停播！節目組的公告是放屁嗎？】
    【啊啊啊啊老公！你終於出來了！我等得好苦啊！】
    【今天這笑容怎麽感覺有點不一樣？有點……殺氣？】
    【前麵的別瞎說，我老公明明是帥氣！】
    演播廳裏，陳宇無視了耳麥裏導演激動的報數聲，也無視了眼前滾動的彈幕。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直視著鏡頭，開始了準備好的獨白。
    “各位下午好。”
    “今天借用節目組的直播間，不為別的，隻想向一個人，發起挑戰！”
    話音剛落，彈幕再次沸騰。
    【？？？挑戰？什麽鬼？】
    【我靠，這是節目組安排的新活兒嗎？玩這麽大？】
    【挑戰誰？那個排行榜第一的真田苟一郎？跨國PK？】
    陳宇完全沒有理會觀眾的猜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但嘴角的笑意愈發的冰冷。
    “藏頭露尾的家夥，你知道我在說你！”
    “那個戴著白色麵具，自以為是上帝的瘋子！”
    他猛地湊近鏡頭，一字一句說道：
    “我，陳宇，現在，正式對你發起挑戰！”
    “你如果有種，就出來跟我剛正麵！”
    “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隻敢對那些比你弱小的人下手！”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整個直播間炸響！
    所有人都懵了！
    這……這不是節目效果！
    這是在……向那個直播殺人的神秘人，宣戰？！
    陳宇看著鏡頭，就像在欣賞著對手此刻可能出現的錯愕表情。
    “怎麽？不敢出來？”
    “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什麽知道你在看？”
    “你以為你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你以為你能像神一樣，操縱所有人的命運？”
    他嗤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不屑。
    “別逗了。”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誰了！而且，也知道你的過往！”
    他頓了頓，給了所有人一個喘息和消化的時間，然後，投下了一顆真正的重磅炸彈！
    “我知道你很有錢，也很有興趣，跟我玩這個死亡遊戲！”
    “對吧？”
    “沈峰？”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又如同九天玄雷，轟然炸響！
    【沈峰？？誰是沈峰？！】
    【我操！詐屍哥直接點名了！這是真的知道凶手是誰了？！】
    【真的假的啊？這瓜太大我有點吃不下了！】
    【不管真假，詐屍哥這波操作帥爆了！直接當著全城人的麵叫陣殺人犯！太剛了！】
    後台，一直死死盯著屏幕的泡泡女，捧著她那從不離手的平板電腦，雙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平板電腦上，赫然就是那份關於“沈峰”的檔案。
    她看著屏幕上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心髒狂跳，手心裏全是冷汗。
    瘋子！
    陳宇他，絕對是個比殺人狂還要瘋狂的瘋子！
    直播中，陳宇的挑釁還在繼續。
    “你沒必要再去殺害其他的選手了，比如下一個，那個叫泡泡女的。”
    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語氣輕蔑到了極點。
    “說實話，你殺他們，我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既然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你還在浪費那個時間幹嘛？不覺得很可笑嗎？”
    “還是說，你隻敢玩這種低級的，沒有挑戰性的遊戲？”
    他盯著鏡頭，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沈峰，你在江城大學隻上了一年，就退學了。”
    “你去了哪裏，變成了什麽，又為什麽回來……”
    “需要我當著全江城的麵，一點一點，幫你回憶一下嗎？”
    這句話，其實是陳宇在詐他。
    泡泡女能查到的，隻有退學記錄。
    但陳宇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一種來自於“神探係統”對於因果鏈條的模糊感知。
    他感覺，從羅向東的案子，到劉剛的案子，再到這個狩獵遊戲，所有的一切，背後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縱。
    而這隻手的主人，就是沈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直播間裏，彈幕已經徹底瘋了，各種猜測和驚歎刷滿了屏幕。
    後台的林冰，緊張到心髒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王導也收起了笑容，死死地盯著監視器。
    甚至連陳宇自己，心裏也開始有點打鼓了。
    草，玩脫了？
    這家夥心理素質這麽好？這麽赤裸裸的挑釁，他都能忍住不出來？
    如果沈峰真的不接招，那他這番操作，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而泡泡女，三天後，依舊會死。
    就在全場的氣氛凝固到冰點，連陳宇都準備說點什麽來收場的時候。
    滋……滋滋……
    直播的畫麵，突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刺耳的電流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屏幕上，陳宇的臉開始扭曲，變形，最後，徹底被一片刺眼的雪花點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