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這是回到了四年前?

字數:4361   加入書籤

A+A-


    大燕北境,鎮北王府。
    寒風呼嘯,冬日的風雪覆蓋了往日裏花團錦簇的攬月居。
    屋裏燃著幾炷甜香,煙氣氤氳,令人一聞心醉。
    軟煙羅質地的紗簾下的火熱纏綣卻是寒冬也阻擋不了的。
    “嗯…”
    “疼…”
    雲皎柳眉微擰,隻覺得自己此刻正置身於水深火熱中,隨著男人的動作而被迫起伏。
    入眼是那熟悉的麵龐,劍眉星目,哪怕處於情動,他依舊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
    男人赤著精壯的上身,古胴色的胸膛抵著自己,那雙溫熱的大掌死死地按住自己被放置在枕頭上的手腕。
    看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在他的胸前交叉橫錯,隨著他入侵的動作而開始起伏不定。
    雲皎猛然驚覺,這是她的郎君。
    鎮北王的庶次子,北境統領三軍的主帥,蕭昶。
    想到自己撐著病體苦苦地等著他回來,卻聽到他那生母要把他表妹嫁予他為妾,雲皎氣上心頭。
    絲毫沒有顧及到男人進攻的動作,張口就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胛骨處。
    直到口腔被鐵鏽味侵襲,才鬆開那檀香小口。
    本就憋著一股火的男人,哪裏經得住她這般刺激。
    原就不溫柔的動作愈發地用力,就像是把她整個人狠狠貫穿般。
    “疼…你…”輕些二字被雲皎吞入喉嚨。
    男人突然發難,雲皎險些哭出來。
    熟悉的氣息,野蠻的動作,鹹膩的熱汗從他的鬢角邊一點點滴落。
    旖旎的氣息早已彌漫整個床榻,雲皎躲無可躲,滿身都是獨屬於他的冷杉清香。
    滿腔怒火的雲皎甚至都沒有機會發泄,就被他拉入魚水之歡的深淵中,與他共沉淪。
    隻是男人後背上多了幾道類似貓抓的傷痕,淺淺的,冒了點血星子。
    這場風暴一直持續到男人盡了興,雲皎卻早已經軟成了一灘水任由他環在懷裏。
    蕭昶看著妻子麵色潮紅的嬌顏,不知道妻子今日是受了何刺激,竟對他又咬又抓。
    他不過是如同往常般出趟遠門,她先前也從未像今日這般癡纏於他。
    “兩月後我定歸來,勿要多想。”
    蕭昶說完這話後便掀開被褥起身,赤裸的軀體猝不及防出現在雲皎麵前,她下意識躲閃目光。
    看著男人走進屏風後的浴房清洗,雲皎才緩過神來。
    方才他說的兩月後歸來是何意?
    才剛收複南夷,他便又要出征了?
    他就這般不將她這個娘子放在眼裏?
    明知梨園那邊要為他納妾,竟也不同她知會一聲,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嗎?
    雲皎氣得死死地咬住下唇,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沒入軟枕。
    “可是傷到了?”
    蕭昶不知何時已經清洗完換上了幹淨中衣墊褲,正俯身要伸手撩開被褥察看她的身子。
    雲皎抬手打落他欲伸進來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委屈地說道:“二郎若要納妾,我自沒有攔著的資格,隻是我竟連知曉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她知曉自己在這個家沒有話語權,可她是他的枕邊人啊。
    是攬月居的主事娘子啊,他怎麽能如此對她?
    “又是何人在你麵前撥弄口舌?”
    “此次皇帝派來的監軍中確實帶了獻媚的舞姬,但我不需要。”
    “未經查證隨意輕信讒言便來同我鬧?”
    “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蕭昶麵色陰鬱地說完後大步離開了內院,沒有半分事後溫存,更不存在什麽柔情。
    雲皎沒有半分被訓斥的惱怒,反而是一臉震驚地看著遠去的蕭昶。
    監軍?
    舞姬?
    這不是他們成婚三個月後發生的事情嗎?
    怎麽會?
    難道?
    雲皎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她這是回到了四年前?
    思及此,雲皎忍著身子不適起身披上散落在榻邊的裙衫,緩步走至銅鏡前。
    看著鏡中那張明顯稚嫩的麵孔,彼時她妝奩裏的華麗珠釵還未收起,那支張揚的孔雀銜珠金釵正被擱置在桌上。
    這是她阿娘留給她的念想,而她卻因為旁人的算計將亡母的遺物視為不祥之物。
    雲皎咬住下唇,腦子回想著她高高興興地去梨園請安,卻要遭受柳夫人的百般刁難。
    可誰叫她心裏眼裏都是蕭昶啊,她該的啊。
    一想到風雪冬日裏的罰站,染血的衣裙,下人們羞於啟齒的神情。
    雲皎幾乎要將下唇咬出血來,她絕對不能再受這樣的屈辱。
    這一切還尚未發生,她還有機會改變自己將來低入塵埃的窘境。
    守在內室門外的菡萏見蕭昶麵色不虞拂袖離去,敲了敲門溫聲請示。
    “娘子,可要沐浴?”
    “要。”
    雲皎柔聲應道,聲音裏帶著侍女們熟悉的事後嬌軟。
    接著便有丫鬟抬著熱水進來,雲皎看著麵容同樣稚嫩的菡萏和葳蕤,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整個人在玫瑰浴中泡著,雲皎才抬起手後知後覺地扯了下自己的臉頰。
    正在幫雲皎通發的葳蕤注意到主子的奇怪舉動,小聲詢問道:“娘子,可是奴手勁大了?”
    “沒有,你繼續。”
    雲皎收回自己的雙手浸泡入花浴中,腦子裏快速回想現在是什麽年歲。
    按照方才蕭昶所說,還有十日他便要出發去燕京路上埋伏誅殺燕帝派來奪權的監軍,並在歸來途中“碰巧”救了他那來北境探親而被山匪打劫的表妹。
    接著就是理所當然地把人接進王府送到梨園,然後那姑侄二人從此就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一想到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兒,她甚至都沒有好好抱抱她,就叫柳夫人奪走了。
    還美其名曰她身子虛弱,不適合撫育孩兒。
    可笑她竟是半點也不敢違抗婆母的命令,就連蕭昶也默認了他生母的做法。
    郎君靠不住,她在王府裏毫無根基,要想不再任人魚肉,她必須學會服軟示弱。
    蕭昶所能為她提供的便利,她一定要一一爭取到。
    “菡萏,讓小廚房備上溫補的湯盅。”
    雲皎隻吩咐了半句,菡萏立刻會意主子的意思轉身出去準備。
    葳蕤為雲皎穿好裙衫再披上狐皮大氅,帶上湯婆子,心照不宣地跟著主子去外院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