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查”陸乘風說道。
    “什麽地方？”劉旭問道。
    其他偵查員的目光也都轉向陸乘風。
    “化糞池”陸乘風和張勇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道。
    張勇：“對，我記得他們家後院有個很大的化糞池，如果是丟在裏麵就說得通了”。
    劉旭胃裏一陣嘔，泡麵頓時不香了。
    “這大半夜的，也沒辦法去查化糞池吧？”他說。
    張勇在電話那頭說：“得嘞，明天早上我們去查化糞池，我還想五一放假帶兒子去遊樂場呢，老天爺保佑我們快點找到陳秀芬吧”。
    劉迅笑：“勇哥，你還不如叫陳秀芬顯靈呢”。
    張勇：“大晚上的你能別說這種嚇人的話嗎？掛了，我們都快餓死了，明早再說吧”。
    陸乘風：“辛苦了，勇哥”。
    張勇掛了電話，陸乘風繼續埋頭吃泡麵。
    但他明顯加快了速度。
    吃完泡麵後，他站起來，對劉迅說：“走，再去跟李誌永聊聊”。
    兩人走進審訊室時，李誌永正端著泡麵盒喝湯。
    聽到有人來了，李誌永放下泡麵盒。
    他抬頭看向陸乘風和劉迅。
    笑著說：“陸隊長，你們這個泡麵還挺好吃的”。
    劉迅一掌拍在桌上，“李誌永，你老婆都失蹤了，你還有心情關心泡麵好不好吃？”
    李誌永：“劉隊長，我說了，我老婆肯定是離家出走了，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的話呢，她以前也離家出走過，我再混蛋，也不能殺了自己的老婆啊”。
    劉迅：“那你們家臥室裏地板上的血跡你要怎麽解釋？”
    李誌永：“什麽血跡？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家地板上有什麽血跡”。
    劉迅：“裝，你就給我裝吧，有你掉眼淚的時候”。
    李誌永：“劉隊長，我真的不是裝的，你們別聽我女兒胡說，我跟我老婆平時雖然經常吵架，但是夫妻嘛，都是床頭打床尾和的”。
    “李誌永”陸乘風打斷道，“你老婆是不是在化糞池裏？”
    李誌永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他就用笑容掩蓋。
    “陸隊長，我老婆怎麽可能在化糞池裏呢，您真是會說笑，算了，反正我說什麽你們都不信，我不說了”。
    陸乘風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拉開門出去。
    劉迅跟出來，關上審訊室的門，說：“老大，人可能真的在化糞池裏”。
    陸乘風：“給勇哥發信息，讓他明早去抽化糞池”。
    劉迅：“好”。
    翌日。
    舒妍剛到辦公室放下包，梁鋒後腳就跟進來。
    “舒妍啊，快召集你們組的人跟我走，出現場，人找到了”。
    “好的，主任”。
    舒妍趕緊掏出手機在她的小群裏艾特所有人，叫大家到樓下集合出勘現場。
    看到組員們都回複收到後，她收起手機，拿上勘查箱匆匆下樓去。
    高邑見到梁鋒也上了車，就說：“主任，您也去啊，情況是不是不妙啊？”
    梁鋒坐下，把勘查箱放在腳下。
    卻問道：“你們都吃過早飯了嗎？”
    高邑：“吃過了，怎麽了？”
    梁鋒籲了一口氣，“待會都準備好袋子，想吐的離遠一點”。
    高邑的臉頓時變了色，“不是吧，是完整的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梁鋒不肯直言相告，大家都覺得情況不妙。
    四十分鍾後，勘查車抵達現場，李誌永家。
    門口的馬路上已經停了一排警車，院門口拉起了警戒線。
    馬路對麵站著很多看熱鬧的人。
    舒妍一行人下了勘查車，提著勘查箱往院門口走去。
    梁鋒走在最前頭，他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證件給執勤的轄區民警查看。
    舒妍眉頭微皺，空氣中有一股惡臭。
    其他同事也聞到了。
    高邑一邊穿戴裝備一邊嘀咕，“這是化糞池的臭味嗎？”
    “對，是化糞池的臭味，人是在化糞池裏找到的”民警回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高邑歎氣道。
    穿戴好裝備後，大家跟著梁鋒往院子裏走。
    痕檢組的實習生王強迎上前來打招呼。
    “梁主任，在後院，得從客廳穿過去，我帶你們去”。
    梁鋒點頭，跟上王強。
    越往後麵走，臭氣越來越濃。
    不光是化糞池的臭氣，還混著屍臭的味道，那股濃烈的氣味十分嗆人。
    舒妍的胃裏一陣作嘔，險些就吐了出來。
    其他人的感受跟她一樣，也都強忍著胃裏的不適。
    穿過廚房的門，踏進後院，舒妍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糞坑裏一樣。
    讓她快透不過氣來了。
    就連梁鋒都皺了眉。
    張勇正拿著相機對著地上的幾個黑色塑料袋拍照。
    看到他們來了，他停下來，指著塑料袋說：
    “都在這裏了，一共八袋，我剛讓人衝洗了袋子表麵，搬回去再驗吧”。
    陸乘風走過來說：“我們看過了，是失蹤者陳秀芬”。
    梁鋒點頭，“那就帶回去再驗吧”。
    張勇招呼他的手下拿來兩個收納箱，指揮著他們把那八個袋子放進箱子裏。
    蓋好再抬出去，免得驚到外麵的圍觀群眾。
    除了清理現場的工作人員，其他人也都跟著出去。
    收納箱隔離了那股惡臭，走出院子後，舒妍總算是可以呼吸了。
    陸乘風交代劉迅留下負責收尾的工作，他開車跟著勘查車回單位。
    回到市局，眾人就直奔解剖室。
    陸乘風也跟著去了解剖室去旁觀。
    一聽說是分屍案件，法醫中心好多同事都跑到觀摩室去圍觀。
    換解剖服的時候，梁鋒讓大家都戴上防毒麵具。
    主要是隔離臭氣，不然這活沒法幹。
    舒妍給陸乘風也拿了一個防毒麵具，讓他也換上了解剖服。
    他們進入解剖室的時候，那兩個箱子已經被搬進去放在地板上了。
    梁鋒上前去依次打開兩個箱子。
    臭氣隨即撲麵而來，防毒麵罩並不能完全隔離全部的氣味。
    梁鋒和高邑一起把八個袋子都提到解剖台上擺好。
    舒妍想上前幫忙，被梁鋒攔住，“你站一邊看就行了，高邑和嬌嬌幫我夠了”。
    黎嬌嬌也怕，但聽了這話，她咬牙上前去。
    梁鋒一邊打開袋子一邊說：“這應該是裝垃圾的那種袋子，比一般的袋子結實，而且不漏水，我剛看了收納箱底部，沒有滲漏”。
    高邑讚同，“對，我也發現了，還有就是長度，一般垃圾袋要套在垃圾桶裏，設計的時候深度會比較深一些，這八個袋子都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卷垃圾袋上扯的”。
    梁鋒一邊打開袋子，一邊尋找著什麽。
    一直到打開最後一個袋子的時候，看到死者的頭顱，他頓了一下。
    “先從這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