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尖銳的警笛劃破了江城中央商務區的寧靜。
    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警車，無視了所有的交通規則，直奔那棟最顯眼的摩天大樓——江城集團總部。
    頭車裏，陳宇靠在副駕上，嘴裏叼著根棒棒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好家夥，這陣仗，比電影裏FBI出警都拉風。韓局這老小子，說是把指揮權給我，還真是一點折扣都不打。】
    他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
    後座上，蘇清竹、張璐瑤、李晴，三個女人分坐三點，誰也不看誰，車裏的氣壓低得能讓輪胎自爆。
    【這哪是去抓人啊，這分明是帶著三個移動低氣壓發生器去搞氣象戰。張輔那老小子等下估計得凍死。】
    “吱——”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隊以一個甩尾，霸道地橫停在江城集團金碧輝煌的大廈門前。
    車門彈開。
    陳宇第一個跳下車，緊隨其後的是韓力、嚴正，以及他的“後宮團”……哦不，是“幽靈”小隊全員。
    門口的保安看到這架勢，剛想上前阻攔，就被嚴正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老探員那張寫滿“生人勿進”的國字臉，比任何證件都好使。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衝進大廳。
    “站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有預約嗎？”一個穿著精致套裙，看起來像是大堂經理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快步迎了上來。
    韓力理都沒理她，隻是對陳宇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宇咧嘴一笑，直接走向電梯。
    “上頂樓！”
    江城集團，最高層，董事長辦公室外的會議室。
    一場重要的股東會議正在進行。
    氣氛莊重而嚴肅。
    突然。
    “砰！”
    會議室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讓所有西裝革履的股東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去。
    門口，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秘書正慌張地想要攔住什麽人。
    “你們不能進去！你們……”
    她的話被一隻手粗暴地撥開。
    陳宇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手裏晃著一本紅色的證件，臉上帶著痞氣的笑容。
    “探員查案。”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除了張輔，所有閑雜人等，請在三十秒內迅速退場！不然，就一起留下來喝茶。”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
    坐在主位上，一個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
    他就是江城集團的董事長，張輔。
    “這位警官，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打擾的是什麽會議？”張輔扶了扶眼鏡，語氣帶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壓。
    陳宇看都沒看他，隻是掏了掏耳朵，然後對著那群股東揚了揚下巴。
    “二十秒。”
    股東們麵麵相覷，一個胖子剛想發作，就被身旁的韓力和嚴正的眼神給鎮住了。
    省探案局副局長，市探案支隊隊長。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本身就代表了事情的嚴重性。
    股東們不敢再多話，紛紛起身，帶著驚疑不定的表情，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女秘書也被人“請”了出去。
    很快，原本坐滿了人的大型會議室，隻剩下張輔，和將他隱隱包圍的“幽靈”小隊。
    林小雨一進來就找了個角落，打開了她的寶貝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嘴裏還吹著泡泡糖。
    蘇清竹站在門口的位置，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眼神銳利。
    李晴和張璐瑤則一左一右，站在陳宇身後，一個神情淡漠，一個帶著探究的笑意。
    “韓局，嚴隊，”張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臉上恢複了鎮定，“就算有什麽案子需要我配合，也不用搞這麽大陣仗吧？一個電話，我隨時可以去局裏。”
    他完全無視了陳宇，徑直走向韓力。
    在他看來，這裏能跟他對話的，隻有韓力。
    陳宇笑了。
    他上前一步，擋在了張輔和韓力中間。
    “別。”
    “你不用跟韓局或者嚴隊說了。”
    陳宇的臉慢慢湊近張輔，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二十厘米。
    “這次的案子，我說了算！”
    張輔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他終於正眼看向眼前這個年輕人，細細打量著。
    幾秒後，他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我認識你！”張輔的聲音陰冷，“綜藝節目上那個……‘詐屍哥’，是吧！怎麽，一個戲子，也配來查我？”
    【喲嗬，還挺狂。】
    陳宇心裏吐槽，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
    “嘿，我不光是‘詐屍哥’。”
    他直起身，慢悠悠地說道：“我還有一些你可能更熟悉的身份。”
    陳宇伸出一根手指。
    “我叫陳宇。”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也叫阿哲。”
    最後，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胸口，那裏別著一枚臨時探員徽章。
    “今天這次抓你，我叫陳探員！”
    當“阿哲”這個名字從陳宇嘴裏說出來時，張輔的臉色終於變了。
    “阿哲”是陳宇在翡翠島時被賦予的代號，這個代號的知情範圍極小，但翡翠島的參與者，必然知道。
    張輔知道這個名字，就說明他也是犯罪集團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輔矢口否認，但眼神裏的慌亂已經出賣了他。
    他強作鎮定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壓壓驚。
    “不知道？”
    陳宇拉過一把椅子，反著跨坐下來，下巴擱在椅背上。
    “沒關係，我幫你回憶回憶。”
    “我們先從簡單的說起，建國路那個爛尾的工程，你還有印象嗎？”
    “當年承包下來，又轉包了十幾次。我們查了查，最後接盤的那家皮包公司，七拐八繞之後，法人代表是你老婆的遠房表舅。巧不巧？”
    張輔的臉色白了一分。
    陳宇繼續說：“再聊聊那個挺火的綜藝，《舊案重提》。你可是節目最大的匿名讚助商啊。林小雨，查到的賬目給大家念念。”
    角落裏的林小雨頭也不抬，嘴裏嚼著泡泡糖，含糊不清地念道：“境外匿名資金，總計三億。”
    “其中七成，通過上百個海外賬戶洗白，最終來源指向江城集團在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實際控製人，張輔。另外三成，來自董戰的遺產賬戶。完畢。”
    “聽見沒？”陳宇笑道，“你的錢，把一個叫真田苟一郎的櫻花國人，捧成了第一名偵探。而這個人，在江城搞出多大的亂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這都是商業行為！讚助節目犯法嗎？”張輔嘴硬道。
    “讚助不犯法。”陳宇點頭，“但用讚助的名義，給****提供活動資金，這罪過可就大了。”
    “西港碼頭那批軍火，查到了吧？編號來自櫻花國自衛隊。這麽大一批家夥，運進來不要錢啊？韓局，你說這筆錢，會不會也是我們張大善人出的？”
    韓力配合地點點頭：“很有可能。”
    一樁樁，一件件，陳宇像剝洋蔥一樣，把張輔偽善的外衣一層層剝開。
    張輔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掌握的證據，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這些證據，每一條都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他完了。
    他背後的人，保不住他了。
    看著張輔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陳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張輔麵前，俯下身子，再次湊到他耳邊。
    整個會議室安靜得隻能聽到林小雨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宇和張輔身上。
    “張老板，”陳宇的聲音輕得像惡魔的低語，“我知道，你不過就是個高級點的打工仔，一個負責出錢的錢包而已。”
    “你背後那些人，現在肯定已經把你當成棄子了。”
    “你不想死，對吧？”
    張輔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求生的欲望。
    “我……”
    “給你個機會。”陳宇打斷他，“老老實實合作，當個汙點證人，我保你下半輩子在牢裏，能吃上熱乎的。”
    他看著張輔的眼睛，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告訴我，你對‘金先生’，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