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舊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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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蘇維這一句話,讓一向泰山臨崩而麵不改色的蘇家二爺蘇朝,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嗎?
    蘇朝強做鎮定穩住心緒,壓低聲音吩咐身邊的蘇維:“去告訴三爺一聲。”
    蘇維道了聲:“是。”
    蘇朝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角,緩了緩心緒,轉過身朝著蘇家大宅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場的人士個個都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
    有個男人問道:“蘇家這是還請了誰?”
    在場的這些人除了那個叫桑寧的丫頭是生麵孔,剩下的這些人互相都是熟識。
    從前若是還有什麽新人到場,蘇家一定會提前通知他們的。
    比如,桑家那個丫頭今日會出現在這裏。
    蘇朝沒走幾步,迎麵就看到兩個人朝著他走來。
    來人是一女一男。
    長發少女穿著盤扣黑衣外套,鬆鬆散散的黑發被一條綠色的發。綁著,身旁站著個道士打扮,身形高大的年輕男子。
    兩人並排朝著這邊走來。
    少女蒼白的臉,漠然的眼,和家中祠堂中供奉的那張畫像一模一樣。
    蘇朝一時間隻覺得腳下有千斤重,又必須上前。
    而陳昭願在看到蘇朝的那一刻起,就止住了腳步。
    蘇朝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陳昭願麵前。
    彎腰。
    低頭。
    行禮。
    “蘇朝見過姑娘。”
    陳昭願看著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問了句:“你家家主呢?”
    對方沒有說免禮,蘇朝動作僵在了那裏,低著頭回道:“回姑娘的話,家主身體不適,在休養。”
    陳昭願淡漠的“哦。”了一聲。
    會場上的賓客皆是一臉好奇的打量著蘇朝行禮的那個對象。
    一個很年輕的少女。
    “那個女孩是什麽人?”
    怎麽能讓蘇家二爺對著她行禮?
    “不知道。”
    “沒有聽說過啊。”
    但能夠讓蘇家二爺行禮的人,不會是普通人。
    重賓客好奇的是,能有多麽不普通?
    所有的目光又從陳昭願身上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是九州事務所分所的所長方皓。
    所有的賓客知道這個被蘇家稱做所長的男人,身份不一般,但具體怎麽個不一般,這些人又不清楚了。
    這會兒雖然很好奇,但誰也沒有上前問一句方皓認不認識那個年輕的女孩。
    陳昭願聽了蘇朝的話,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給在場的賓客一個眼神。
    眾目睽睽中,陳昭願直接走到了不遠處的那片人工湖前。
    陳昭願那雙淡漠的眸子盯著麵前平靜的湖麵開口說了句。
    “盛常安,跳下去。”
    陳昭願說的這六個字,讓盛常安眼睛大了許多。
    驚訝歸驚訝,一點不妨礙盛常安轉瞬噗通一聲跳入了湖中。
    人高馬大的盛常安一跳進去,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濺在了那些因為好奇,走過來的賓客身上。
    陳昭願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湖麵上的水花,濺起落下,在湖麵上蕩起一個個圓形的漩渦。
    陳昭願不知怎麽的就聯想起起菲律賓炸魚隊。
    得到管家蘇維的通知,匆匆趕來的蘇暮恰巧看到眼前這麽一個場景,隔著那片人工湖,和湖對麵的黑衣少女麵對麵。
    湖底下有什麽,蘇暮和蘇朝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此刻蘇暮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腦海中有很多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最終隻剩下一片空白。
    陳昭願站在湖邊,隻是瞥了一眼對麵的蘇暮。
    楊娜娜找了一把椅子搬了過來,道了聲:“姑娘,坐。”
    陳昭願一點也不客氣的坐下了。
    賓客中有個短發女人,看著陳昭願與楊娜娜,忍不住問道:“那個女孩是從哪裏出來的?”
    她指的女孩是楊娜娜。
    她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的人比如桑寧,比如方皓。
    但這兩個人誰也不會開口。
    跳進湖中的盛常安,湖中的水像是長了眼睛有了意識一般,紛紛避開,給他隔開一條路。
    這是因為盛常安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長方形墜子大小的牌子。
    是他當年打敗水煞之後,得到的寶物。
    這件寶物,讓盛常安在水中就像在陸地上一般行動自由。
    盛常安站在湖底,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鎖鏈把身體與石頭把綁在一起的女屍。
    盛常安快步朝著那具女屍走了過去。
    等到他繞到一邊,看清楚了眼前這具女屍的模樣,盛常安才明白為什麽教官二話不說,就讓他跳下來。
    原來蘇家家主蘇荷才不是什麽身體不適,而是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想到這裏,盛常安一隻手抓住了纏繞在,蘇家家主身上的那根鎖鏈……
    至於另一邊,還在維持著行禮姿勢的蘇朝,理智告訴他,今日,蘇家的事情隻怕是瞞不住了。
    他應該跑,跑得遠遠的,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隻是本能告訴他,不要跑,踏出這個宅子便是死。
    蘇朝不想死。
    蘇朝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朝著坐在湖邊的陳昭願走去。
    方皓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茅山崇陽的關門弟子跳進湖裏,方皓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黑衣少女。
    問了桑寧一句:“那位是紙紮店的那位嗎?”
    桑寧本來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便直接回答道:“是。”
    方皓與桑寧的對話聽到了陳昭願耳中,她扭頭看向方皓問了句:“認識我?”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陳昭願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都是毒的男人。
    “你是?”
    “在下方皓,揚州的所長。”
    陳昭願淡淡的“哦。”了一聲,繼而說道:“我記住你了。”
    方皓說道:“自然是陳老板與蘇家的私事,那方某就先行告退了。”
    “不急,反正你們誰也走不了。”
    剛說完,湖底竄出來一個人。
    巨大的水花再次濺了湖邊的賓客一身。
    還是陳昭願有先見之明,提前刷的一聲,展開了手中的折扇。
    盛常安從湖麵出來,落在岸上,手中拎著一個……人?
    在場的賓客們此刻也顧不得身上的濕漉漉的衣服,都紛紛看向剛剛跳進湖裏的那個道士打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