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文謙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狗屁！”他尖叫道。
    “你知道的！”
    陳宇輕聲說道。
    “你也知道她的臉。”
    “我們從眼睛開始說起，怎麽樣？”
    陳宇歪了歪頭，像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情。
    “你最喜歡那雙眼睛，對吧？”
    “來自一個叫小雅的女孩，會跳舞，身體很軟。”
    “你把她綁在手術台上，告訴她，她的眼睛是你見過最純淨的東西，不應該長在她那種肮髒的身體上。”
    “你用的，是11號手術刀。你的手很穩，甚至在切割的時候，還在哼著歌劇。”
    “住口！！”
    文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
    他那最隱秘，最驕傲的收藏，他腦海中最聖潔的創作過程，居然被這個螻蟻，用如此粗俗的語言，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
    “哦，看來你想起來了。”陳宇笑得更開心了。
    “那我們繼續。”
    “然後是鼻子。你很癡迷那個高挺的鼻梁，對吧？”
    “是從一個很倔強的女孩臉上拿下來的，她到死都在罵你，所以你割下她的鼻子後，順便把她的舌頭也割了，你說，藝術品，不需要發出噪音。”
    “還有嘴唇，那豐潤的弧度，來自一個剛被送來三天的大學生，你騙她說，隻要她乖乖聽話，就送她出去。她在被你取下嘴唇的時候，還在笑，以為自己解脫了。”
    陳宇每說一句，文謙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眼中的驚恐，逐漸被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所取代。
    他像看鬼一樣看著陳宇，身體抖得像篩子。
    “你……你到底是誰……”
    “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這些事，除了我，沒有人知道！絕對沒有！”
    他最完美的秘密，他自詡為神靈的創作，被扒得幹幹淨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種感覺，比把他千刀萬剮還要痛苦！
    “我怎麽知道的？”
    陳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文謙那昂貴的白色研究服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那雙一直帶著笑意的眼睛裏，此刻全是血絲和瘋狂的殺意。
    “因為老子他媽的親眼看見了！”
    這句咆哮，帶著無盡的憤怒，在封閉的實驗室裏炸響。
    “告訴我！”
    “李晴在哪兒！”
    “真正的李晴！在哪兒！”
    陳宇的臉幾乎要貼到文謙的臉上，那股撲麵而來的殺氣，讓文謙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崩潰了。
    作為一個以摧毀別人精神為樂的變態，他自己的精神，被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碾成了齏粉。
    “我……我說……”
    文謙渾身癱軟，像一灘爛泥一樣掛在陳宇手上，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真正的李晴在哪兒！”
    “我沒見過她！我從來都沒見過她本人！”
    陳宇的眼睛眯了起來。
    媽的，沒見過？玩我呢？
    他手上加大了力道，文謙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我……我隻看過她的照片……咳咳……照片！”文謙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照片在哪？”
    “在……在一個絕密的資料庫裏……那個資料庫，隻有‘一號’……隻有‘一號’才能完全授權打開！”
    一號？
    陳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什麽玩意兒？
    之前得到的情報，島上的最高管理者，不是向東集團的董事長，董戰嗎？
    這個“一號”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一號’是誰？”陳宇追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文謙哭喊著，“我們都叫他‘一號’，沒人知道他的真名，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他……他才是這座島真正的主人！”
    “董戰呢？董戰算什麽？”
    “董戰？”文謙的臉上露出茫然，“誰是董戰？我不認識……我隻聽‘一號’的命令！”
    臥槽。
    陳宇心裏罵了一句。
    搞了半天，董戰那個老逼登，隻是個明麵上的大區經理？連二把手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個所謂的“一號”，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這盤棋，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那個‘一號’，什麽時候會出現？”陳宇壓下心頭的震驚，繼續逼問。
    這才是最關鍵的情報。
    “明天……就在明天！”文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全說了出來，“明天下午，莊園會舉辦一年一度的‘盛世狂歡’！”
    “那是島上最重要的活動，所有最尊貴的客人都回來！”
    “‘一號’……‘一號’他會親自現身，主持這場盛宴！這是慣例！”
    明天下午。
    盛世狂歡。
    一號，親自現身。
    幾個關鍵詞在陳宇腦中飛速串聯。
    原來如此。
    那場所謂的盛宴，不僅僅是展示“藝術品”，更是這個神秘“一號”露麵的唯一機會！
    也是他們唯一的，決戰的機會！
    陳宇鬆開了手。
    文謙儒釋負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向陳宇的眼神裏，隻剩下純粹的恐懼。
    他看著這個穿著清潔工製服的年輕人，感覺自己麵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一個……無所不知的魔鬼。
    陳宇沒再理他，他轉過身，看向那兩個從頭到尾都沒敢動的護衛。
    那兩人被陳宇的目光掃過，身體下意識地繃緊，連呼吸都停了。
    “槍，放下。”
    陳宇的聲音不大，但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反抗的威嚴。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懼，遲疑了片刻，還是默默地將手裏的突擊步槍放在了地上，然後舉起了雙手。
    識時務者為俊傑。
    老板都慫成狗了，他們沒必要為了那點工資把命搭上。
    很好。
    陳宇很滿意。
    他看向地上的兩把槍，笑著說道。
    “這個，比你那把破手槍好用。”
    老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緩緩撿起了槍。
    沉甸甸的觸感讓他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感覺像在做夢。
    就這麽……解決了？
    這個讓整個莊園底層所有人都聞風喪膽，被稱為“惡魔導師”的文先生，就這麽被幾句話給幹趴下了？
    他看向陳宇的背影，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陳宇走到那排巨大的維生倉前，看著裏麵浸泡著的，那些失去靈魂的軀體。
    他停在了那張“完美”的臉麵前。
    那張由無數女孩的絕望拚接而成的，李晴的臉。
    “盛世狂歡……”
    他低聲念著這個詞，表情變得陰沉無比。
    “一號……”
    “很好。”
    “省得老子一個一個去找了。”
    “明天，正好。”
    “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