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列陣入江口 水戰忠義軍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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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船隊,宋宇座船, 麵對周圍混亂的情況,宋宇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期間數人衝著宋宇偷襲,都被餘階小小合力放倒。
宋宇不禁暗道:自己這邊之所以能解決衝過來的臥底,無非是我和餘階小小兩人互相認識,麵對衝上來之人,可以毫無顧忌地解決。
可別的士兵就沒這個優勢了,該死,難道今晚上要栽?
正在無計可施之時,宋宇無意間掃了一眼地上死屍,突眼前一亮,緊皺的眉頭頓時鬆懈下來,一臉興奮得說道“:我曉得如何破此局了,你二人且看。”
言罷,指著地上幾具死屍,繼續說道“;這幾人竟無一例外,皆在右臂綁了布條。想來是怕誤傷自己人。故意做的記號。”
一句話立馬點醒了餘階,隻見餘階同樣興奮的對著旁邊船隻喊道“:太子殿下有令,凡右臂纏有布條之人,皆是奸細,可速速除之。”
王堅船上,王堅聽了宋宇命令,頓時大喜,四周看了看,發現纏有布條之人雖然有,但卻並不多。
一把推開了身前軍士,大聲喊道“:眾將聽令,隨我喊話,凡右臂纏布者,格殺勿論。”
邊說著,邊掄著大刀,一刀劈向了旁邊一纏有布條,正在廝殺的賊人。
經過一番血戰,渾水摸魚的賊人已經所剩不多,周圍船上漸漸恢複了平靜。王堅見此,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抬起胳膊想要擦汗,哪知船身卻猛地一晃,一聲巨大碰撞傳來“:咚...哐...”
王堅尚未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周圍立馬有軍士喊道“;大事不妙,賊兵登船啦。”
王堅見說,神色一凜,慌忙跑向船舷,四下一看,隻見自己船隊前方被密密麻麻的朦艟包圍,剛才那聲巨大的響聲,便是朦艟那鐵質船頭,插進自己戰船得聲音。
王堅大驚,忙大喊道“:全軍戒備,小心賊人登船,速速發信,喚呂將軍來救。”
呂文德船隊,隻見程保滿臉痛苦色,大聲說道“:將軍,已經打起來了,再不去救,若殿下有失,你我同樣死無葬身之地啊。”
呂文德此時已經急的渾身顫抖,似羊癲瘋般的說道“;容,容本將,再想想,再想想。”
語畢也不管旁的程保如何再大聲嚷嚷,繼續思考起來:想要清除奸細,得先想好,倒底這間隙是我建康水營,還是他澉浦水營之人。須知自己和王堅在建康選兵之時,為了方便指揮,便將兩營水軍來了個對半分。建康水營的那一半人馬,由自己帶來了這裏埋伏。方才作亂的,乃是澉浦水營。但若是兩地水營,史彌遠皆已收買,那可又大大不妙了啊。這兩個水營,皆是三司統轄。歸根到底,都是人史彌遠的私兵。即使兩邊都收買了,那也不奇怪啊。
想到這裏,呂文德突靈機一動,對著旁邊軍士大聲喊道“:這幾日咱建康水營中,有多少陌生麵孔去和統製大人長談過?隻要答得出,每人一兩銀子。”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隻聽得眾人次第稟報道“:這幾日統製大人多憋在營內,曾喚小人去青樓幫他找過幾次姑娘。”
“:出發前,統製大人曾喚過幾次郎中。似是身體不太舒服。”又有人答道。
就這樣,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相為了銀子抖摟統製得私生活。
不過多是些沒營養的話題。隻見這呂文德越聽這些廢話,越是欣喜,此時他已經確定,自己船上不會有間隙。隻見他一臉開心的伸出右手,打住了眾人言語,大聲喊道“:全軍聽令,駛出礁石,包抄敵軍之後,與王將軍合圍賊人。”
話一說完,一旁的程保早已憋不住了,大聲又附和著喊了數遍。才一臉笑嗬嗬對呂文德拱手道歉道“:將軍,是在下誤會你了,本以為將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故而方才言語有失。還請將軍降罪。”
呂文德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你可是殿下的近侍與兄弟,呂某想要結交還來不及,豈會怪罪於你?”言罷,哈哈大笑。
一旁的程保聽這呂文德言語中充滿了善意。忙不迭在旁點頭賠笑“:將軍高看在下了。實是殿下,看在下忠厚的份上,這才結交為了兄弟。”
呂文德聽著程保隻因為忠厚就能和太子結為兄弟,心中不禁暗道:忠厚?在方今這世道,忠厚豈不是要埋沒一輩子。也就你,運氣好,生在了太子身邊。換做我,忠厚就是催命符。
那邊呂文德發兵,這邊,忠義軍,楊妙珍船上,此時劉全是麵露喜色。津津有味的看著百十米外,殺聲四起得宋宇船隊。
隻聽劉全在旁得意的說道“:這大宋有史彌遠這號人物,滅亡隻是遲早之事啊。”
哪知在旁的楊妙珍,卻麵露愁苦之色,歎息著說道“:唉。李全真是糊塗,無端端為了這史彌遠,死傷無數兄弟。實在可惜。”
楊妙珍話音剛落,身後一道渾厚的男聲傳來“:四娘子,待此戰了了,俺二人便不回李全處了。”
楊妙珍聽了那人話語,轉過頭無奈的打量著身後之人。隻見此人渾身濕透。正在兩個軍士得攙扶下,梗著腦袋生悶氣。
原來是初戰失利的彭義斌,話說方才幸虧彭義斌反應快,拉著死黨霍儀跳入水中,這才僥幸撿下條性命。
而霍儀明顯點背得多,背上中了一箭,此時已抬入艙內救治。是死是活尚不可知。
“:彭兄弟,方今北方遍地狼煙,戰火不熄。你若舍了李全這棵大樹,恐怕糧草都成問題。”楊妙珍溫柔的勸彭義斌道。
哪知彭義斌卻並不買賬,依舊板著個臉,恨恨的說道“:四娘子也知北方遍地狼煙?想當初俺二人投奔四娘子父女二人,是看重你父女二人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義行,可自打你父親去世後,李全接管忠義軍,這忠義軍還名副其實嗎?四娘子俺問你,你為何聽信那李全之言,來這南方父母之國與我大宋子民自相殘殺?俺們與這父母之國,有…何…冤…仇…”
說道最後,這七尺高的漢子,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吼出來的。
楊妙珍被這彭義斌一通嗬斥,頓覺尷尬無比。想再勸,卻偏偏自己不占個理字。
正在這當口,身旁劉全開口了。隻見這劉全一臉鄙夷得對彭義斌說道“:彭兄弟,長能耐了。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你可知當年你兵敗勢窮,前來投李我們之時,李總管可是待你如親兄弟般。再者說,李總管這次行動,還不是為了給兄弟們換口飯吃?你如此誤解李總管,豈是做兄弟之所為?”言畢,也將腦袋一歪,做出一副瞧不起彭義斌的樣子。
彭義斌被這劉全一通鄙視,並未回心轉意,正要開口回擊。卻聽周圍報警鑼聲四起“:哐哐哐...不好啦,身後敵船來襲...”
楊妙珍一聽身後敵船來了,也顧不得再勸這彭義斌,趕忙跑到船尾,四下尋找敵船蹤影。
隻見自己側後方數百米處,正有十數艘戰船借著朦朧的夜色,快速向自己船隊駛來。楊妙珍不敢怠慢,慌忙發令道“:眾將士聽令,前鋒繼續猛攻敵船,不得停歇,其餘船隻,調轉船頭,迎擊後方來敵!”
但仍是慢了一步。所謂一步慢,步步慢。呂文德的戰船已經擺好陣勢,開始傾瀉弓箭炮石。
漫天的箭雨炮石,已經在四周炸開。楊妙珍周圍慘叫聲四起,
呂文德座船,呂文德正和程保站立在船頭哈哈大笑,隻見這程保邊笑邊說道“:呂將軍,想不到,這些個天殺的,也有如此狼狽之時。”
“:哈哈哈。這賊兵將領不識水戰,竟將船隻如此集中。豈不是作了我等的活靶子?我等也不用著急,且先射他一陣。再衝上去收拾殘局便罷。”呂文德一臉得意的說道。
“:這,呂將軍,還是先衝上去吧?若是殿下有個閃失,你我萬死難抵其罪啊。”程保在一旁催促道。
“:莫慌。我等皆是大船,衝上去絲毫占不得便宜。況且就算衝上去,恐怕也會被數倍敵軍包圍。到時非但救不了殿下,恐怕自身都難保。呂某以為,此時應當發揮我大船的優勢,遠程牽製敵軍。盡量將敵軍吸引過來。若如此,殿下那裏壓力驟減,隻要能撐個把時辰,此戰勝負既定。”呂文德收了笑容,冷靜的對程保分析道。
程保雖不懂水戰,但還是聽了個大概,感情衝上去,反倒是合了賊人心意。想到此,忙一臉歉意的對呂文德說道“:在下魯莽,險些壞了將軍大事。還請見諒。”
且不管呂文德如何盤算,此時大宋船隊,宋宇座船,敵軍已經有數艘戰船,衝破王堅防線,來到宋宇船下,此時紛紛拋出鉤鎖,放下木板,次第登船。
敵人數量不少,己方因為細作自相殘殺,已經兵力大減。雙方剛一交手,山東義軍戰鬥力又明顯碾壓己方水軍。
萬般無奈下,餘階呼喚所有剩餘兵丁,組成盾陣,將宋宇和小小圍在盾陣後麵。又讓持刀或長槍攜帶弓弩的士兵在盾陣後射擊。
就這樣邊打邊撤,直到撤至戰船船尾,退無可退。雙方再次隔著盾牌,短兵相接。
但隨著登船的賊兵越來越多,宋宇身邊的士兵在快速的減少。宋宇也隻好補位抽出仁劍廝殺。好在這幾月劍法精進,又躲在盾牌之後,宋宇一連刺死數個衝上來的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