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回 聖使的怒火 草民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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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宇聽了孟珙回答,忙笑著將他托起“;孟兄弟,謝謝你。且站在一旁,等待其他兄弟。”
    孟珙見說,正色起身站在了宋宇身後,和宋宇他們一同注視著禦街。
    “;殿下,城西明教已肅清。斬首五千餘。”楊妙珍回來後同樣跪地說道。
    宋宇同樣說了聲謝謝,將她讓到了身後。
    之後兄弟們一個接一個凱旋而歸,宋宇就這樣一個個樂此不疲的言謝。也不知過了多久,城內打鬥的兄弟們全都已經回來,他們所帶回來的明教俘虜也已經在禦街上站了好長的隊伍。
    其中幾個似是明教頭領之人,正被特殊照顧,嚴加看管在這隊伍之前“;殿下,明教教主已經跑了。不過抓到了幾個聖使。”隻聽孟珙說道。
    宋宇聽了孟珙之言,緩緩的走向了那幾個明教聖使,仔細打量了他們片刻,隻見這幾人全都是一副既不服,又視死如歸的樣子,眼見如此,宋宇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開口問道“:你們為何起事?”
    那幾個聖使一見有個白麵公子走來,全都對這公子是惡目相視,又聽這公子問自己等人為何造返,隻見其中一個身穿紅衣之人站出來大聲說道“:為何造返?不妨告訴你,我們之所以造返,就是因為當今趙大官家不把我們當人看,養了這麽多貪官汙吏橫征暴斂。為了殺光你們這些披著官衣的賊,給這天下窮苦百姓,帶來光明,這才造返。”
    “:紅衣聖使說得好,就該罵這些整日錦衣玉食,不幹正事,就會霍霍無辜百姓的賊。”那紅衣之人話音剛落,周圍明教眾人紛紛附和。
    宋宇見他們群情激奮,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這才繼續說道“:史彌遠已經被本太子擒住,本太子可以告訴你們,今後我大宋將會清明許多,別的我也承諾不了你們了,你們若是信,那就跪下給我磕個頭,表示願意做回大宋子民,你們若是不信,那就在大牢裏呆上幾年,親眼見證本太子改變這個世道吧。”
    紅衣聖使聽了宋宇之言,並沒有改變心意,隻見他惡狠狠地衝著宋宇啐了一口痰,一臉不削的說道“:你們就是利益分配不均,一時產生內鬥了,別以為本聖使不知道這點小技倆,你們趙大官家養貪官就跟養豬似的,養肥了就抓一批,好給你大宋這苟延殘喘的半壁江山續命。貪官的錢哪來的?還不是從我們這些底層百姓身上搜刮的?俗話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別看你是大宋太子,本聖使要告訴你,大宋的人心,早都爛完了。再無君子存世。在這個全是爛人得世道裏,你隻利用金錢美女權勢打動那些官員,讓他們為你效力,一旦你想將這些因為利益而擁護你的人趕盡殺絕,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事。再換上來一批,還不如他們呢。不妨告訴你,本聖使不想再聽你放屁,而你想要本聖使像狗一樣,跪地求饒巴結你,做夢吧。”
    聖使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叫之人調笑道“:像我們這些人,這麽些年在臨安大牢進進出出,早就跟史彌遠混了個臉熟,今番太子殿下打倒了史彌遠,成了新的趙大官家之下第一人,不知以後想要出監牢,需要花多少銀兩啊?”
    宋宇被兩人一番言語說的哭笑不得,正要開口回話,楊妙珍突兀的從宋宇身後閃出,也不廢話,衝著調笑宋宇之人‘啪啪’就是倆大耳刮子。那叫一個脆響“:沒眼力見的東西,太子殿下麵前也敢放肆。收回你剛才侮辱太子殿下的話,否則別怪本姑娘打得你哭爹喊娘。”
    那被打之人捂著臉嗔怒道“:賊娘皮,他趙大官家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當年不也拿嶽飛的人頭,換來了一甲子得太平嗎?今日我們給太子殿下幾個錢兒,換我們的命,這話有毛病嗎?”
    “:本姑娘宰了你...”楊妙珍再也忍不了了,抽出腰間佩劍,就要動手。
    “:楊姑娘且慢。”
    宋宇一臉嚴肅的製止了楊妙珍“:都是紅塵傷心客,莫要再羞辱他們了。”
    楊妙珍長歎口氣,一臉不悅地收劍回鞘“:殿下,你太仁慈了。妙珍自問閱人無數,觀在場幾個聖使,無不是滿口大道理,誆騙別人為他去送死得無恥之徒。這些人得了天下,絕非天下人之福。他們隻會更自私無恥。去肆無忌憚的強行命令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殿下,你可切莫把他們和我山東義軍混為一談。我們都是自願反金,除了李全有些另類,奇葩,剩下的兄弟,絕對不會做出誆騙或者是脅迫別人去送死好換取自家富貴這些事。”
    “:多謝楊姑娘開導,使我茅塞頓開。”
    宋宇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忽地想起後世有個洪秀全,也是打著宗教的幌子起事。最後蓋宮殿,斂財富,充後宮。據說洪秀全夜夜床上雲雨,死時已經被美色累的隻剩一副人皮包人骨。洪秀全的故事,和楊妙珍想要告訴自己的,可謂有異曲同工之妙。
    宋宇無不在心裏讚歎楊妙珍心思之細膩,對人性看的比自己更加通透。
    卻在此時,紅衣聖使麵色陡然嚴肅,高聲喊道“;熊熊聖火,永照我心,聖火不熄,靈魂不滅。”
    隨著這一聲響起,周圍明教教眾隨之產生了共鳴,一時間呼喝聲此即彼伏,好不壯觀。
    宋宇看著麵前這群人視死如歸的樣子,長出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對著那紅衣之人說道“:停停停。你們家教主都跑了,你們確信要殉教?”
    誰知這幾個聖使壓根不搭理宋宇,依舊扯著嗓子高喊口號,宋宇討了個沒趣,知道現在和這群人說不通了,幹脆對著華嶽吩咐道“:華兄弟,我被他們鬧騰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臨安皇城內的事物你是輕車熟路,你且將這些人都押入大牢,聽候我父皇處置吧。”
    華嶽見說,忙領了聲諾,喚上了一群兵丁,押著這群人奔著大理寺天牢走去。
    宋宇見外城基本沒什麽事了,這才轉過身,對著身後眾位兄弟說道“;走,去見見我父皇,我要讓父皇和滿朝文武百官都見見你們,讓他們知道,本殿下不是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搞死了他史彌遠。”言罷,一揮手領著眾人向大慶殿走去。
    不多時,宋宇等人來到了大慶殿外,隻見他們,一身戎裝,鮮血遍甲的邁過那大慶殿一級級台階,走進了這座南宋最高規格的金碧輝煌得殿堂。
    來到殿內,宋宇打眼這麽一掃,就見滿朝文武全都跪在地上。
    史彌遠與薛極鄭清之三人,被特殊照顧,嚴加看管在大殿禦桌前。禦桌之後,便是寧宗皇帝。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寧宗皇帝身邊一左一右站了兩個姑娘,宋宇打眼朝這倆姑娘看去,就見他們不是宮裏的女仕,而是謝道清,與自己那妹子王渙君。此時寧宗與這兩個姑娘也正對著自己微笑。
    宋宇見此,忙領著一群兄弟向前走了幾步,倒頭跪拜道“;父皇,臨安叛軍與明教教匪已經悉數被皇兒殺敗。不過明教教主已經逃遁,隻擒獲了幾個頭領與數千降兵,皇兒已經將他們押入大理寺監牢,特此回來給父皇報捷。”
    寧宗看著跪在麵前的宋宇,這心裏就象是天寒地凍之時飲了一口熱酒,說不出的暢快“;皇兒辛苦了,父皇沒看錯你,我大宋,定然會在你的手裏振興。”
    “;父皇,其實皇兒之所以能有如此作為,全賴一群兄弟拚死護佑之功。”隻聽宋宇答道,邊說著,邊抬起頭,指了指身後眾位兄弟道“:你們也別閑著,都給我父皇報下姓名。”
    身後劉克莊等人見說,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皇座上滿眼驚異,卻又飽含期待的寧宗,這才次第報名道“:草民劉克莊,草民餘階,草民陳達,末將孟珙,民女孟英,民女楊妙珍,草民彭義斌,草民霍儀,小將呂文德,小將王堅,小將韓令輝,侍衛程保,侍衛趙國,參見皇上。”
    宋宇聽完他們自報家門,繼續補充道“;尚有數位兄弟辦差未歸,還有幾位不會武功,便留在了湖州。等到他們歸來,再一並請來,見過父皇。”
    寧宗看著下邊這些大多自稱草民,卻都和宋宇兄弟相稱之人,雖然心裏很是不明白,宋宇是怎麽結識的他們,不過也沒嫌這些人自稱草民,身份低微,和宋宇這太子身份不對等。
    說來寧宗這種思想也不見怪。畢竟許多朝中大臣,都是布衣起家,更何況門戶之見這種傻缺得行為,大多都發生在暴發戶,或者是史彌遠他們這種,久居高位,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世代官宦人家。其實在大多數不太糊塗得皇帝眼中,全天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子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而這些子民裏,又分為兩類,一類是擁護自己,一類是反對自己。
    對於擁護自己的人,賞,反對自己,或是挖自己牆角,就得罰。很顯然,麵前宋宇身後這群兄弟,肯定屬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