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幽靈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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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李晴第一個打破了沉默,眼睛都瞪圓了。
“米勒……傑克·米勒?”
張璐瑤的聲音都在發抖。
她用看鬼一樣的表情看著電腦屏幕,又看看陳宇。
“這……這是巧合?”
蘇清竹捂著受傷的肩膀,臉色比紙還白。
巧合?
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巧合。
一個姓氏,串起了二十年前的凶案,死者,領養家庭,還有現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探員。
鬼才信這是巧合!
“他……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林冰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如果他是內鬼,為什麽給我們線索?還帶我們去看艾倫?”
“如果他是好人,為什麽隱瞞自己的姓氏?還瞞著安妮·米勒是從孤兒院被領養的?”
幾個問題,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傑克這個人,現在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他的行為充滿了矛盾,根本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會不會……他是安妮·米勒的親人?”張璐瑤大膽猜測,“比如,哥哥?”
“所以他才這麽執著地查這個案子二十年?”
“有可能。”李晴接話,“那他隱瞞,就是怕自己因為是親屬被排除出專案組。”
“扯淡。”陳宇直接否定。
“要是哥哥,就算他父母沒說,二十年都查不到妹妹是從哪個孤兒院出來的,這哥哥是幹什麽吃的?”
“聯邦探案局是發幹飯的嗎?”
一句話,又把這個推論給堵死了。
屋子裏亂成一鍋粥。
每個人都在瘋狂輸出自己的觀點,但沒有一個能完美解釋傑克的動機。
“都別吵了!”
陳宇吼了一聲。
他感覺自己頭都大了兩圈。
媽的,查個案子,還要兼職幼兒園園長。
所有人安靜下來,看著他。
“現在瞎猜有屁用。”
陳宇指了指電腦屏幕。
“傑克是目前唯一的線索,而且是一條在聯邦探案局內部的線索。”
“不管他是黑是白,都不能讓他斷了。”
他掃視了一圈眾人。
“所以,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裝傻。”
“就當我們沒發現這個姓氏的秘密。”
“他想演,我們就陪他演。”
“我要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這個決定很冒險,但也是唯一的辦法。
一旦打草驚蛇,傑克這條線徹底斷掉,他們在這邊就真的成了瞎子。
“我同意。”林冰第一個表態。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行了,都散了。回去睡覺。”
陳宇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天塌下來也得睡覺,尤其是傷員。”
他看了一眼蘇清竹。
蘇清竹沒說話,在張璐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我送清竹回去。”張璐瑤說。
李晴站著沒動,饒有興致地看著陳宇和林冰。
林冰也看著陳宇。
“你今晚最好老實點。”
說完,她轉身就走。
靠。
陳宇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爭風吃醋。
老子都快被人當猴耍了,你們還關心我晚上跟誰睡?
女人,真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生物。
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走向自己的房間。
走到房門口,他習慣性地掏出房卡準備刷門。
手卻停在了半空。
他的目光落在了門板和門框之間的縫隙下沿。
早上出門時,為了以防萬一,他從自己頭上薅了一根頭發,小心地夾在了那裏。
現在,那根頭發不見了。
陳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緩緩收起房卡。
從錢包夾層裏摸出一根回形針和一片極薄的金屬片。
他蹲下身,將金屬片插進鎖孔,回形針小心地探進去,輕輕撥動。
幾秒鍾後。
“哢噠。”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門鎖開了。
他慢慢推開門,閃身進去,又輕輕把門帶上。
生怕驚動了屋裏可能存在的小賊。
房間內漆黑一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他沒有開燈。
憑著記憶摸到牆邊蹲了下來。
觀察片刻,發現屋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陌生人。
他拿出手機,調出群聊界麵。
隻發了四個字。
“來我房間。”
很快,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陳宇打開門,把她們放進來,然後反鎖。
“咋了?半夜三更玩密室逃脫啊?”李晴還想開玩笑。
“我房間被人進過了。”陳宇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
林冰立刻走到門口,仔細檢查門鎖。
“沒有****的痕跡。”
李晴則戴上隨時帶著的一次性手套,開始檢查房間裏的物品。
陳宇打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下,房間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正常。
床鋪得整整齊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合著,行李箱也關得好好的。
太正常了。
正常得不正常。
“你看。”李晴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杯口朝下,位置跟我早上放的一樣。但是……”
她用一個裝物證的塑料袋套住手,小心地把杯子拿起來。
“杯底有一圈非常淡的水痕,比之前的位置,向左偏移了大概兩毫米。”
如果不是李晴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這種細節。
“對方動過這裏所有東西。”
“等一下!你早上放杯子是什麽意思?”
林冰冷著臉看向陳宇和李晴。
【你特喵......我們麵對的是什麽?是一群精英女探員好嗎?】
【說話不知道注意一點嗎?】
陳宇心裏炸開了鍋,嘴上卻不服軟:“嗯,李晴昨晚借了我房間的被子,早上過來還我,嗯嗯,擺放位置的確有問題!”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
他掛在裏麵的幾件衣服,疊放順序和他記憶中完全一致。
但他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件襯衫的袖口。
“這件衣服,我早上掛進去的時候,袖口是朝外的。”
“現在,朝裏了。”
張璐瑤貌似看出了陳宇臉上細微的不自然。
但她並沒有要揭穿的意思。
“這是專業的情報人員或者頂尖殺手才會用的手法。”
“徹底搜查,然後完美複原。”
“這是一種心理威懾,在告訴我們,他可以隨時隨地進入我們的私人空間,而我們一無所知。”
蘇清竹靠在牆上,肩膀的傷口似乎又開始疼了。
“他想找什麽?”
“或者,他什麽都不想找。”陳宇說,“他隻是想來‘看看’我們。”
他們把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行李箱,抽屜,床底,衛生間……
結果令人心寒。
所有東西都被翻動過,但又都被精準地放回了原位。
入侵者沒有拿走任何東西。
甚至連一根頭發、一枚指紋、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他就像一個幽靈,來過,又走了。
“媽的,什麽都沒留下。”李晴罵了一句,“這孫子是屬鬼的嗎?”
“不,他留下了。”
一直沉默的陳宇,突然開口。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床上。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床上很整潔,被子鋪得平平整整。
陳宇慢慢走過去。
他停在床邊。
他看著自己的枕頭。
在雪白的枕套中央,靜靜地躺著一朵花。
一朵新鮮的,還帶著露水的,紫色的花。
“這是……”
張璐瑤的呼吸停住了。
“風信子。”
這三個字,狠狠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朵花,比任何子彈和刀子都更有殺傷力。
它代表的不僅僅是警告。
還是赤裸裸的挑釁。
對方在告訴他們:
我知道你們去了孤兒院。
我知道你們見了那個老教授。
我知道你們查到了“風信子”的含義。
我知道你們的一切舉動。
陳宇伸出手,拿起那朵花。
花瓣上冰涼的露水沾濕了他的手指。
一股清冷的香味鑽入鼻腔。
在這一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型。
從他們踏上這片土地開始,或許每一步,每一個所謂的“發現”,都隻是在對方寫好的劇本裏,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他們不是獵人。
他們,成了演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