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蔡瓜瓜自顧舉起椰子水，噸噸噸的喝起來。
    徐少言抬頭看著天空莫名其妙都道了聲：“咱們的速度得加快了。”
    “什麽意思？”
    徐少言難得一臉嚴肅的開口：“我有預感外麵很快就要發生大事。”
    楊月兒靠近蔡瓜瓜小聲的問了句：“他這個預感準嗎？”
    蔡瓜瓜如實回道：“基本上沒有不準的時候。”
    在遇見徐少言之前，蔡瓜瓜把天機一道的修士統稱為神棍。
    遇見徐少言和他師父不允道長最後，蔡瓜瓜隻想喊一句大師。
    楊月兒好奇的問了一句：“什麽事？”
    徐少言伸出手來，卻並沒有掐指一算，隻是盯著自己那兩根手指。
    他這個表情動作看得楊月兒一臉疑惑：“怎麽了？”
    蔡瓜瓜歎了口氣：“不能算。”
    “為什麽？”
    以過去那一年，蔡瓜瓜對徐少言的了解，蔡瓜瓜解釋道：“好像是事情太大太嚴重的時候，他硬算，會傷到自己。”
    “……”所以到底有多麽想不開才會選擇天機一道啊。
    可是楊月兒不知道，天機一道並不是個人選擇，而是道選的人。
    盛常安抱著坤棍說了句：“既然如此，咱們快點吧。”
    蔡瓜瓜點點頭，一行人修整完畢，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
    森林外麵。
    比起迷霧森林裏的危險重重。
    陳昭願這邊算得上逍遙自在。
    在吃了楊譚一隻雞之後，陳昭願再沒有在苗寨看到第二隻雞。
    楊譚看著在他苗寨裏，過的逍遙自在的陳昭願，上頓要求吃雞，這頓要求吃豬，於是乎越發的瞧她不順眼，但又無可奈何。
    “陳昭願。”
    “嗯。”
    “我有個問題。”
    “你問唄。”
    “你既然要把底下的那個東西放出來，為什麽當年還要壓著它？”
    “嗯……”陳昭願端著茶盞，用茶蓋一下下撥茶水麵上的茶葉。
    “當年我的實力不是全盛時期，隻能把它壓在地底。”
    楊譚回想了一下當年第一次見到陳昭願的情景。
    “你當年跟我動手的時候也不是你的全盛時期？”
    陳昭願點了下頭道了聲：“對。”
    “為什麽？”
    “因為我死嘍。”
    陳昭願這句話，讓楊譚吃了一驚：“什麽？”
    “我一開始在人間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在玄門中修仙天賦極好的普通人。”
    “玄門是什麽？”
    陳昭願坐起來，一隻手放在了膝蓋上，撐著下巴：“玄門是人間最早的修仙門派，那時候有四個門派，天地玄黃，我是玄門的弟子。”
    楊譚回想了一下，最終說道：“沒印象。”
    陳昭願道了聲：“很正常。”
    楊譚麵色古怪：“正常？”
    出了陳昭願這種強悍的像個怪物一樣的門派，沒印象，甚至沒有在古籍上留下一筆，算正常？
    “因為這四個門派早就滅絕嘍。”
    “發生了什麽？”
    “上界有一條白龍女，因為思凡，來到了人間，和一個男人生下了孩子。”
    陳昭願說著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到：“黑龍來人間抓她回去，並且要殺了那個半人半龍的孩子，白龍女沒有辦法，拚了一條性命重傷了黑龍。”
    楊譚聽到這裏，覺得陳昭願要講的這個故事怕是有點長。
    楊譚幹脆也在椅子上坐下了，並問了句：“然後呢？”
    “白龍女死了，黑龍重傷，上界為了仙人血脈不受玷汙，沒有管黑龍的死活，徹底關閉了上界和人間的通道，黑龍由此墮仙為魔，在人間瘋狂吸收人間負麵情緒。”
    “這和天地玄黃有什麽關係？”
    “天地玄黃四門，除了玄門，其他三門修的都是飛升大道。”
    楊譚抬眼看著陳昭願問道：“那你玄門修什麽？”
    “人間安定的時候玄門守世，人間亂起來的時候玄門護世。”
    “黑龍和天地黃三門聯合起來了嗎？”
    楊譚這話讓陳昭願有一瞬間的吃驚，不過很快又覺得以楊譚的聰明能猜到也正常。
    “黑龍蠱惑了天地黃三門，要他們供奉自己，吸取人間靈氣，重新打開上界通道，飛升為仙。”
    後麵的事情，似乎很好猜到了。
    “玄門為護世……”陳昭願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像是整理了一下情緒。
    又繼續說道：“玄門為護世，被其他三門斬殺殆盡，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玄門上下九十九條人命，隻活了我一個。”
    “他們能放過你？”
    “嗯，不能，所以我滅了其他三門，把黑龍大卸九塊了。”
    同樣，一個活口也沒留，連那三門裏麵的寵物都沒放過。
    要殺就殺幹淨。
    “陳昭願，你怎麽能？”
    “楊譚，你之前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這個又有什麽奇怪的。”
    “猜到是猜到了，有些地方還是想不通。”
    “我在人間是凡體肉胎，雖然滅了三門，分屍了黑龍，但我自己也重傷而亡，本該回上界的。”
    “為什麽不去？”
    陳昭願看向苗寨的煙火，麵色平靜的說了句：“我要替師門守著這人間。”
    “你師門對你很好。”楊譚說的這話是陳述句。
    “嗯，很好。”
    所以她寧願把自己肉身煉成不會毀壞的傀儡身，把靈魂困在這具軀殼裏，不回上界，也要替師門，以神骨壓著黑龍，守著這人間。
    “也是因為當年的傷太重了，每隔一百年就要沉睡一次，沒法恢複到全盛時期，我也隻能壓著它，不過現在恢複了，可以把黑龍送走了。”
    “陳昭願。”
    “嗯。”
    “你為什麽告訴我這麽多？”
    陳昭願淺淺的白了一眼楊譚：“不是你自己問的嗎？”
    “我問你就說？”
    “對啊，你畢竟也幫我壓著那些大妖幾百年了，黔東南若是沒有你，這人間還是得亂。”
    陳昭願給楊譚戴了一頂高帽。
    “你把那個黑龍送走，雷公山那些大妖怎麽辦？”
    “繼續在雷公山待著唄。”
    “你都把黑龍送走了，就不能把那些大妖也送走嗎？”
    陳昭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楊譚，看了有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以為那上界是什麽好去處嗎？人類飛升上去，隻能做仙人的奴才，至於妖飛升上去，更慘，隻有兩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