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清了清嗓子，盯著對麵那張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臉，突然氣笑了。
    “羅向東……不，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你把自己當成了上帝，操縱著所有人的生死，享受著全世界的矚目，一定很爽吧？”
    “但你知不知道，在我眼裏，你他媽就是個天底下最可憐的人，一個到現在還在硬撐著裝逼的可憐蟲！”
    沈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儒雅隨和的模樣，
    拿起刀叉，繼續慢條斯理地切割著盤子裏的牛排，仿佛陳宇說的隻是個不好笑的笑話。
    媽的，這個逼讓他裝的，真是無懈可擊。
    陳宇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
    “好啊，既然你這麽想當主角，想讓全世界都知曉你的‘豐功偉績’，那我，就遂了你的願，按照你的思路，幫你好好捋一捋！”
    “我們就從你設計的第一個遊戲開始說起吧！”
    全球幾十億觀眾，在經曆了剛才那顛覆三觀的驚天反轉後，再次屏住了呼吸，連彈幕都變得稀疏起來。
    “你的第一個遊戲，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命運’！”
    “很貼切，不是嗎？”
    陳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因為這個遊戲，就是你一生的寫照。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被老天爺這個最大的莊家，烙下了一個悲慘的命運！”
    “因為當你開始記事起，當你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你絕望地發現，你的靈魂……竟然他媽的是個女孩子！”
    轟！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全世界觀眾的腦海裏炸開！
    “臥槽？！我聽到了什麽？女孩子？？”
    “我靠！怪不得他搞出這麽變態的遊戲，原來他自己就是個變態啊！”
    “等一下等一下，這個帥大叔不是羅向東嗎？他是個男的啊！什麽叫靈魂是女孩子？”
    “我懂了！他是想說，這個人生理是男性，但心理上認為自己是女性！”
    “天啊！這信息量……我需要喝口水壓壓驚……”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猛料給砸蒙了。
    餐廳裏，沈峰切割牛排的動作，第一次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眸裏，終於不再是那種玩味的欣賞，而是多了一抹陰沉。
    陳宇看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心裏的快意更盛。
    這就破防了？這才哪到哪啊！
    “就像你設計的那個遊戲一樣，所有人都沒得選擇，自己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裝進了那個該死的皮箱裏！是生是死，全在打開的那一霎那！”
    “你也一樣！你沒得選！你隻能頂著一個男人的軀殼，卻懷著一顆女人的心，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陳宇的聲音陡然拔高。
    “然後，你漸漸長大，你不屈服於你的命運，你想證明自己，所以你行事張揚，做事高調，你也很喜歡玩各種各樣的遊戲，對不對？”
    “因為老天爺跟你玩了一個最殘忍的遊戲，所以你也要把這種‘遊戲人生’的態度，強加給別人！”
    “我說的，對嗎？”
    沈峰冷哼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又重新拿起了刀叉，將一塊血淋淋的牛排送進嘴裏。
    陳宇懶得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調查過，真正的羅向東，從小就是一個自卑、內向、甚至有些孤僻的人。他的性格，跟你現在表現出來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或者我該說，你們的性格，剛好互補！”
    “所以，在大一那年，你和羅向東相遇了。”
    “你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身上的那種憂鬱氣質和才華吸引了，哦不，用‘吸引’這個詞不準確，應該是‘愛慕’！”
    “你愛上他了！”
    “所以你主動地接近他，或者說……追求他！你享受著那種感覺，你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基佬，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心動，什麽叫幸福感！”
    “而那個可憐的羅向東，因為他那內向的性格，從小就沒什麽朋友。”
    “你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他把你當成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至交好友，他非常珍惜你，珍惜你們之間的‘友誼’，甚至……沒有明確拒絕你那些超越了朋友界限的‘好意’！”
    陳宇的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狠狠地紮在沈峰的心上。
    沈峰握著刀叉的手，青筋不受控製地暴起，但他依舊在強撐著那份從容。
    “可惜啊……好景不長。”陳宇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就在大一快要放暑假的時候，你們學校那個最隱蔽的小樹林裏，你覺得時機成熟了，你鼓起所有的勇氣，向他表白了一切。”
    “你把你心裏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愛慕，全都告訴了他。”
    “你幻想著，他會被你感動，會接受你，你們會像童話故事裏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你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是個取向正常的男人！”
    “而且，他拒絕了你，竟然拒絕得那麽幹脆！”
    “我可以想象到，當時你的心情，一定非常……炸裂吧？”
    陳宇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沈峰那張開始微微扭曲的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被自己深愛的人，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一定很難受吧？”
    “你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刻，全都被擊得粉碎！”
    “以你那種偏激、扭曲的性格，在那種極致的羞辱下，做出一些變態的事情來，也很合理吧？”
    陳宇的身體猛然前傾，聲音壓低，如同魔鬼的低語。
    “然後……”
    “你就……囚禁了他？”
    最後五個字，陳宇說得極輕，卻像一道驚雷，在沈峰的耳邊炸響。
    哐當！
    沈峰手中的刀叉，再也握不住，重重地掉落在餐盤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
    他握著刀叉的那隻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憤怒，那被埋藏了十幾年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
    陳宇捕捉到了他的情緒，非常滿意地笑了一下。
    成了！
    這老變態最大的心理防線，被自己捅穿了！
    與此同時，全球直播間再次陷入了癱瘓。
    “我他媽的聽到了什麽？囚禁了他？！”
    “等會兒！詐屍哥到底在說啥啊？這個帥大叔……他不是羅向東？那他囚禁了誰？囚禁了羅向東？！”
    “我日！難道有兩個羅向東？！”
    “我的媽呀！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樓上的兄弟我覺得你在放屁！”
    “世紀大瓜！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大的瓜！沒有之一！”
    “這已經不是懸疑片了，這他媽是驚悚片啊！”
    彈幕徹底瘋了，每一個觀眾的三觀都在被反複地碾壓，重塑，再碾壓。
    這個故事的走向，已經超出了所有人最大膽的想象。
    陳宇看著沈峰那失態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靠回到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端起麵前的紅酒，輕輕晃了晃。
    “看來，我猜對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從容。
    “那麽……”
    “就讓我來繼續說說，你的第二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