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傻大個沒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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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葉蘇林他們進入劄幌市之前,還做了一個小小的準備,每人抓了一隻陰魂附在身上。這樣可以最大程度被此地鬼怪認定為同類,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樊東升背著他的大刀,按照葉蘇林所指的方向朝著那高高的電視塔走去。之所以把這裏交給他,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好找。
    葉蘇林真怕這個傻大個直接在劄幌迷失方向,現在好了,電視塔那麽高,一直杵在那裏,想看不見都難。為了能讓樊東升順利破除四小結界,葉蘇林還給他一張符,教他念口訣。
    此時,樊東升為了不忘記口訣,在路上一直自言自語地念叨:“太陽輝神光耀八極,破暗除憂,萬神朝禮……哎呀,好難背呀!
    真佩服他們這些風水道士、出馬仙,啊,還有陰陽師,反正所有要背口訣的人我都佩服!他們是怎麽記住不同口訣的?天哪,我寧願揮一萬次刀,也不想背這些玩意兒,腦袋疼!”
    他敲了幾下自己的頭,又不情不願地繼續背誦。
    終於,他站在了電視塔下。電視塔的入口門沒關,樊東升走進去左右看看,坐進電梯按下了最頂層的按鈕。之後,他又一次沉浸在葉蘇林教他的口訣中,生怕自己忘了。
    “太陽輝神光耀八極,破除黑……破除什麽來著?啊,對對對,破暗除憂,萬神朝禮!好家夥,差點就記錯了,再來再來!”
    樊東升就這樣念念叨叨,電梯終於行至頂層。葉蘇林告訴他,陣眼所在就在電視塔頂層。當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他低頭走出去後,忽然看見麵前有一個高大的影子擋住了去路。
    樊東升抬起頭,就見一隻體型巨大、長著馬頭人身的怪物,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覆蓋著毛發,四肢細長,關節朝後。怪物身上還散發著嗆人的煙草味與腐臭混合的氣味。
    “嗯?”
    這馬頭人身的怪物看到樊東升,略有些意外,甩了甩腦袋、抖了抖毛發,口中卻發出一名極其溫柔的女聲。
    “東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吃飯了沒有?記著不能光吃肉,也要多吃些菜,那樣才能長大高個。來到媽這兒來,媽給你梳梳頭。”
    樊東升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嘴唇翕動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媽......媽?”
    是的,他很熟悉這個聲音,這正是他母親的聲音!可怎麽會從一個長著馬頭的怪物嘴裏說出來?他小時候的確隻愛吃肉,一口菜都不想吃。
    “傻孩子,還愣在那兒幹什麽?趕快過來呀,讓我看看你長多高了。”
    “媽......真的是你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樊東升似乎被母親的聲音所迷惑,一步一步朝那馬頭怪物走去。等他走到那比自己還要高半頭的怪物麵前時,終於停下。後者一邊說著家長裏短,一邊從背後舉起一根生鏽還帶著血跡的錘子。
    “東子,再靠近一些,讓媽摸摸你的臉。”
    “媽……”
    樊東升又往前走了一步,那馬頭怪物掄起鐵錘就朝他頭頂砸來。可就在這時,樊東升卻忽然動了,他攥起拳頭一拳砸在那馬臉上,將這高大的怪物砸得倒飛出去,身體倒地後還向後滑了幾米遠。
    “我去你 媽 的!我老娘才沒有這麽溫柔!如果真是她,早就上來拽著我的耳朵打了!你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怪物?敢如此戲弄於我,你今天一定會死得很慘!”
    樊東升被徹底激怒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個長著馬頭人身、覆蓋毛發的巨大怪物名叫提克巴朗,此前隻棲息於菲律賓的密林中,有時候會出現在道路上對行人惡作劇。
    它會模仿行人親友的聲音迷惑對方,或是騎在對方的肩膀上將其壓垮。可沒想到,這隱居於菲律賓的提克巴朗也被諸葛明堂帶到了櫻花國。
    “籲籲籲……噗嚕嚕!”
    提克巴朗從地上站起,甩動著馬臉憤怒地質問道:“你這個不孝子,竟然敢打自己的母親?該死!”
    提克巴朗拿著錘子、甩動馬蹄跑得飛快,再一次照著樊東升的腦袋砸下一錘。
    “尼瑪的,再說老子剁了你!”
    憤怒的樊東升低頭閃過,抽出身後的鬼頭大刀回身就是一刀。
    這一刀劈在提克巴朗的後背上,將它的衣服劈開,可它身體上裹著厚厚的毛發,一時之間竟沒能傷到肉體。
    “嗯?好硬的鬃毛!”
    樊東升一刀沒割開對方的防禦,卻也隻是怔了零點五秒,緊接著抬腿將這馬頭怪物踹得向前一個趔趄。
    “再吃我一刀!我看你的腦袋有沒有那麽硬!”
    樊東升雙手舉刀高高躍起,而那提克巴朗穩住身形,掄著錘頭轉身,與此同時,它左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副盾牌。
    “咣當!”
    沉重的鬼頭刀和盾牌相撞,發出巨響,聲波將電視台這一層的玻璃震得粉碎,嘩啦啦成了滿天“飛雪”。
    “不聽話的不孝子,向偉大的提克巴朗獻上你的蹄子!”
    提克巴朗說著單膝跪地,用盾牌擋住樊東升的刀,又用錘子“咚”的一下砸在他腳麵上。
    樊東升腳麵傳來一陣劇痛,可他卻絲毫不在乎,摁住那家夥的馬頭,用膝蓋狠狠撞了上去。
    “哎喲,籲~~~~~~~!”
    馬頭怪物吃痛,身子向後仰起。樊東升右手手臂肱二頭肌迅速鼓起,一肘子砸在其前胸上,將這大個子馬頭怪砸翻在地,緊跟著抬腳一頓亂踩,踩得那家夥嗷嗷亂叫。
    “阿斯旺!阿斯旺快來幫我!”
    提克巴朗被樊東升揍得抱頭亂滾,口中一直呼喚著“阿斯旺”。
    忽然間,電視塔頂層湧入了一群黑狗、野豬,還有長相怪異的大鳥。樊東升看到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長著一根細長的管狀舌頭,舌頭尖端像針尖一樣鋒利。衝向他時,十幾根這樣的舌頭一起往他身上紮來,迫使樊東升不斷後退。
    阿斯旺並非某個單體怪物,而是某一種群體,同樣來自菲律賓。
    它們在白天與常人無異,甚至喜歡偽裝成慈祥的老人,但在夜間會變身成為黑狗、野豬或大鳥,用針一樣的長舌頭刺穿睡夢者的肚臍,吸食內髒,甚至會挖掘新墳啃食屍體。
    “一群叫不上名字的怪物,通通給我滾開!”
    樊東升雙手握緊鬼頭刀,身體旋轉,將那些紮向他的長舌頭全部切斷,緊接著一腳踩爆了一隻黑狗的腦袋,一刀又將一頭野豬砍成兩截。他抬手把頭上正在啄他的大鳥拽下來,張嘴咬住鳥脖子用力一扯,當即身首異處。
    樊東升的戰鬥方法似乎把這些鬼怪鎮住了。提克巴朗從地上站起,抹了把鼻血,忽然跪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磕頭:“大師!大師!有人入侵!賜給我力量吧!賜給我殺掉敵人的強大力量!”
    樊東升暗道一聲不好,猛地向前跨出兩步,手裏的鬼頭刀“嗡”的一聲斜斜斬出,一道肉眼難查的刀氣劃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提克巴朗身上刮過。
    下一秒,跪在地上的巨大馬頭出現了一道斜長的對角線血痕,不一會兒,它的半截腦袋便緩緩滑落,亂七八糟的腦子像打翻的豆腐腦,流得到處都是。
    樊東升呼了口氣,幸虧自己下手果斷,那怪物剛才的呼喚不知道有沒有被葉哥兒的師叔聽見,不管了,先把這裏的陣眼破壞掉再說。
    他拿出葉蘇林所畫的符咒,神情肅穆地念道:“太陽輝神,光耀八極,破除幽暗,萬神朝禮!”
    可符咒往地上一丟,什麽也沒發生。
    “糟糕,我是不是把口訣記錯了?太陽輝神,光耀八極,沒錯呀,破除幽暗,萬神朝禮……哪裏不對?啊,天哪,我記混了,到底哪裏不對?”
    樊東升抓著頭發像困獸似的在原地轉圈。
    突然間,遠處一道黑色的光芒直射入電視塔頂層,強大的衝擊力甚至將天花板直接掀掉了。
    待樊東升伸手扇開煙塵後才看清,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具身著古代盔甲、右手提刀、左手提著個腦袋的無頭將軍。