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洞房花燭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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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禾心中的難為情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股女子的害羞也都化作了歡喜與期待。
    她的手輕輕的解開了少年的頭繩,看著他的白色長發散落,將簡陋的竹床襯得幹淨聖潔。
    他的眼眸也好漂亮,縱使世間的寶石再璀璨名貴,也絕對比不上他這一雙紅色的眼眸裏會泛著的光點和漣漪。
    阿九眸中星光閃爍,不知為何,在她的目光裏,他反而生出了難為情。
    楚禾撫摸著他的一縷發,竟覺自己捧住了高懸夜幕的月光,她的手指又觸碰到了他的麵頰,微冷的觸感,他的身體總是這樣,怎麽也熱不起來。
    所以,她有了一種奇怪的衝動,她想他和自己一樣熱起來。
    “阿九。”
    “嗯?”
    “我來教你,夫妻間會做的事情。”
    “是肌膚相親?”
    “對,肌膚相親。”
    少年唇角微啟,“真正的,肌膚相親?”
    楚禾忍不住一笑,“對,真正的肌膚相親。”
    她捧著他的臉,迫不及待的落下,他已然配合的張開唇,於是她的親吻落下的同時,溫熱竄入,他很快就能被她含住。
    在雙方都很配合的情況下,衣物一件件減少,肌膚貼著肌膚,溫差感直令人頭皮發麻,卻也更加促使了身體裏的激素飆升,是多巴胺與催產素等各種作用下,讓楚禾除了興奮,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阿九,也許會有一點疼。”
    少年麵色染著朝霞,眼尾泛紅,不知她的這句提醒是什麽意思。
    當春日裏的花墜下那一刻,他身子一僵,脖頸輕抬,悶哼出聲,半張臉埋進了雪白的發裏。
    楚禾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閑心冒出來一句:鴛鴦蠱,某種時候確實是個好東西。
    她的手柔柔的拂開去粘在他臉上的發,再去親吻少年那漂亮的脖頸線,輕聲問:“還好嗎?”
    他眼眸裏霧蒙蒙的,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過了一會兒,眼眸眨了眨,雨霧也跟著輕顫。
    那蒼白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間,慢慢的用力往下壓。
    少年的嗓音又輕又媚,“阿禾,繼續。”
    楚禾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可真是要了命了!
    但沒過多久,少年臉色紅紅,兩人麵麵相覷,氣氛一時尷尬。
    “阿禾……我……我……”
    楚禾抱著他摸摸頭,“沒事沒事,頭一回嘛,都這樣。”
    他捂著臉羞憤欲死。
    楚禾倒是無所謂,翻身而下,“我們以後再繼續。”
    猛然間,少年抓著她的手臂,從她背後壓了過去,那如同月華的長發也裹住了她大半個身子,有些癢。
    他不服氣的,貼著她的耳朵,“我還可以。”
    事實證明,他有了經驗後,確實是很可以。
    明月高懸,夜色清涼。
    方鬆鶴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飲酒,隻覺好酒好月,自己卻頗有一種形單影隻的孤寂感。
    但轉念一想,他年紀輕輕便出來闖江湖,遇過的不平之事太多,見過的憾事也不少,如今他的兩個朋友結為佳偶,是喜事,他心中的憂鬱消散,反而又多了幾分喜悅。
    隻盼人世間的美滿團圓,越多越好。
    方鬆鶴又飲了一杯酒,忽然覺得哪裏好像有點不對,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
    突然,他驚得站起身,“師弟!”
    今天有喜事,二唯馬也吃上了好的,它低頭啃著馬草,忽然見到方鬆鶴,慌忙扭過頭,拿屁股對著他。
    對於那一頓讓它差點背過氣的食物,它還記憶尤深。
    方鬆鶴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他習慣了風餐露宿的生活,有什麽就吃什麽,他是覺得自己吃自己做的東西沒一點問題,沒想到卻禍害了不少人和物。
    推開車廂的門,方鬆鶴與一雙怨氣深重的眼眸對上了。
    宋春鳴不知何時早就醒了過來,卻嘴唇烏黑,臉色鐵青,有氣無力,連聲音都喚不出。
    而在宋春鳴身前的,是一條盤著身子的小青蛇,它威脅似的齜牙咧嘴,露出毒牙,恨不得從他的身上咬下幾塊肉似的。
    原來是在不久之前,楚禾把小青蛇留在了馬車裏,鑒於前麵兩次,每次要和阿九動真格的時候,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作罷,楚禾不想再出現第三次意外,所以讓小青來盯著宋春鳴。
    卻不想宋春鳴醒來後,小青怕他發出動靜來打擾主人們的大事,直接咬了它一口。
    於是,宋春鳴又被劇毒毒的奄奄一息。
    方鬆鶴十分尷尬,沒想到自己居然把宋春鳴給忘了,他趕緊扶起宋春鳴,“師弟,我這就去找阿九要解藥。”
    宋春鳴身體發軟,說不出話來,但總算舒了口氣,覺得自己有救了。
    可很快,方鬆鶴腳步一頓,“不行,現在不能去。”
    宋春鳴瞪著眼睛,像是才發現這個大好人也會有見死不救的時候。
    方鬆鶴為難的說:“如果現在去找阿九,你一定會死得更快,所以,師弟,你再撐撐吧。”
    這麽一撐,就撐到了第二天中午。
    方鬆鶴看了眼一張臉都發黑的宋春鳴,在門外徘徊許久,抬起的手又放下,如此幾個來回,晃得本就奄奄一息的宋春鳴更是頭暈眼花。
    楚禾是在肋骨快要被一雙手勒斷的窒息感裏醒過來的,她的整個身子被嚴絲合縫般的囚籠禁錮住了一般,手抬不起來,腳踢不出去,動彈不得。
    少年像是陰冷的蛇,趴在她的身上,手腳並用的把她纏得緊緊的,他還在睡,呼吸綿長,似乎是做了個不錯的夢,眉眼舒展,就連唇色都比往常還要更加鮮豔漂亮。
    鼻尖都是他的氣息,是她喜歡的味道。
    楚禾一時間居然也不急著推開他了,盯著他長睫顫動的弧度,目光流連於他白淨如玉的肌膚上,隻覺心頭發軟,喜歡得不行。
    可是天色不早了,她可不好意思再讓外麵的人等下去。
    “阿九,阿九。”
    他沒動靜。
    “蚩衍。”
    他還是沒有反應。
    楚禾夾著嗓子,“夫君。”
    眼角輕動,那雙漂亮的紅寶石眼眸緩緩睜開,星河浮動,蕩漾的漣漪裏,藏著點點歡喜。
    少年卻像是沒有聽清,睡眼惺忪,嗓音含糊不清,“阿禾剛剛在叫我嗎?”
    楚禾不介意滿足他這點小小的心機,“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叫你,還能叫誰呢?”
    他試圖緊抿著唇,卻失敗了,唇角的弧度抑製不住的上揚,又覺得被她一句話哄得忘乎所以實在是太丟臉,於是他下意識的抓著被子,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隻留那一雙紅燦燦的眼眸還在外麵盯著她,這其中的光彩怎麽也暗不下去。
    楚禾感覺到禁錮感鬆了不少,費力的爬起來,趴在了他的身上,她同樣眼裏閃閃發光,低頭在他的眼角親了一下。
    “我們該起床了!”
    他呢喃,“我還想與你睡一會兒。”
    “我們已經睡了很久了,方大俠還在外麵等著我們呢。”
    “我才不稀罕他等。”
    “不行。”楚禾摸摸他的發,一本正經的道,“你現在是成了親的人了,所以你是一個靠譜的大人了,你忘記了?方大俠可是你的結拜大哥,他幫了我們很多,我們還要謝謝他呢。”
    阿九不高興的抿抿唇,“好吧。”
    楚禾穿好衣裳,生龍活虎的下了床,坐在了梳妝台前,“你要是還累的話,之後在馬車上你再好好睡一覺。”
    阿九慢吞吞的坐起來,任由被子滑落,露出了留下大大小小痕跡的身軀,隨手撿起衣裳披上,身為雄性的自尊讓他嘴裏念叨一句:
    “我才不累呢,還讓我做上三回都不會累。”
    他一腳踩在地上,剛剛用力,“砰”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楚禾回過頭,被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扶他,“你怎麽了?”
    少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按住了自己的腰,“阿禾,我遭人暗算了。”
    “什麽!?”
    他神情陰沉,嗓音低啞,“能在不知不覺間讓我腰酸腿軟的毒,是苗疆都沒有的奇毒。”
    楚禾目光睿智,“有沒有可能,那不是毒。”
    他問:“不是毒,還能是什麽?”
    “隻是昨天晚上,你累著了,所以腰酸腿軟而已。”
    “不可能。”他耿耿於懷自己頭次結束太早,表現太丟人,所以死鴨子嘴硬,“我這麽厲害,才不會累。”
    楚禾:“……”
    他到底要堅持個什麽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