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夜探鬼路,黑影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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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車駛出市區,繁華的燈火被一點點拋在身後,像是被一張巨大的黑幕吞噬。
    車內安靜得隻剩下輪胎壓過路麵的沉悶噪音。
    蘇清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不自覺地顫抖著。
    她目視前方,城市的輪廓在後視鏡裏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光點。
    前方的路,被車燈剖開一道狹長的口子,兩側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陳宇靠在副駕上,眼睛半閉著,像是在打盹。
    但他均勻的呼吸和偶爾輕微抽動的鼻翼,暴露了他此刻的警覺。
    【這娘們,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換個普通女人,大半夜的讓她開車來這種鬼地方,估計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陳宇在心裏默默吐槽。
    蘇清竹沒有說話,但車速卻在不知不覺中放慢了一些。
    終於,一道鏽跡斑斑的鐵製路障出現在車燈的盡頭,上麵掛著一塊褪色嚴重的警示牌。
    “前方路段,禁止通行。”
    建國路的死亡直角彎,到了。
    蘇清竹停下車,拉好手刹,卻沒有立刻熄火。
    車燈的光柱,死死地釘在前方那片被封鎖的道路上。
    這裏,太安靜了。
    連蟲鳴聲都沒有。
    蘇清竹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的配槍,槍柄冰涼的觸感讓她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下車吧。”
    陳宇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他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推門下車。
    蘇清竹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下了車。
    夜晚的涼氣瞬間包裹了她。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路障前。
    陳宇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巧的強光手電,打開。
    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那個傳說中的直角彎。
    路麵坑坑窪窪,長滿了雜草,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異常。
    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廢棄公路。
    蘇清竹也拿出手電,兩道光柱在路麵上來回掃視,連一條輪胎印都找不到。
    她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下來。
    “我說什麽來著。”
    蘇清竹的聲音裏帶著不自然的調侃。
    “大半夜跑來這種地方,除了喂蚊子,還能幹嘛?”
    “你就是戲多,非要搞得神神叨叨的。”
    她說著,還抬手拍了拍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地方。
    陳宇沒理她,隻是站在原地,手電光固定在直角彎的入口處,一動不動。
    就在蘇清竹還想繼續吐槽的時候,陳宇左手突然抬起,在她麵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手腕一翻,手裏的手電光應聲而滅。
    四周瞬間被濃重的黑暗吞沒。
    蘇清竹的心髒咯噔一下,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她順著陳宇的視線方向,努力地朝馬路對麵看去。
    月光很暗,勉強能勾勒出樹林的輪廓。
    就在那片輪廓的邊緣,一道黑色的影子,貼著地麵,用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從馬路的另一端閃過。
    那影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動作流暢得不像人類。
    它一頭紮進了鴉語山方向的那片茂密樹林,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快得像是一個錯覺。
    如果不是兩個人同時看到,蘇清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追!”
    陳宇幹脆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的停頓。
    話音未落,他已經一個助跑,雙手撐著路障,輕鬆地翻了過去。
    蘇清竹反應也是極快,立刻拔出配槍,緊跟著翻越了路障。
    兩人的腳踩在鬆軟的泥土上,衝進了那片漆黑的樹林。
    林子裏比外麵更黑,高大的樹冠遮蔽了本就稀疏的月光。
    腐爛的落葉在腳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道手電光柱在林間瘋狂晃動,切割著黑暗。
    陳宇跑在前麵,憑著剛才的記憶,死死鎖定著黑影消失的方向。
    他能隱約看到,前方的灌木叢在不正常地晃動。
    那個東西,就在前麵!
    蘇清竹緊緊跟在陳宇身後,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樹枝不斷地刮過她的臉頰和手臂,傳來陣陣刺痛,但她完全顧不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那個奔跑的背影,和那道時隱時現的光柱上。
    兩人一前一後,在林子裏玩命地穿梭。
    他們越追越深。
    漸漸地,蘇清竹感覺有些不對勁。
    周圍的樹木,好像長得都一個樣。
    腳下的路,也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她喘著粗氣,肺部火辣辣地疼。
    “陳宇……等……等一下……”
    她終於撐不住,停下腳步,扶著旁邊一棵大樹的樹幹,大口地呼吸。
    陳宇也停了下來,回頭看她。
    他的額頭上也全是汗,但呼吸卻比蘇清竹平穩得多。
    “怎麽了?”
    蘇清竹舉著手電,照向剛才跑過的地方,又照了照前麵。
    她的臉色在手電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你……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一直在繞圈子?”
    陳宇沒有說話,隻是用手電掃視著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了蘇清竹扶著的那棵樹上。
    那是一棵很古怪的歪脖子樹,樹幹上有一個像是人臉輪廓的樹瘤。
    很顯眼。
    陳宇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他記得很清楚,大概在十分鍾前,他們追逐的時候,就經過了這棵樹。
    當時他還特意多看了一眼。
    李奶奶壽宴上講的那個故事,探險者遭遇“鬼打牆”的傳說,在他腦子裏閃過。
    【媽的,中招了。】
    【這不是鬼打牆,這是個迷陣。】
    【那個混蛋,把整片森林都當成了他的遊樂場。】
    陳宇心裏罵了一句,但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他關掉手電,對蘇清竹說:
    “原地休息一下,節省體力。”
    蘇清竹點了點頭,靠著樹幹,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那道黑影,已經徹底不見了蹤跡。
    周圍,死一樣的安靜。
    連他們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呱——”
    “呱——呱——”
    一陣烏鴉的聒噪聲,突兀地從頭頂的樹冠深處響起,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蘇清竹的身體僵住了。
    她聽說過,烏鴉夜啼,不祥之兆。
    緊接著,更讓她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
    在那些烏鴉的叫聲中,似乎還夾雜著別的聲音。
    很輕。
    很模糊。
    像是很多人在遠處竊竊私語。
    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那種聲音,就像無數根細小的針,一下一下地紮著你的耳膜。
    “陳宇……你聽到了嗎?”
    蘇清竹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她終於感覺到了那種發自骨子裏的恐懼。
    這種未知,比任何已知的危險都更可怕。
    她不自覺地朝著陳宇的方向,挪動了兩步,後背幾乎要貼上他的後背。
    陳宇依舊沉默著。
    他也在聽。
    那些聲音,時斷時續,飄忽不定,仿佛來自四麵八方。
    他抬起頭,試圖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看清天空。
    但是,什麽都看不到。
    隻有無盡的黑暗。
    他們徹底迷路了。
    在這片被精心設計過的,名為鴉語山的巨大牢籠裏。
    時間和方向,都失去了意義。
    那個躲在暗處的獵人,已經關上了陷阱的大門,正在某個角落,欣賞著獵物徒勞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