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三十萬顆頭,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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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莽,王庭。
    往日裏牛羊遍地,牧歌悠揚的草原,此刻已淪為人間煉獄。
    北莽可汗呼延博,正站在他那頂象征著草原至高權力的金帳前,麵色慘白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王庭,被燒了。
    衝天的火光將天空染成了血紅色,無數帳篷在烈焰中化為灰燼。
    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匯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一支他從未見過的,仿佛從地獄深處爬出的黑色軍隊,憑空出現在了他的王庭腹地。
    他們繞過了雁門關,繞過了所有堅固的要塞,像一柄燒紅的尖刀,精準無比地捅進了他最柔軟的心髒。
    “擋住他們!給本汗擋住他們!”呼延博聲嘶力竭地咆哮著,聲音裏充滿了恐懼與不解。
    他的親衛,草原上最精銳的勇士,正潮水般湧向那支黑甲軍,然後又如被礁石拍碎的浪花,一片片地潰散。
    戰陣的最前方,一個身披獸麵吞頭鎧的魁梧魔神,是所有北莽勇士的噩夢。
    他手中的雙刃長矛每一次揮動,都會掀起一陣血肉風暴。北莽引以為傲的狼騎,在他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殺!”
    冉閔殺得興起,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嘯聲中充滿了原始的,純粹的戰意。他單手持矛,隻是一記簡單的突刺,便將前方三名試圖合圍的北莽騎兵連人帶馬串成了糖葫蘆,而後手臂發力一甩,三具屍體便如破口袋般飛出,砸翻了後麵一大片敵人。
    他一人一騎,竟硬生生鑿穿了數千親衛組成的防線,直撲那頂華麗的金帳。
    “保護可汗!”
    無數勇士悍不畏死地衝上來,試圖用血肉之軀阻擋這尊殺神的腳步。
    冉閔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臉上濺滿的鮮血讓他看起來更加猙獰。“一群蠻夷,也敢擋我!”
    雙刃矛橫掃,數顆頭顱衝天而起。
    他坐下的戰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鐵蹄轟然落下,將一名衝在最前的百夫長連人帶甲踩成了一灘模糊的肉泥。
    而在戰場的另一端,白起立於一處高坡之上,冷漠地注視著整個戰局。
    他的周圍,沒有一個親兵。他就是這支軍隊的意誌。
    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將整個王庭切割成了數十個獨立的區域。大夏的士兵們,三人一組,五人一隊,沉默而高效地執行著屠殺的命令。他們不追擊潰兵,不搶奪財物,唯一的任務,就是殺光視野內每一個站著的北莽人。
    “傳令,”白起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割下所有頭顱,一顆都不能少。”
    “不……不可能……”呼延博癱坐在地,看著那個魔神離自己越來越近,眼中最後的光芒,被無邊的絕望所吞噬。
    他想不明白。他的三十萬大軍主力還在代州城外耀武揚威,為何他的老巢,就這麽被端了?
    那個大夏新登基的皇帝,是個瘋子嗎?他竟然放棄邊境重鎮,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打法,直搗黃龍?
    “噗嗤。”
    冰冷的矛尖,穿透了呼延博的胸膛,將他死死地釘在了金帳的立柱上。
    冉閔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草原的王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的血,太髒。”
    他抽出長矛,呼延博的屍體軟軟地滑落在地,再無聲息。
    可汗一死,北莽軍最後的抵抗意誌,徹底崩潰。剩下的,隻有一場單方麵的,冷酷的屠殺。
    ……
    七日後。
    雁門關外。
    一座高達數丈,由三十萬顆頭顱堆砌而成的京觀,聳立在天地之間。
    那些頭顱,表情各異,有驚恐,有不甘,有茫然。它們在凜冽的寒風中,無聲地訴說著一場史無前例的慘敗。
    濃鬱的血腥味,混合著屍體腐爛的氣息,飄出百裏,讓方圓之內,鳥獸絕跡。
    白起站在京觀之下,一身白袍,纖塵不染。他仰望著自己的傑作,神情淡漠,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
    “陛下,這三十萬顆頭顱,當可為我大夏,換來百年安寧。”他低聲自語,聲音被風吹散。
    消息,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天下。
    西域諸國,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國王,在收到密報的當晚,連夜將自己最美的女兒和最多的財寶送往大夏京城,以示臣服。
    東海之上,橫行無忌的倭寇,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仿佛從未出現過。
    天下所有覬覦大夏的勢力,都在這座血腥的京觀麵前,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們終於明白,那個坐在大夏龍椅上的年輕人,不是瘋子。
    他是一尊真正的神魔。一尊以天下為棋盤,以萬民為棋子,一言便可定萬人生死的,鐵血帝王。
    大夏,京城。
    金鑾殿。
    當北境的八百裏加急捷報,由韓信親口念出時,整個朝堂,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嗡鳴。
    “……此役,我軍陣亡三千七百人,傷五千餘。斬北莽可汗呼延博,坑殺北莽主力二十九萬六千三百人,餘者皆潰。北莽,已名存實亡。武安君白起,已於雁門關外,築京觀以懾四夷。”
    韓信的聲音平穩,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這每一個字,都像一柄柄重錘,狠狠砸在滿朝文武的心上。
    “不……不可能!七天……七天滅國?這……這絕無可能!”一名老臣,正是前幾日哭喊著要割地求和的戶部侍郎,他指著韓信,手指顫抖,麵色慘白如紙,“此乃謊報軍情!是欺君之罪!”
    贏了?就這麽贏了?一個讓大夏三百年來都寢食難安的心腹大患,就這麽被滅國了?
    那些前幾日還在哭喊著要割地賠款的大臣,此刻隻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們的臉,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用鞋底抽了幾百個耳光。
    龍椅之上,葉凡的麵色依舊平靜。
    他甚至沒有看那個失態的戶部侍郎一眼,隻是抬了抬手。
    “韓信,後續的清剿與邊防事宜,交由你全權處置。”
    “臣,遵旨。”
    “另,傳旨戶部,”葉凡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終於淡淡地掃過那位麵無人色的侍郎,“即刻清點全國田畝、人口、賦稅。朕的江山,不養蛀蟲,更不養閑人。”
    那位戶部侍郎被他目光一掃,頓時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已然失了魂。
    朝會結束。
    葉凡回到禦書房,葉傾城早已等候在此。
    當聽到捷報的那一刻,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像一隻乳燕投林般,撲進了葉凡的懷裏。
    “哥!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她的小臉埋在葉凡的胸口,喜悅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這些天來,她每天都在神佛麵前祈禱,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生怕聽到任何壞消息。
    直到此刻,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徹底放下。
    葉凡伸出手,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那雙俯瞰天下的冷漠眸子裏,終於漾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傻丫頭,哭什麽。”他柔聲說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有哥在,天塌不下來。”
    他能感受到妹妹發自內心的喜悅與崇拜。
    這感覺,似乎比滅掉一個國家,更有成就感。
    很好。
    外患已除,接下來,就是該好好收拾收拾內部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門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