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霞這話倒是把曹彩琴問住了。
    曹彩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快樂嗎？
    她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曹彩琴每天在做什麽，想什麽？
    她都想不起來了。
    仿佛她白活了大半輩子似的。
    洪霞見曹彩琴不吭聲，便說：“你好好地想想，你今後的日子想怎麽過吧”。
    這個曹彩琴倒是想過了。
    “媽，我想留在麗城給乘風他們帶孩子”。
    繼續做家庭主婦，這是她拿手的。
    洪霞卻搖頭，“除了帶孩子，你就沒有別的想做的事情了？你呀，當了大半輩子的家庭主婦，把自己都弄丟了，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這事了”。
    “當然，也怪我那個混賬兒子，他什麽事都不管，你作為警察家屬，為她承擔了家裏所有的事情，現在你們離婚了，你就好好地想想自己有沒有想做的事吧”。
    “別給你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而且，想做的事情，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
    洪霞說到這裏，就不再多言了。
    這一夜，曹彩琴躺在床上難以入眠，所以第二天早上五點就起來了。
    她起來去洗漱後，到廚房去查看都有什麽食材。
    最後決定做包子。
    想到舒妍有孕反，可能會喜歡吃開胃的餡料。
    所以她做了一半的香蔥肉餡，一半的酸菜肉餡。
    第一籠包子出鍋的時候，洪霞和陸乘風剛好都起來了。
    兩人也是想著起來做早餐的，沒想到曹彩琴都做好了。
    除了包子，她還熬了一鍋小米粥，還打了豆漿，做了兩個涼拌菜。
    陸乘風微擰著眉頭看著曹彩琴。
    “媽，是不是睡不習慣？要不我去酒店給你們開房吧”。
    曹彩琴忙搖頭，“不是，是媽年紀大了，睡眠少，在家裏早起習慣了”。
    洪霞知道曹彩琴的心思，是因為她昨晚說的那些話。
    她拉開椅子坐下，對陸乘風說：
    “我們是來看你們的，當然要住家裏，我可不喜歡住酒店，這房子雖然小了些，但是你們收拾得很幹淨，布置也很溫馨，我很喜歡”。
    曹彩琴附和道，“我也很喜歡，乘風，就住家裏吧，挺方便的”。
    陸乘風想了想，又說：“這兩天我跟舒妍還要上班，你們有沒有什麽安排？”
    洪霞舉起手，“有，我要去見我的老姐妹，今天中午她們要請我吃午飯”。
    曹彩琴：“我沒有別的安排，我就待在家裏休息吧”。
    洪霞斜睨著曹彩琴，“你應該聯係一下以前的老同學，看看有沒有在麗城的”。
    曹彩琴：“老同學嗎？我很少跟他們聯係”。
    洪霞：“既然來了，就問問啊，如果真的有老同學或者老朋友在這裏，你就出去聚聚，來都來了，幹嘛要窩在家裏，多無聊啊”。
    陸乘風：“是啊，媽，你可以發朋友圈問問，看看有沒有老同學在這邊”。
    曹彩琴遲疑了一下，點頭，“好，那待會我發朋友圈問問”。
    舒妍起來時，發現大家都起來了。
    而且早飯都做好了。
    她很不好意思，“對不起，媽，奶奶，我起晚了”。
    洪霞擺手，“沒事，能睡是福，我想多睡一會都睡不著呢，去洗漱吃早飯吧，你婆婆給你做了包子，你嚐嚐她的手藝，不比乘風差”。
    “媽，真的很抱歉，還讓您下廚給我們做飯”舒妍看向陸乘風。
    陸乘風笑：“是媽自己要做的，我起來的時候包子都出鍋了”。
    曹彩琴笑著說：“我習慣了，喜歡自己動手做早餐，看到家裏有麵粉，就做了點包子，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妍妍，我給你做了酸菜肉餡的”。
    舒妍很感動，“謝謝媽，我喜歡酸菜肉餡的，那我去刷牙洗把臉”。
    曹彩琴：“去吧，慢慢來，不急”。
    雖然曹彩琴說不急，但舒妍還是快速刷牙洗臉，怕讓大家久等了。
    她回到餐廳時，豆漿和粥都盛好了。
    陸乘風拿了個盤子，給她夾了兩個包子放在盤中。
    他一邊遞給她筷子一邊說：“媽做了兩種餡料，一個香蔥肉餡，一個酸菜肉餡，你嚐嚐”。
    “媽，辛苦您了”舒妍接下筷子。
    曹彩琴：“不用客氣，快吃吧”。
    舒妍夾起其中一個包子，一口爆汁。
    她連連稱讚，“媽，您做的這包子是我吃過的包子中最好吃的”。
    曹彩琴眉開眼笑，“那你多吃點，我做了很多，待會給嬌嬌也帶幾個過去吧，讓她嚐嚐”。
    舒妍點頭，“好，嬌嬌肯定會很開心”。
    舒妍不知道是自己的孕反過去了，還是曹彩琴做的這個包子合胃口。
    她一口氣吃了六個包子，還喝了一碗小米粥。
    曹彩琴打包了十個包子給舒妍帶去單位，剩下的分裝放進冰箱裏冷藏。
    送走去上班的兒子和兒媳婦，曹彩琴就張羅著包水餃。
    她聽兒子陸乘風說，舒妍和親家母都喜歡吃水餃，便想著多包一些放冰箱。
    以後他們想吃了，隨時拿出來煮。
    坐進車裏，舒妍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笑著說：
    “老公，看來寶寶是隨了你們北方人，愛吃麵食”。
    陸乘風笑，“吃麵食好，北方人愛吃麵食，個頭都高大”。
    舒妍：“那確實是”。
    陸乘風看舒妍跟母親相處不錯，便決定把家裏的事情告訴她。
    “老婆，我跟你說個事”。
    舒妍看向陸乘風：“嗯？什麽事？”
    陸乘風：“我爸媽離婚了”。
    舒妍驚訝：“啊？”
    陸乘風：“就前幾天，剛去辦的手續，現在還處在離婚冷靜期”。
    舒妍：“是什麽原因？”
    陸乘風：“我爸的原因，我爸那人比較固執，脾氣也不好”。
    舒妍：“難怪媽看上去不是很開心，感覺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
    陸乘風：“當然不是，她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起來給你做早餐，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以後媽和奶奶跟咱們過，我爸那邊咱們不用理會”。
    “哦，好”舒妍心裏不知為何怪怪的，總覺得陸乘風沒有把話說完。
    但她不想追根問底，陸乘風不說，肯定有他的顧慮。
    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舒妍覺得就算是夫妻，也應該有各自的空間，這是對彼此的尊重。
    兩人到了單位附近，照例是舒妍先下車。
    她慢慢散步到單位門口，正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早餐。
    她很少會像這樣吃到撐肚子的。
    婆婆的手藝是真的不錯。
    舒妍現在知道了，陸乘風的廚藝是遺傳自他母親。
    她提著打包的包子去找黎嬌嬌。
    黎嬌嬌也剛到。
    看到舒妍帶來的包子可開心了，接過包子就迫不及待夾了一個吃起來。
    邊吃邊稱讚：“哇，你婆婆做的這個包子真好吃啊，比外麵賣的好吃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